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聪明。

作品:《眼前人,心上人

    还学会拿捏他了,司泊徽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对着手机一个人笑了半天。

    这是第一次和他撒娇吧?

    他确实舍不得,别说一个人出国了,每天早上一个人出门他都觉得异常艰难,她雪白香软的身子卷着被子窝在床上,呼吸浅薄如雾,雪白通透的皮肤带着点点红晕,一亲,小眉头微皱,扭了扭,那模样,真想把她亲醒。

    这让他怎么舍得?司泊徽对她向来有自知之明,八年前再见喜欢上那一刻他很清醒,这一刻更清醒。

    他无奈给她发消息,按了语音哄人:“那你还不乖乖起来吃?知道我放不下你这会儿还要折磨我?你怎么这么狠心?”

    金唯小心翼翼按了播放。

    听完:“……”

    他又来一句:“起来吗?我的小唯宝宝?”

    金唯:“……”

    起来起来起来,她麻溜地洗漱去了,到楼下拍了张用餐照给他。

    司泊徽很满意:“乖。吃完饭再睡一觉,抱歉,我下次轻点。”

    金唯:“……”

    第一句话还好好的,为什么要加后面一句,这样她怎么吃。

    金唯低头。眼前冒着腾腾热气香味扑鼻的粥忽然就有点吃不下了,满脑子昨晚在她身上挥汗如雨的人的那致命场景。

    而且,她莫名不信他的话,上次他也是说他会轻的,昨晚他也是老哄着她说他轻点轻点,今天又说。

    男人关于在床上的话,没有一句话值得考据的,风一吹就散。

    那边在公司的司泊徽当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怎么编排他的坏话,愉快地收起手机后,让在外面敲门的特助进来。

    陆越给他拿了一沓北海湾项目的竞标稿子进来。

    佰腾建筑的放在最上面。

    司泊徽瞥了眼,陆越就微笑了起来,说:“佰腾老总前后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非要我把他们家的放最上面。”

    司泊徽淡淡道:“说他信心足,整天抄捷径,说不足,又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陆越失笑:“是这样。”

    司泊徽拿来佰腾的稿子翻了翻,他们准备了三个方案,很厚的一本,而反观放在最下面的中明集团的竞标稿子,薄薄一本,只送来一个方案。

    陆越说:“我今天早上翻了下佰腾和其他三家的,确实佰腾的方案有一点优势。而中明的,肖总还是一如既往不搞那么复杂。不过太过简要,我倒是没法下意见,您自己看看。”

    司泊徽把佰腾三个方案仔细看完,又去看中明的。

    作为百年老企,中明方案字字点在要点上,没有那么花里胡哨又寸寸分明地推动项目。

    司泊徽:“佰腾这次项目工期给这么短。”

    “我也觉得奇怪,这点时间要交工有点玄乎。”陆越点头道。

    司泊徽:“你下午去主持会议吧,看看他们怎么讲的。”

    “行。那您…目前心里有没有看上的?”

    司泊徽把几个方案放回去,懒洋洋道:“就这时间,他能交工就神奇了,看他有没有资本做吧,不然,他拿什么跟中明争。”

    陆越一笑,点头。

    “哦,对了,今天秘书室有两个来面试进了复试,您要不要看看?”陆越和司泊徽说。

    “你自己看就行。”话落,又加了句,“注意该注意的,别再让我遇见那样的事。”

    陆越马上点头。

    看他今天心情不错,陆越又随意说起了那天佰腾老总说的话。

    司泊徽听到一半就抬起了头。

    陆越闭嘴,在他微眯起来的目光里,暗骂自己乐极生悲。

    “佰腾的方案,直接抽走。”

    “……”

    “你那两个秘书,怎么来的?”

    陆越发誓:“是从简历里筛选出来的,绝对和佰腾没关系。”

    胆战心惊地离开办公室后,陆越头疼地在想怎么在还没开会之前就淘汰掉佰腾。

    想了一个午饭时间,最终还是斗胆让他们下午参与会议。

    在他的意料之中,佰腾下午在讲方案的时候确实对工期一事总是一笔带过,含糊不清,自己退出舞台了。

    其他公司的方案太中规中矩没有抢眼的地方,最终陆越做主淘汰了四家公司,留下了中明。

    万腾山在公司得知竞标败北,马上就给陆越打了个电话。

    陆越和他周旋了半天,挂电话时觉得脑壳子都疼。

    恰好到了傍晚五点,司泊徽找他订花。

    陆越脑子一抽,非常尽职地问了句:“还是十一朵吗司总?那个花店推了个九百九十九的款式,金小姐对上次那片花海不知道还满意吗?”

    司泊徽在办公室里边翻文件边瞥电脑屏幕,看完眯了眯眼,伸手敲击键盘:“我没每天惹老婆生气,你倒是每天都想离职是吧?”

    “……”

    “我介绍你去佰腾上班?”

    “……”

    都怪佰腾,服了,把他脑子都搞懵了。

    晚上司泊徽回家,问阿姨金唯白天吃得多不多。她说粥被她喝得差不多了,看着胃口很好。

    司泊徽抱着不大不小的一捧洋桔梗上楼,恰好撞见美人出浴,裹着一条小吊带,白皙的锁骨挂着两颗水滴,眼睛和脸颊都湿漉漉的,眨一眨眼仿佛眼睛在说话,红唇粉嫩欲滴,欲说还休的模样简直了。

    司泊徽伸手扯了扯领口纽扣。

    金唯一下子红了脸,还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

    这个动作,不知道对男人冲击力有多大。

    她退一步,他想上前一千步。

    司泊徽喉结滚了滚,声音略有些哑:“没事,松个领子而已,别紧张。”

    “……”

    他伸手,“过来拿花。”

    “不拿。”

    “……”

    司泊徽笑了笑,自己走过去。

    金唯又被他骗了,接下来她除了尖叫还是尖叫。

    他还忙里偷闲总结了句:“我家小唯宝宝现在可聪明了。”

    后面司泊徽基本就每天都会在上班前给她准备早餐,偶尔是中式早点,变着花样煮各种口味的粥,偶尔也弄点西式的。

    七月中旬,司泊徽带她出发去伦敦。

    他说那儿有个房子在他名下,金唯一到才发现,是个庄园。

    比国内的那个房子还要大点。

    金唯忽然就想起一个问题,他们家这情况,就算俩人会一直在一起,他是真心想和她在一起的,但他们家看得上她吗?

    司泊徽在伦敦的工作不多,十来天就能完成,忙完打算带人去别的地方走一走,给他家小唯放松放松,她说她以前休假就是在家里养身体,玩乐对她来说对身体不好。

    没有人时刻照顾她,她确实只能在家乖乖的,司泊徽很心疼。

    在伦敦的第一个晚上,金唯胡思乱想到半夜才睡着,第二天醒来时司泊徽已经起床了。

    她找不到鞋子,洗漱完赤脚踩着地毯出门,想要去找司泊徽问这个奇怪的问题。

    沿着长长的走廊到了楼梯口,正要下去,金唯却意外听到了楼下有交谈声,她马上就缩到了墙后面,再偷偷摸摸往下看。

    这才第一天就有人找他说工作了吗?

    一楼视野开阔的大厅沙发里坐了一个男人,脸看不太清,被司泊徽的背影挡住了一半,只隐约感觉得到是一个中年男人。身着休闲的藏蓝色衬衫与黑西裤,背靠沙发,手里捏着暗红色的一杯茶,话。

    隔得远,听不太清楚,金唯站了会儿在琢磨要不要回去。

    那会儿一阵清风吹来,二楼走廊露台的门大概没关,正在通风。

    顺着这阵风,金唯意外听清楚了一句楼下的谈话,只是,她惊恐地发现他们聊的不是公事,而好像是家事。

    对方似乎对司泊徽说了句,你妈妈,什么的。

    是这个词吧?妈妈这俩字没有其他可能性的代词吧?

    他妈妈,那…

    金唯又悄悄看了看楼下的中年男人,恰好司泊徽往后靠上椅背,没有遮挡住斜对面的人。

    那张五十来岁的脸清晰了起来,五官隐隐和司泊徽有些重叠。

    这是他爸??

    金唯一下子转身小跑起来,溜回房间。

    大概半小时后司泊徽上楼了,应该是看她醒没醒的样子。

    一进屋见到人坐在床头屈起双膝抱着,下巴抵在膝盖上,那小模样,怎么可怜巴巴的。

    司泊徽马上走到床边坐下:“怎么了?怎么忽然这个姿势?不舒服吗?”

    金唯没有抬头,只是撩起眼皮朝他眨巴了下眼睛,嚅动红唇呢喃:“你刚刚,和谁说话呢?”

    “你出去了?我爸。”

    “……”

    看到她脸色惊到了,司泊徽以为她是意外,就马上给她解释:“他最近有事在这里,听说我来了就过来一下。”

    “哦,那,那他住哪里啊?”她客气问了句,“他不和你住吗?”

    “家里还有别的房子,他住附近。”

    “……”附近。

    金唯心跳一下子加快,附近,那遇见的可能性就非常非常之高了,那他家人知道她的存在,会怎么样呢。

    司泊徽摸了摸她的脸,说他已经走了,让她再坐会儿,他去给她看早餐好了没。

    金唯没说话,默默等他出去后,马上摸手机订酒店。

    噔噔噔的一顿操作,定了个几公里外的五星级酒店,怕太低的过不了司总那一关。

    放下手机她就下了床去衣帽间收拾东西,把昨天带来的行李箱重新装满,拉到门口,一个人艰难地拿下楼。

    司泊徽还没忙好呢,但听到楼梯口传来磕磕绊绊的一阵声音,不解地往回走。

    透过屋内一棵观赏树的缝隙,看到旋转的楼梯中,女孩子在一步步艰难走下楼。

    终于搬到楼下,金唯正喘气呢,就见司泊徽加快脚步走到她面前,扶了扶她。

    男人身上淡淡的清香飘来,那种清新的草木香钻入鼻息,直接让金唯不敢动了,好像直接被困住,说话都不敢。

    须臾,还是司泊徽困惑地主动问:“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那个……”

    “嗯?”他看了眼行李箱,“怎么把箱子拿下来?”

    金唯低着头,小声嘀咕:“我想,到外面住。”

    司泊徽抬首,盯着她冒着绯红的脸,眼神不解:“哪个外面?”

    金唯小小后退了一步:“酒店。”

    他眸子一刹眯了起来:“为什么?”

    “这里,有人。”

    “有什么人?”

    “你爸爸。”

    “……”

    司泊徽总算明白了她这个忽如其来的操作,这是想躲着呢?这傻瓜。

    他一笑,无奈解释,“他不在这住,也不会每天都来的,偶尔来一次。”

    金唯反应非常大,一下子抬头和他耿直道:“偶尔,偶尔才是最可怕的,不小心遇见了怎么办?”

    司泊徽很淡然:“那就一起见个面,不行吗?”

    金唯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拉着行李箱就直接要走了。

    司泊徽脑子都晕了,连忙上前拦住人。

    “你连鞋子都没穿,你这样就要去哪儿?”

    金唯缩了缩小脚:“我没找到鞋子,我也好奇怪。”

    “你昨晚从另一头上床,鞋子在另一头。”

    “哦”她点点头,顿悟,但是又说,“没事我出门穿小白鞋,不穿拖鞋。”

    司泊徽脑壳疼,拉过她的行李箱到自己手里。

    金唯手里空荡荡的,一下子茫然又委屈地看着他,“那我,我没行李也可以生存的。”

    “……”

    “我买两件衣服就行了。”

    “……”

    司泊徽马上哄:“乖,在这住就行,不会遇见我爸的,遇见也没关系。”

    “你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

    司泊徽失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你怼我是越来越熟练了啊。”

    金唯趁机抢过他手里的行李箱。

    司泊徽叹息:“你能徒步走出这个庄园我算你赢。”

    “……”

    金唯深呼吸,渐渐的,气哭了,拉着行李箱在几米外没动,一会儿原地蹲下抱着自己的膝盖。

    司泊徽走过去。

    她仰起头,眼眶泛红,楚楚可怜地要求他:“那你开车送我出去嘛。”

    “……”

    司泊徽有点懵。

    金唯伸手扯了扯他的裤脚,泫然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