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Chapter126 塞纳河旧梦

作品:《博物学家,专业暴富[综名著]

    根据海黛的讲述,她的母亲劳拉给薇薇安夫人裁缝店工作,多数时间在家缝制客人的衣服,一个月就几天去店里交货。米歇尔叔叔基本夜间七点到家,如有加班也甚少超过晚上十点回来。


    一年半以来,形成了这样的生活规律。这两个人从来没有夜不归宿,或者不打招呼失踪几天的行为。


    10月26日,米歇尔却一夜未归,没有传回任何消息。


    10月27日,劳拉一早出门去米歇尔的工作地点询问情况。


    当天中午,海黛发现母亲没有回家,她也去了米歇尔工作的银行。


    向门口保安确定了两件事。26日,米歇尔是正常下午五点半离开银行下班;27日上午银行一开门,劳拉就去问了情况,然后匆匆离开。


    海黛认为城堡宴会的意外偶遇,可能让扬克夫人起了疑心,认出了乔装扮老的劳拉就是曾经在亚历山德罗子爵府的美丽女奴。


    “扬克夫人的嫉妒与报复心很强,对于她看不顺眼通常都是要其家破人亡,曾经她就撺掇亚历山德罗,要把我的母亲卖去妓///院。一旦她认出了母亲,必然会先找米歇尔叔叔威逼利诱。


    其实,米歇尔叔叔知道母亲带着我从意大利子爵府逃了出来。他反驳或拒绝扬克夫人的话,极有可能被当做不听话的棋子关押起来。


    我猜测母亲得知米歇尔叔叔准时下班,将叔叔一夜不归的原因怀疑到了扬克夫人身上。昨天上午,她也许去找人对峙,那让她也一去没再回来。可能、可能是……”


    可能是被扬克夫人杀害了。


    海黛终是无法亲口说出这种最坏的猜测,转而提起另一个怀疑对象费尔南。


    “虽然米歇尔叔叔不知道我们家与莫尔塞夫伯爵的旧仇,但以那位心狠手辣的程度,只要认出了我的母亲是他曾经背叛恩主的妻子,必是也会杀人灭口。


    说不定先接近米歇尔叔叔套话,没能成功就把人给绑了。母亲去莫尔塞夫家附近摸查情况,不幸被也被抓住了。”


    珀尔基本明白了情况。劳拉与她的孩子海德都使用了化名,而眼前的孩子没把所有旧事关键都说清楚。


    有着充分的理由判断其有所保留。因为莫尔塞夫被封为伯爵,他的恩主必然不会是普通人,但这些都没听男孩提起。


    对此,珀尔可以理解。信任无法仓促建立,也没强求第一面就要对方把所有事一字不漏地交代清楚。


    现在,孩子最关心的是找到失踪的家人,愿意讲出秘密,说清有哪些重点怀疑对象与背后的原因,这已经是剧烈内心挣扎后的艰难选择。


    不过,珀尔对失踪案的疑犯有不一样的看法。


    “海德,你提供了一个破案方向,这点我会跟进追查。但恕我直言,还请做好心理准备,案件与你假想的不同。”


    海黛一愣,显然没想到兰茨先生会抛出这一观点。


    “您的意思,不是扬克夫人或莫尔塞夫绑架或杀害了我的母亲与米歇尔叔叔?”


    “是的。”


    珀尔确有此意,“我理解你们因为旧仇在身,对扬克夫人与莫尔塞夫的出现非常敏感。但巴黎很大,这座城市的凶杀率不低,凶手或者另有其人。”


    这就指出关键点,“不知你的母亲在城堡宴会结束后,有没有提起晚宴具体情况?据我的观察,10月20日的夜宴,你们的仇人没有太过留意劳拉女士。因为宴会现场太暗了,看不清楚十五米之外的情况。”


    简单概述,当夜长方形的餐桌三十一人就座。


    扬克夫人与莫尔塞夫靠近主人雷东的左右手侧位,而劳拉与米歇尔几乎是在餐桌另一头。双方直线距离有十五米以上。


    宴会厅内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光照也仅仅保持在最低能见度。


    每个人能看清面前的餐盘、左右两侧与正对面的客人就不错了。除非有目能夜视的特别能力,否则不会看得太远。


    “当夜餐前,扬克夫人与另一位男士起了冲突,她的怒气值集中在杰弗里上校身上。用餐开始后,她的注意力都在黑暗系料理上,滔滔不绝地谈论哥特风。


    至于莫尔塞夫伯爵,那人一直板着脸,甚少言语,就连菜也吃得不多。如果我没判断错,这人该是气愤于被骗到了丧宴风格的宴席上。他的心情极度不悦,也没特别去关注你的母亲。


    翌日一早,劳拉女士与米歇尔先生最先返回巴黎市内,与扬克夫人、莫尔塞夫又没打过照面。


    因此,你们隐藏的身份被识破的可能性不高,也就谈不上招来报复。”


    海黛听后,不得不承认很有道理,却更加心慌了。


    如果她找错了失踪案的犯罪嫌疑人,那么母亲与米歇尔叔叔又去了哪里?究竟遭遇了什么?


    珀尔迅速给出三步走的方案,“我会设法先去确认莫尔塞夫与扬克夫人近几天的行踪,判断他们有无犯罪时间与可疑行迹。不论如何,调查才能排除嫌疑。


    这里已经不够安全,你带上行李随我出去住一段时间。给你母亲留张字条,写一些你们两人才懂的暗语,说明你要离开暂避一段时间。万一她平安无事赶回来,也能第一时间找到你。”


    海黛没有坚持不走,但她连调查费都无法付清,更不谈心安理得让兰茨先生提供免费食宿帮助。“先生,我……”


    “如果是有关调查费、借宿费的问题,你不用担忧,这次我对你提供免费帮助。”


    珀尔没有隐瞒做好事的理由,“莫尔塞夫伯爵是你的仇人。巧了,我看他不太顺眼。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朋友,但敌人的敌人可以相互合作。”


    海黛稍稍安下新来,她不想接受免费的帮助,生怕过于无私的好意其实是包裹糖衣的毒丸。


    有了一致敌对费尔南的理由,就在接受范围内了。


    等到失踪案告破,她愿意讲出更多前情,是借力也是助力兰茨先生铲除身份造假的莫尔塞夫伯爵。


    两人一起离开了出租屋。


    珀尔将十三岁的孩子安排住在巴黎的另一处住所。


    调配了一位沉默少言的中年女佣,以及一位马车夫,暂时照顾其生活起居。还让人不要乱跑行动,以免不小心送人头。


    说了一则以往听问的葫芦娃兄弟救爷爷故事。


    类比到米歇尔失踪后,劳拉先去找,但劳拉又失踪了。可再别发生孩子去找妈妈也回不来的情况,真就是一个接一个送人头。


    海黛保证不会乱跑,有了新的怀疑方向也会随时托车夫送去口信。


    珀尔也承诺,只要一有新线索,不论消息好坏必会第一时间告之。反正两方住得不远,也就十分钟的马车路程。


    抓紧时间,就先去调查扬克夫人的近况。


    询问了美味审核会的主席雷东,得到了扬克夫人在巴黎的地址。


    没有提前递交拜帖,借以急需购买某件哥特风珠宝上门拜访。仆从却说扬克夫人不在家,昨天上午带了一名侍女出门逛街,一夜未归。


    这种情况不值得大惊小怪。


    扬克夫人自从丧夫,经常结交不同的英俊男士,心血来潮就在外留宿。别说一晚上不回家,就是接连几天见不到人也是常态。


    珀尔却感到了异样。平时正常的事,换一个特殊时期不一定没问题。


    扬克夫人偏偏在两个人失踪后夜不归宿,而且也说不清能在哪里找到她。


    这就又问了扬克夫人的逛街地点。其位置,正好在米歇尔工作银行返回劳拉家的必经之路上。


    换句话说,昨天上午劳拉去银行询问米歇尔的行踪但没得到任何线索,回家的路上有可能与正在逛街的扬克夫人遇上。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性,劳拉怀疑扬克夫人与米歇尔失踪有关就跟踪了对方,然后一同没了踪影?


    然而,走访了商业街的店家,没有进一步收获。


    有一家精品店证实扬克夫人昨天上午来买过帽子,在中午十一点离开了。没有任何目击者注意到形如劳拉的中年女人出没,这一条线索断了。


    即刻转向第二个犯罪嫌疑人——莫尔塞夫。


    没有立刻冲到莫尔塞夫的住处试探,而是转道去找有八天未见面的基督山伯爵。


    城堡夜宴,基督山伯爵因为看到莫尔塞夫而突生异常敌视情绪。以他的做派,近期必会调查对方的一举一动。


    夜晚八点,珀尔奔波了几个小时,随意吃了几口晚饭,带上文件袋去隔壁街。


    “兰茨先生,晚上好。八天不见,您终算舍得从伦敦回来了。”


    爱德蒙听闻珀尔来了,立刻去大门口相迎。


    言辞之中,不免压抑不住一股思念之情。奈何他近期忙于调查费尔南,不可能结伴同去伦敦。


    珀尔打量着基督山伯爵,他肉眼可见有些疲惫,最近几天应该很忙,忙到有胡茬没刮干净。


    “瞧您的样子,似乎近日有点缺乏睡眠,脸色越来越向真幽灵靠近了。难道吃了一顿丧宴,真让您实现了冥界几日游?”


    爱德蒙对此打趣,只是微笑摇头,没打算说出与费尔南的旧仇。


    这几天他确实睡得不多,赶路出了一趟远门。


    去其他城市找与莫尔塞夫伯爵同一军队的同僚刺探情况,旁敲侧击了解费尔南造假身份后的行事作风。


    这些复仇准备没必要说。


    哪怕提了一句,以珀尔的聪明必会有所怀疑,拔萝卜带出泥来。


    “谢谢关心,我只是有一些生意上的急事要处理。”


    爱德蒙准备转移话题,“您回到了巴黎就好,可以继续我们的美味餐厅探索之旅。”


    珀尔笑了。


    瞧瞧,这般无事发生的样子,多么为她着想。


    亲爱的伯爵,真的计划将「有乐同享,有苦自己抗」进行到底。


    “恐怕要令您失望了。”


    珀尔可不会一味听从对方的安排,今天来就是要揭开真相。


    “近期,我接手了一起连环失踪案件。米歇尔先生与劳拉女士,我想您记得他们,两人分别于前夜与昨天失踪了。”


    爱德蒙当然记得那两个人。猜测珀尔的来意,是将原定的巴黎美食寻访之旅改成侦破失踪案。对此,他没有任何异议,正如曾经多次合作,这一次也愿意助力一把。


    “我明白了。您需要一位帮手的话,我能有时间。不妨先说一说案情,让我看看能否提供什么破案想法。”


    珀尔笑得更深了些。


    瞧瞧,多么任劳任怨的伯爵。如此积极地帮助她,但遮遮掩掩就是不让她回报。


    “放心,我想您一定能提供某个角度的破案线索。在说失踪案之前,得先弄清楚一件事。”


    珀尔将带来的文件打开,把两组对比指纹放在了桌上。


    “不知您有没有听过指纹学?虽然欧洲司法实践中没有采取它作为认定凶犯的证据,但在遥远的东方千百年前就有指纹缉凶。


    简而言之,每个人的指纹都是独一无二的,由此能推测出某人是不是伪装成另一人。


    比如说我的《地中海异闻录》,记载过一条会变装的美男鱼。


    如果当时留下了被救美男鱼的指纹,将来某天遇上与之看似毫无关联的伯爵,把两组指纹一比对就能抓到鱼了。”


    客厅灯火辉煌,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却突然凝固住。


    爱德蒙万万没有想到今夜情况突变,兰茨先生居然是来扒他真身!


    他目光紧锁,盯着两份指纹。已然明白珀尔返回伦敦是去做什么了,更是清楚指纹属于谁。


    被他刻意尘封的被救经历——逃狱暴雨夜,谎称自己是马耳他水手,被兰茨先生下令扒光了衣服又被用刀指着下巴搜身,那些记忆顷刻间汹涌而至。


    珀尔看着基督山伯爵面无表情的样子,猜测他必是想起了海面上的狼狈初遇。


    她忍着笑,一本正经地说:“来自大海深处的美男鱼,踏上了陆地就成了神秘的兔子先生。亲爱的伯爵,您瞒得我好辛苦。现在,您可以不必再一个人苦苦支撑了。不论您想做什么,允许我搭一把手帮忙,那不好吗?”


    爱德蒙沉默了,他的伪装居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揭了下来。在指纹证据面前,美男鱼身份被揭穿是板上钉钉的事。


    那么距离珀尔查到他逃狱而出还会远吗?可让他主动说出来,难免又不甘心。辛辛苦苦伪装,不想轻易自爆真相。


    珀尔瞧着对方垂眸不语,身体前倾凑近了问:


    “伯爵,您倒是给句回应,别展现安静的艺术。难不成您这一类的美男鱼不能被戳破身份,否则就会成为沉默的石雕了?不会吧?您别吓我。”


    说着,快速伸出双手,又是刮了刮基督山伯爵的鼻子,又是戳了戳脸颊,这就要去撸一把头发。


    爱德蒙还在内心挣扎,哪想到自己的脸被当做面团被玩了起来。“兰茨先生!您……”


    珀尔不等被对方抓住作乱的手,立刻收了回来。还有模有样地拍了拍胸前,像是缓解了紧张情绪。


    “幸好,您还有呼吸,脸颊有弹性,皮肤有温度,我没有搞出石化您的悲剧来。对了,您刚刚说话了。”


    她又立刻坐直身体,仿佛洗耳恭听的模样。“伯爵,请您言无不尽吧,我必是认真聆听,尽可能满足您的一切需要。”


    爱德蒙被珀尔一通搞怪式作弄,哪还有不愿坦言秘密的内心挣扎,只想话赶话地将对方一军。


    亲爱的兰茨先生,竟然敢放话保证可以满足他所有的需求。如果他要今夜听了秘密的人,陪着他携手渡过余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