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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诞节前夕。


    下午五点简希收工，被简正国找人劫持上车。


    下午八点，他们将简希打伤埋进雪地里，并且拍摄视频。


    在他们回去处理视频准备转发给季如深的时候，黑色吉普车迷晕简希并将她带走。


    那是八点十分。


    季如川就在不远处的公路目睹了一切。


    等到季如深收到视频出发寻找简希的时候接到了季如川用简希手机打来的电话。


    “所以，你那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儿？”


    “因为好奇。”


    季如川坐在椅子上，很平静的语气把事情经过讲给季如深听。


    “简希的手机落在了剧组，我本来想拿给她，但是发现她被扶进一辆白色的车里，应该那会儿也是被迷晕了，出于好奇我就跟了上去。”


    季如深的脸色变了。


    放在膝上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


    “所以，你一直看着那些畜生虐待简希，却没有报警也没有帮忙？”


    季如川弯了一下嘴角，“我有什么义务帮助她吗？”


    “你……”


    “再说了，你不了解简希，她不是一个会轻易死掉的人。她的生命力很顽强的。”


    “但是现在，她已经陷入危险了！”


    “我知道啊，因为有一个比简正国更心狠手的人带走了简希，我不是打电话告诉你了吗？我还以为你真的能救回她呢，这么看来，我高看你了。”


    季如川扬着嘴角，说出来的话几乎是挑衅。


    他说，“季如深，你也不过如此。”


    不过如此。


    当年带不回楚玥。


    如今带不回简希。


    这句话简直是踩在了季如深的痛处。


    心口又是一阵细密的刺痛感。


    他暴怒，但又无可奈何。


    “所以，你看见那个车下面的牌照了？”


    “看见了，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就跟我刚才说的一样，你得求我。”


    季如深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握住，然后开口，一字一句，“求你，告诉我。”


    周叶的脸色变了。


    季总这么多年，连老爷子都不曾求过，但是现在却要来哀求季家二少爷。


    要知道这二少爷平时在家里是最没存在感的人，他性格温和，从来不惹事，也不愿意出头，平日里更是连个大声说话的机会。


    但是今天，他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陌生的让人可怕。


    季如深求了，但是他觉得这还不够。


    “季总，求人总该有求人的态度吧？你就这样三言两语的，我总感觉不够真诚。”


    “那你想怎样？”


    “给我跪下。”


    一句话，犹如平地惊雷。


    周叶瞪大了眼睛，拦在季如深的面前。


    “二少爷，怎么说季总也是你的兄长，你怎么可以提出这样的要求？现在夫……现在简小姐下落不明，你帮助季总找到人就是一个善举，何必非要乘人之危如此刻薄？”


    季如川看着周叶，微微眯起了眼睛。


    “善举？我又不是什么大善人，我为什么要做善举？再说了，我又没强求你的主子，他想要救人，就跪，不想，就不跪。你不过是他身边养的一只狗，也能站起来跟我乱叫？”


    季如川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语气，但是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上了封喉的剧毒。


    周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哑口无言。


    季如深拉过周叶，上前一步靠近季如川。


    “季如川，我到底和你有什么过节？”


    “没有过节。”


    他笑了一下，“我只是平等地憎恨你们每一个人，而已。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跪，我就告诉你，过时不候。”


    说完，季如川又淡定地坐回去，两条腿自然地交叠在一起。


    略显病态的脸上带着说不清的疯狂之色。


    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周叶的紧紧地盯着季如深的后背，希望他不要跪，可是他又没有资格阻拦季总不去救夫人。


    慢慢地——


    那道笔直地背影开始下沉，先是一条膝盖弯曲，碰到生硬冰冷的地面，然后，是第二条腿。


    季如深跪了。


    从来不肯向别人低头的季如深，跪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私生子面前。


    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


    多可笑啊！


    季如川扬起嘴角，放肆地笑了出来，因为笑的太剧烈又开始不可遏制的咳嗽。


    他就像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魔鬼。


    季如深冷眼看着他，脊背挺得很直，就像是一座挺拔的小山。


    屈辱。


    但是不肯屈腰。


    “季如深，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断了一只胳膊，满脸憔悴，然后又可怜兮兮地跪在我面前，像什么？”


    他眯了眯眼，“像一只战败的野狗。”


    “二少爷！”周叶忍不住叫出声，满脸愤怒，“请你不要侮辱季总！”


    “你闭嘴！你连在我面前跪的资格都没有，你凭什么开口？只有你们家季总这种身份的人，才有资格跪在我脚边给我舔鞋底。”


    “季如川！”


    深厚的声音陡然而出，季如深的双眼布满血色。


    他知道，从他下跪的这一刻起，所有尊严都会被眼前的人踩得稀碎，。


    但是他没办法。


    没办法眼睁睁地放弃一个可以救简希的可能。


    比起简希的性命，尊严什么的，也没那么重要！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辆车的车牌号了吗？”


    周叶听得出来，季如深已经是完全在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情绪来心平气和地乞求他了。


    季如川的嘴角始终高高扬着。


    好像很享受这种感觉。


    这种把强者践踏在脚底的感觉。


    “抱歉，我仔细想了一下，那晚天有点黑，距离又有点远，我可能没看清车牌号。”


    ……


    时间静止了三秒。


    周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果不其然，下一秒季如深的拳头就挥了出去。


    就算他断了一只手臂，但是以他的身手也能完全把季如川这个病秧子打死好几回。


    “季总！”周叶慌忙上去拉，“当心别碰着你骨折的左手……”


    又是一拳下去，鲜血顺着季如川的鼻孔流了下来。


    “季如深！你干什么？”


    另一个男人忽然冲了进来，猛地拉住季如深，但谁料怀里的男人就像发了疯一样，浑身的力气，根本压不住。


    “周叶！你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来帮忙？”


    顾怀瑾大吼一声。


    站在一旁的周叶这才上前帮忙一起拉住了季如深。


    “季如深你疯了，你不知道他有多严重的心脏病吗？你是想打死他吗？”


    顾怀瑾挡在季如川面前，俊逸的脸被气得扭曲起来。


    真是疯子。


    季家的所有人都是疯子。


    周叶抱着季如深的腰，不让他再上前。


    但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从季如深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杀意。


    如果顾怀瑾不来。


    他真的会打死季如川。


    “顾怀瑾，你要是不想死就从我的面前闪开！”


    “你疯了吗？什么事至于你跟自己兄弟这样下死手？”


    “兄弟？我季如深何时有过兄弟？”


    季如尘不是，季如川更不是。


    不过都是那个男人处处留情造就出来的余孽，和他季如深没有半点关系。


    顾怀瑾的眉头皱起。


    看着眼前发疯的季如深，和身后挨揍还挂着笑的季如川，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还是周叶开口说清楚了事情的缘由。


    顾怀瑾的表情有点复杂，看着身后的季如川有些无奈，“你到底知不知道那辆车子的下落？”


    明知道季如深眼下着急找简希，他还敢这个时候挑衅，不是找死是什么？


    季如川仰着头，语气格外淡定。


    “不知道。”


    “我草你妈！”


    季如深的情绪再度失控，甚至爆了出口，直接抡拳又砸过来。


    顾怀瑾心中一惊。


    这样的力道，一拳下来季如川半条命都该没了。


    于是他挡在季如川的面前，硬生生地挡下这一拳。


    拳头砸到肩膀上，顾怀瑾疼得跪倒在地上。


    “季如深……你他妈真下死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