第1章 给别人养孩子的冤种死了

作品:《重生八零,我靠捡破烂拿下高岭之花

    手术刀戳破喉咙时,乔佑佑绝望地想,她的一生怎么还不结束。


    冰冷僵硬的管子硬生生插了进来,带掉几丝血肉。


    疼。


    疼得钻心,却连手指都不能动弹,只能活生生受着。


    “七天抢救三次,肋骨都压断了,姑姑还能撑到年底公司发分红吗?”


    说话的人是她的侄子,那个她从凶恶父亲棍棒下护住的小少年。


    “这几天抢救花了十来万,领不到分红不赔死了吗?给医院加加压,撑不下去也得撑。”


    这话是她的侄女说的,从她五岁起,乔佑佑就把她带在身边当成小公主一样疼爱的。


    “都怪爸,换了姑姑的诊断书让她把子宫切了,不然也不至于这样!”


    “这怎么能怪我!别人切了子宫都活得好好的,她这样是她自己身体弱!再说她不切子宫万一生了孩子,还怎么分她的钱?”


    她痛不欲生,拼尽全力供养的家人却坐在床边讨论如何多分她的钱。


    乔家人骂累了,起身去吃饭。


    赵青走在最后,突然看到乔佑佑的睫毛动了动,她心念一动,选择了留下来。


    待其余人都离开之后,她凑到了女儿耳边:“佑佑,你是不是醒了?”


    乔佑佑艰难地睁开眼睛,心里一阵凄凉。


    她忍受着巨大的痛楚在生死线上徘徊,却被视如生命的家人们在胸口疯狂捅刀。


    万念俱灰!


    “妈……”


    我疼,让我走吧……


    没想到赵青一把捂住她的嘴:“闺女,你先别说这个,你是不是还存了些私房钱,都赶紧告诉妈,这样妈在家也能挺直腰杆做人了。”


    “妈这辈子这么苦,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说病就病,你心里就没有家人吗?一点都不懂事!你侄子侄女怎么办?”


    赵青一直在那里絮絮叨叨,等她说完了发现女儿没反应时,才急忙按床头的紧急呼叫铃。


    乔佑佑再次被推入了急救室,赵青坐在门口哭成了泪人。


    抢救中不明所以的小护士还满脸欣慰:“乔总的家人真好,别的病人家属都怕花钱不给治,这家人倒是多少钱都愿意花,还为病人哭一哭。”


    但旁边的医生却叹了口气。


    手下的病人状如骷髅,经历过无数台手术的他都有点无从下手了。


    乔佑佑再一次从死神手中逃脱,气管被切开,冰冷的管子又增加了几根。


    医生对赵青说:“随时做好心理准备,病人的情况很不好。”


    赵青哭瘫倒在走廊里:“我的女儿啊,你可要撑住啊——”


    没人时又暗自咒骂:“没用的赔钱货,好不容易挣点钱,就这么走了,以后你哥哥花什么?”


    心跳逐渐微弱,过往的一幕幕在乔佑佑眼前闪过。


    刚刚出生的她被丢在冰天雪地里,冻得嘴唇青紫,乔大庆在屋檐下喝着小酒看着:“我可不养赔钱货。”


    三岁的时候,一辆车停在乔家门口,一个穿着光鲜亮丽的女人丢下一个男孩头也不回地走了,赵青一把推开乔佑佑,把那男孩搂在怀里:“大庆的儿子就是我亲儿子!我给你养大,你给我养老!”


    乔佑佑拖着羸弱的身躯割猪草捡麦苗挑水洗碗,忙完之后,饭桌前只剩残羹剩饭。


    时间飞速流逝。


    十八岁那年,乔竞拿着借来的钱外出做倒爷,结果出车祸死了。


    她被亲爹绑在桩子上用鞭子死命抽打,鞭鞭带血:“你哥死了,你连侄子侄女都不养,没良心的白眼狼!”


    几年后,她穿着红棉袄,面无表情地坐在喜房里,赵青在旁边抹着眼泪说:“为了孩子,你忍忍吧,咱俩实在供不起他们上学。”


    大门打开,一个满脸狰狞的瞎眼男人拖着一条断腿走了进来,那就是她的新婚丈夫,乔佑佑惊恐地看着他,全身止不住地哆嗦。


    后来,她靠调料生意成为了知名女企业家,访谈节目上,乔竞和嫂子邵雅突然出现,跪倒在她面前,哀求她原谅,在主持人劝说下,她无奈接受。


    没多久,她切除了子宫,进了icu。


    而她所谓的亲人,撕下伪善的皮,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十几年人生最美好的年华,给了猪狗不如的家人。


    好痛,想死!


    好痛,想动一动!


    好痛,好痛!


    耳边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开门声,有人进来了,然后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揽住了她那千疮百孔的身体。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来了。”


    那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却奇迹般地让崩溃的乔佑佑恢复了平静。


    然后那男人伸手拔掉了她的氧气管。


    短暂的抽搐之后,乔佑佑感觉身体轻轻地飘了起来,全身的疼痛不再。


    她解脱了。


    但她没有走,转身望了望。


    她看到那个与她同床共枕十年的男人被乔家人拉扯着,推搡着,骂着他是杀人犯,打破了他的头。


    她看到乔家人抱着她的骨灰上门要挟,让男人给钱,不然就把骨灰撒到马桶里冲走。


    男人竟然也给了。


    他一个人抱着她的骨灰回到了当初两人一起住的破草屋,在那里生活了许多年。


    最后孤老终生。


    乔佑佑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看着他深夜突然坐起身喊着佑佑,然后发现床边只有自己一个人时,又默默地在屋里坐到天亮。


    两人一起生活的时候,男人从未如此过,两人相敬如宾,话都很少说,典型的搭伙过日子。


    但是看着男人落寞的样子,乔佑佑忍不住从身后抱住他,轻声说:“我在。”


    她知道男人听不到,但只想这么做。


    后来,男人老了,一个雪夜的春节,男人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小屋里,看着不远处乔家热热闹闹地过年。


    在一声接一声的烟花爆竹声中,乔佑佑终于没了力气,她看着男人佝偻着身子坐在屋里,念着她的名字,她却无法回应。


    直到灵魂消散,乔佑佑也没有想通,男人究竟为何如此爱自己,为何在两人相敬如宾的那几年,他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