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回京
作品:《民国第一女律师》 二人的旅途很顺利,又过了一日多便回京了。
王语如回京的第一件事就到找了李易安,玉兰和程蝶馨,王语如将在寿州了解到的事情都仔细说了一番。
玉兰和程蝶馨听得最入神,都惊讶景州这案件竟然如此震撼。
而李易安听后只是点点头,这一切都和他当初来京城之前秘密出访景州遇到的景象一样,他早就知道了这起贪污案的前因后果。
李易安对着王语如轻轻道“语如,你辛苦了,那日之后你受伤我也没能照料你,今日那伤可好了?”
王语如这才想起手臂上的咬痕,这几日她都被载仪照顾着,是载仪督促她喝药,吃清淡的东西。
不得不说,载仪像是个负责人的家长,让王语如的手臂伤痕恢复得非常快,再过几日便也痊愈了。
于是听到这话,王语如抬起眼眸看向了载仪,对着载仪明媚一笑以示感激。
载仪看着后,愣了片刻,又不自觉地躲过眼眸。
一旁的李易安自是注意到了王语如的目光,他的眼睛扫射了二人一圈,挑了挑眉。
良久,李易安出声又问道“怎么样载仪,证据到手了吗?”
此次去景州,载仪本就是替李易安去搜集这景州贪污案的证据以及证人。
不若等到正式完结京城的案子时,景州的人早就见风使舵,趋利避害地消除了所有,那么这场巨大的贪污案将无从收场。
载仪此时回神“我已经将人买通了,有他们在,这事便坏不了。”
听了这话,李易安才放心地点点头。
这话虽说得隐晦,但王语如却是能听懂的,所有王语如不由得有些感慨,明明她一天几乎都和载仪在一起,载仪怎么搞定这么多事情?
王语如还在脑海里不断猜测载仪会不会是画本子里的某种神仙有能力分身,越想越离谱的时候,玉兰的一声呼喊叫回了王语如的神。
“语如姐,你知道那天我和蝶馨看见了什么吗?”玉兰神神秘秘地说着。
王语如哪里知道,离去京城不过四天,王语如现在都觉得还没缓过来神呢。
王语如摇摇头。
“我们那天不小心进入了胡夫人的房间。”程蝶馨急嚷嚷地插嘴道。
一听这话,王语如的眼睛又亮了亮,胡夫人?
“那天我和蝶馨同李大人一起在府中调查证据,可找了一天都无从进展,李大人便回去查案宗,我和蝶馨在院子里乱逛,也不知道怎么,胡夫人的院子竟然都没有个丫鬟小厮把门,我们二人就那样冒失地闯进去了。”玉兰缓缓解释着。
王语如听了这话却是很疑惑,胡夫人可是张府现在后院的大奶奶,统管全家的人物,怎会连小厮丫鬟都不在院子里守着?
“胡夫人不在院子里吗?”王语如问道。
“不在,所以我们闯进去,甚至出来了,都不知道那是胡夫人的院子,后来还是路过这里听一个小丫鬟介绍的。”
王语如想到了那日在胡夫人的院子里做客,她仔细回想,好像的确胡夫人的院子的丫鬟很少,只有秋月,秋江三个小丫鬟。
想必是胡夫人出门了,是把三个丫鬟都带上了,院子就没了人。
王语如点点头,玉兰接着说了起来。
“最邪门的来了,我们进入胡夫人的屋内,我们看到了胡夫人屋子里挂满了殷红色的布匹,还在内屋里看见了白绫,匕首,和一瓶鹤顶红······”
玉兰说这话时,想到了那日去的时候,胡夫人的屋内,凄寒无比,尽是红布,大白天却紧闭窗门,本就只有一根蜡烛在燃烧,明明暗暗的,好生吓人。
玉兰想到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王语如听了这话有些震惊“这三样东西,胡夫人是准备自尽吗?”
而这时站在一旁的载仪也缓缓开口“胡夫人受这起案子影响最深,所以不难排除这个可能。”
“可她这样不也就辩证地替民间传说证明的那样,是她杀了三人,如今自尽只是让她落下话柄,这罪名千古都洗不掉啊。”王语如说道。
李易安拍了拍王语如的肩膀,以示安抚,缓缓开口说道“我已经派了更多的人去重点关注胡夫人的院子,我们不能确定胡夫人是不是真正的凶手,所以胡夫人不能就这样死。”
听到这话,王语如也放下心,安哥是个廉洁公正又有报复的官员,他自不会为了给朝廷不伤及彼此的答复而潦草结案。
众人就这样在张府的厢房小聚了一会儿,王语如和玉兰与程蝶馨说着在景州吃到的美食和认识的人,将这几天的所见所闻都和二人聊起来了。
三个少女聊到好笑处,还会齐刷刷地笑出声,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就这样为这场聚会不自觉地添加欢喜的氛围。
而两个男人这边,则在下棋对弈。
载仪持着一颗黑子,眉目深邃却认真,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落下棋子。
“景州的事情谢谢你。”一旁的李易安持着白棋思索着说道。
载仪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浅笑。
男人之间的默契,李易安知道载仪已经无声的回复了。
说起李易安和载仪,二人早年也曾有过一段羁绊,不过并不算深,君子之交淡如水。
而这场京城的案子又重新将两人绑了起来,二人的羁绊便又重新搭起。
“明日我要出发去寿城处理些事情,三日后回,你看好这一切。”载仪突然张口淡淡地说着。
这话惹得李易安抬起眼眸“看好什么?”
二人心里门清,对方说的是什么。
可载仪却浅笑一声“我说‘所有’。”
李易安见载仪这副模样,便也没说话,点了点头。
“语如知道吗?”李易安将白棋围绕住载仪的黑棋,吃了载仪一颗棋子。
载仪回头,看了一眼在三个姐妹中手舞足蹈逗得大家乐呵呵的王语如,那飞扬开心的模样是载仪在与她相处中从未见过的。
载仪看了一会才回神,便慢慢回头道“她根本就不在乎我去哪儿。”
李易安听了这哀怨的一句,没忍住心里笑了一声,但面色不露,继续下棋,没有接话。
二人下棋期间也在闲聊,但大多都是政事上面的。
这副模样倒也和谐。
王语如这时嘴也得出空来,回头看了一眼李易安和载仪。
她不由得感慨,这二人关系进展很快啊,明明二人前几日还是老死不相往来,又互相不对付的政敌,何时他们竟然还统一上了战线了?
但王语如也没多管,他们两个和谐了,载仪就不会像上次那样无缘无故地在自己面前贬损一通安哥,自己也不该多说,搞得里外不是人。
······
冰冷的冬日里,因为接近除夕,此时已经有了不少人在市集上采买,火红的柿子树在此时也更加应景,在这素白的冬日里平生些暖暖的春意。
王语如带着玉兰和载仪告别李易安和程蝶馨后,便又乘着马车准备回襄亲王府了。
已经阔别多日,她一直拿着请吴大师的由头才能得此机会出府,可若是时日多了便会引起怀疑了,更何况马上就要到了老太太开宴的日子了,她还需得将这一切安排妥当才行。
马车上,王语如拉着玉兰的手畅谈许久,载仪则在车外的马匹上听着。
因为即将回府,二人的身份有别,本不该同进同出,但二人也实在疲惫不想做出戏来应付了,所以只能这般保持着距离。
王语如却不觉得有什么,在景州二人有过许多接触,她也承认,她现在不再那么讨厌载仪了,可说到底她们在演戏,各自的心里都清楚彼此的身份。
到了襄亲王府的门外,王语如缓缓下车,望着这高门深院有些怅然若失。
而此时的载仪早已下马,回头深深浅浅地看了一眼王语如便先进府了。
王语如进了府邸,先去给老太太和福晋请安。
古月堂内,今日也是同往日一般气派热闹,老太太的孙子孙女,儿子儿媳都在。
见着王语如来了,老太太颇有些笑意。
王语如给老太太请安后,老太太就拉着她的手说话,但王语如能感觉到,其实老太太此时并不算平静,她在不断的问着王语如,关于那吴大师的事情。
王语如想,老太太大抵还是不算过于放心她的。
这倒也正常,她不过一妾室,那天老太太将这任务安排给她时,遭到了多少人的质疑和嘘声,任谁也不能完全放心。
王语如也回握住老太太的手“您放心,吴大师必定会来。”
王语如的眼神坚定又清澈,她总是能靠一双眼睛渲染到别人。
老太太虽心理上还是不算安心但嘴上却说着‘好好好。’
而此时,王语如和老太太这般有些亲昵的模样,其实是让王语如有些疲惫的,毕竟这样的利益交换的社交不算好做。
可在远处的巧月母女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了。
巧月手里死死抓着帕子,气愤的扭曲了面孔,幸得这古月堂里人多眼杂,没人注意到她,不然她此时这副丑陋的模样定要叫人看了笑话。
“娘,自从这女的进门,有她在场的地方,奶奶就不太搭理我了,我真讨厌她,她不就是一个小妾吗?凭这些风头我们这种正经主人家的孩子享受不到,她全给顶替了?”巧月说着。
此时宋明蓝更加生气,本来自己偷偷给老太太放信,关于王语如总偷偷出去,打了个小报告来缓解那日王语如忤逆自己这事的怨恨,当然也不想王语如参与张府那案子。
宋明蓝将王语如调查个底朝天,也是知道王嫣如就是她亲姐姐。
她很害怕,王嫣如早就将她的事情都说给了王语如听,可从上次对王语如的试探来看,王语如并不太了解那些。
这也让宋明蓝有些安心,但宋明蓝风光了十几年,自然不甘心倒在一个小贱人手里,若是有机会除掉王语如,宋明蓝自然是在所不辞。
可没想到,王语如这小贱人总能逢凶化吉,竟然还因为这事得到了老太太的青睐。
让她好好的一场谋划白白做了嫁衣裳。
所以现在宋明蓝看见王语如就气,恨不得马上将她撕碎。
“你说些又有什么用,风头让她出尽了,那就也让她出出丑,怎么可能好事都让她占尽了啊。”宋明蓝说着用眼神阴狠的看着远处笑意盈盈的王语如。
巧月不解“娘,你的意思是······?”
宋明蓝敲了一下巧月的脑袋“脑瓜子转这么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亲闺女······王语如不是想要在这次宴会上请来吴大师好让她出出风头,得到老太太青睐吗?那就让她出,我们自然也不会无动于衷。”
听了这话,巧月才反应过来,原来娘是想要在这场宴会上陷害王语如一遭。
巧月拧着眉头问道“能行吗娘?这可是老太太的宴会啊,我们能做什么?”
宋明蓝一把拉过来巧月,在她耳边小声低语着。
听完宋明蓝的话,巧月立马抬头笑着说道“娘,你真厉害,行,我们就这么做,我看那个小贱人还怎么笑,呵。”
宋明蓝母女谋划好就得意洋洋的去了一旁吃酒。
而王语如这边好不容易摆脱开了老太太,终于得以喘息的机会,王语如便偷偷的出了大堂,独自走到了外面的花园。
马上就要年关了,这个季节北京城还是极其寒冷的,王语如今日穿的不算少,可还是觉得彻骨的寒。
她拖着秋波蓝的凤尾裙一步一步走在这空旷之地,清静下来真好,王语如心想。
就在这时,王语如只觉得脚下一滑,踩到了什么东西。
王语如不自觉地向后倾倒,突然,王语如只觉得臂膀处被人抓起,将她稳稳抓住才没让她摔个脚朝天。
王语如惊魂未定的拍拍胸脯,发现脚下的是一串不小的九连环。
“没事吧?”一道有些熟悉又清醇的声音在王语如耳边响起。
王语如连忙回眸看向身后。
“先生!”是伯纳德,王语如一惊,她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王语如已经好久没见到伯纳德了。
伯纳德今日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西服笔挺,前些日子在伯纳德脸上看到的伤痕,此时已经痊愈。
伯纳德优越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窝在这样的夕阳之下,显得那样好看,一副英伦绅士的做派更是衬得他优雅得体。
王语如见到伯纳德,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你可是旷了好多天我的课啊。”伯纳德温柔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