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红粉世界054

作品:《19世纪女继承人

    在薇薇安和奥斯汀夫人来白玉兰广场18号的路上时,仆人们早就忙碌开了。在结束修缮之后,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做了,以至于他们一来到这座宅子就忙碌了起来。这忙碌的程度,几乎像是天天都在做大扫除。

    “不过我倒是愿意这样哩!”

    一个仆人刚刚接到酒庄送来的一批某修道院酿造的雪莉酒,总共两4箱,每箱24支,他将这些酒送去了酒窖。最近是陆陆续续送来了各种酒,包括白葡萄酒、白兰地、威士忌、香槟、苹果酒和各种红酒。

    他回来之后继续清理小客厅,和其他仆人如此说道。

    “我在上一个雇主家时,主人不在家的日子就是做大扫除的好时候。那样的日子总会格外忙,但心里挺轻松...如果主人在家,就得随时注意主人的情况了。”

    大家都比较赞同这个说法,而且说实在的,最近每天的事多,但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累。一所刚刚做过修缮,重新贴了墙纸,有些地方还换了地板的房子,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已经做过一次相当彻底的大扫除了。

    现在看起来的‘乱’,属于是比较好收拾的,灰尘脏污也是‘浮于表面’的那类,稍微擦一擦就干净了。

    “杰奎琳去哪儿啦?”就在小客厅里的仆人一面闲聊,一面干活儿的时候,女管家费舍尔女士走了进来问道。她刚刚出去了一趟,确定了日后奥斯汀家合作的洗衣房——确保雇主一家和仆人的衣服、寝具都足够清洁,这是女管家的职责。

    而且她还了解到薇薇安非常爱干净,在她的影响下,奥斯汀夫妇也比普通的老爷太太讲究。出于这个原因,她就更重视合作的洗衣房情况了,她经过了一番考察,才定下现在这家洗衣房。

    这是一家并不开在城里的洗衣房,他们用马车将需要洗的纺织品接到乡村。利用乡村更加清洁的水源,宽敞的晾晒场,在干净的、不带臭味的空气里,明媚的阳光下,洗晒衣服和寝具。

    相比起城里那些弥漫着蒸汽,散发出潮湿的腌臜味儿的洗衣房,那无疑令人放心的多。

    “杰奎琳去书房了,她正在整理书房新到的书籍,造图书目录,她说这是小姐命她做的。”一个女仆连忙解释说。

    杰奎琳是薇薇安的‘贴身女仆’,奥斯汀家这次雇了两个贴身女仆,奥斯汀夫人一个,薇薇安一个。贴身女仆不像管家和厨师一样,要管理其他仆人,但她们一样是高级仆人。她们一般和女主人非常亲近,在家里的地位非常特殊。

    费舍尔女士点点头,对这个女仆说:“你去告诉她,图书目录可以慢慢来,让她先去一趟曼图亚大街,为小姐定做的一批衣物没有按时送来,必须催促裁缝加紧做...小姐和夫人的衣橱空荡荡的,急需被填满!”

    贴身女仆跟随在女主人身边,深得信任,但也是有实际工作的,而不是个花瓶。她们得管理女主人的首饰和衣服,帮助女主人穿衣和打理头发——此时的衣服大多很复杂,稍微正式一些的衣服就需要别人的帮助才能穿好。

    交代完毕的费舍尔女士很快就离开了,她还要去查看一下储藏室呢!储藏室里的家庭必需品,如蜡烛、糖、茶叶等,说是今天要送来,虽然有储藏室女仆接应,但这也是她的职责范围,不去确认一下她是不会放心的。

    费舍尔女士离开之后,剩下的仆人才又重新说起闲话来。刚刚那个女仆跑了一趟书房,给贴身女仆杰奎琳传了女管家的口信,才回来接着干活儿。她原本在擦拭一株盆栽的叶子,保证上面一点儿灰尘没有,就差一点儿要做完了。

    “...所有窗帘都已经挂起来了...床上的床单和毯子还没铺上。因为小姐格外爱干净,新的纺织品都不肯直接使用,一定要清洗过一次才行。”

    虽然他们中有的人连一句话都没和薇薇安说过,但已经传播起了薇薇安的一些习惯了。他们很清楚,了解这些对于他们的工作有好处。

    “哦,我以为那些东西看起来够干净的了,就算有灰尘,也会被小心吹掉,不是吗?”有人对此不能理解。

    这说起来就算是‘认知差异’了,薇薇安上辈子那会儿,早就养成了‘脏了?那就洗一洗吧’的习惯。但在此时,事情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是因为用水没有现代社会那么方便,还是别的原因,此时的人们处理脏污,用水清洗并不排在首位。

    如果有幸拜读一位此时女仆的日记,就会知道她们的工作内容是这样的——‘掸尘’‘擦拭’这样的字眼高频出现,偶尔出现‘擦洗’这种词,结合前后文也会知道,是以擦为主的,用打湿的抹布擦,就算是擦洗了。除了洗餐具,几乎见不到将东西泡在水里洗。

    就连洗衣服也是这样的,干洗非常常见。当然,这里面应该也有为了延长纺织品寿命,有意尽量少洗的原因......

    大家除了内衣外,其他衣服,不到‘迫不得已’,都是倾向于干洗,而不是‘湿洗’。当然,就是字面意义上的干洗,并不是后世干洗店那种狭义的干洗。

    最常见的,那些呢料的外套,沾上灰尘了不用洗,拍拍掸掸,再尽力吹掉灰尘就行,这也是干洗。至于高端操作,属于专业洗衣房的做法,那就太多了,其中最常见的是洒一点儿酒精在污迹处,再用小刷子刷——这招太常见了,以至于家庭内清理纺织物也会用了。

    至于说普通的干洗法,对于和礼兰王国这样一个大量使用羊毛织物的国家来说,用刷子干刷羊毛织物就是最普通的了,人人家里都这样做——先用藤拍拍打挂起来的羊毛衣服,将结块的泥点、纠缠的细小绒毛拍松,再用一把硬毛刷子按照一定的顺序刷衣服表面,泥巴就除掉了。

    然后用软毛刷子同样按一定顺序刷,沾上的各种细小绒毛,还有灰尘、花粉等等,也就没有了...这样一套流程下来,羊毛织物沾上的只要不是油污,都是能弄得挺干净的。而且这个薇薇安还亲眼见过,奥斯汀夫人就经常这样处理奥斯汀先生的羊毛外套。

    薇薇安相信,有的时候不用水洗也能处理好,甚至有的方面不用水还更有优势,用水就是图省事儿的做法。但她更相信,大多数情况下用水都是更好的,除非水本身也不干净。

    所以,就算知道此时的习惯是怎样的,她也坚持自己那套。

    “小姐喜欢这样的就行,反正那些东西都会送去洗衣房。”有人对此不在乎。

    毕竟薇薇安爱干净,甚至有洁癖,那又怎样呢?洗衣服这种事儿根本不归这所房子里任何仆人管的!这里是有一个洗涤室,但那只用来洗瓶瓶罐罐、杯盘碗碟的,洗涤室女仆也算是厨房的辅助人员了。

    “哦,我倒是挺担心的,如果小姐过于爱干净了,我们的工作会很难做的。”有人嘟囔了一声。

    “我倒不这样认为,我听杰奎琳说,小姐只是习惯和大多数人不一样,呃,小姐很喜欢‘水’。清理脏污就喜欢‘洗涤’,就连日常解渴也几乎只喝水,淡啤酒都不喝的...但并不是古怪苛刻的人,不会戴着白手套检查角落里是不是有被忽视的灰痕。”

    “喜欢‘水’?这样看起来,小姐倒是个天生的大家闺秀...就像那些乡土流传的传统故事,公主就算流落民间也能看出来,她二十层毯子下的一粒豌豆都能感觉到。人的细节是会透露出一个人的来历的!”

    “我是说,喜欢‘水’,这可不是贫穷家庭能够有的习惯。在这庞大的、肮脏的城市里,干净的水要比酒更加难得。而小孩子如果接触不干净的水,那就和找死没什么差别了。”

    这样说着的仆人甚至背诵起了经文里的内容:“‘为了水的姊妹,愿你受赞颂!它非常有用而谦虚,珍贵而贞洁’......”(注一)

    薇薇安和奥斯汀夫人抵达白玉兰广场18号时,刚刚抓紧时间吃了个下午茶的仆人们又在继续工作了。男管家来陪着她们检查房子的整理情况,也汇报今天的进度。

    “...窗帘全都挂上了,最后一批家具也放到了它们应该在的位置...”

    薇薇安看到餐厅里那张椭圆形的红木餐桌觉得有些眼熟,手搭在配这餐桌的12把高背皮椅之一上,侧头看向男管家朗特里先生:“先生,我们没有从家具店买过这样的长餐桌对吗?但我觉得它实在有点儿眼熟。”

    朗特里先生连忙说:“是的,小姐,那是前任房主留下的众多家具里,几件最好的东西之一。或许前任房主并不知道,那其实是百合花王朝时期的作品了,桌面并非拼接,而是一块整木制成...风格这样庄严华丽也很适合餐厅这个场合。”

    “当然,之前金漆几乎完全剥落,底漆也磨损得快见底的样子,使得这张餐桌光彩全无。我找到了合适的家具匠人,连同这张餐桌,还有其他几件家具,包括一张檀木的柱式床、6把红木的扶手椅、一个桃花心木的餐具柜、2个香木牌桌、2个细木大衣橱、1把安乐椅...一起修理恢复,重现了它们过去的光彩。”

    “至于其他的家具,大部分都没什么价值了。”朗特里先生显然对这座房子里发生的事了如指掌,说起任何来都如数家珍。

    “那些东西都丢弃了吗?”薇薇安问。

    “事实上,并没有,小姐。凡是能用得上的,简单修理之后就用在仆人房了。”朗特里先生恭敬道。

    仆人房里的家具,除了极少数是从主人那里淘汰来的,大部分用料和做工都很粗劣。原本就是要坏不坏的样子,用起来还可能咯吱作响呢!加上又弃置了两年,现在就算还能用的,也很不像样了。

    所以那些原房主留下,但又不适合继续给主人使用的家具,理所应当地就转移到了仆人房。

    薇薇安摸了摸皮椅上淡淡玫红色的柔软皮革,她记得这是她和奥斯汀夫人一起在家具店购置的。她其实不太喜欢餐厅用皮椅,但奈何这是如今的流行.......

    “妈妈,我们去楼上看看吧。”薇薇安对奥斯汀夫人说完,又冲朗特里先生点了点头:“您做得真的很好,没法比您更仔细了。”

    朗特里先生安然地接受了来自小姐的称赞,又带领薇薇安和奥斯汀夫人上楼。相比起实际没什么可看的底楼,二楼显然是查看的重点,这里本来就是装饰的最为精心的地方——从薇薇安的角度来说,可以说是装饰过度了。

    只能说,这是一个生产力发展,中产阶级崛起的时代,前所未有的生产力刺激了中产阶级的物质占有.欲。在他们的客厅,他们的起居室,他们方便展示给客人看的房间里,他们要装饰这样那样的小玩意儿,越满越好,越华丽越好。

    来到二楼小客厅的薇薇安发现,这里基本已经被收拾出来了。各类家具各就其位,墙上挂着小幅的风景画、边框镀金的椭圆形墙镜、色彩艳丽的精美绣制品,还有壁炉架上的小雕像,角落里的珍稀植物盆景,靠墙的深色小柜子上摆放着的一只古香古色的座钟......

    瓷器、金银器、锡器、玻璃器、漆器,不同材质的器物散落摆设。

    薇薇安还在一个靠边五斗橱的抽屉里找到了各种小玩意儿——包括但不限于各种各样的装饰盘子,替换的亚麻桌布,做针线活儿的全套工具,轧坚果的银质钳子,印刷精美的纸牌。

    “很好,我是说,这儿看起来全都齐活儿了,是不是?”奥斯汀夫人也同样觉得小客厅,也就是起居室这边无可挑剔了,对着朗特里先生点了点头,温和地说。

    在她说话的时候,薇薇安先一步去了其他房间。在二楼,大多数房间的功能都没有变,和小客厅半相通的牌室、台球室、吸烟室、音乐室都保留了原本的用途。

    至于推开靠里的那扇门,走廊两侧的房间,大书房没变,依旧是藏书室。小书房按照当初房屋经纪人的建议,用作了奥斯汀先生在家的办公室。只有画室的用途完全改了,现在是一间舞蹈室...薇薇安不讨厌画画,甚至还挺喜欢的,但还没有喜欢到需要一间画室的地步。

    而这个家里,如果她不需要画室的话,也就没人需要了。

    相比起一间注定受冷落的画室,薇薇安觉得一间舞蹈室显然更好。这方便她学习和练习舞蹈,这在此时,对于是女性的她,是为数不多的、能光明正大锻炼身体的选择了。

    薇薇安依次看过牌室、台球室、吸烟室,都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是在台球室停留了一下。看了看那张崭新的台球桌,那绿茸茸的桌面上是一套象牙的台球——两辈子没玩过台球的她装模作样地拿起了球杆,最终却因为无从下手而作罢。

    “我想学学这个。”薇薇安也没有多想,随口一说,然后就转身去了音乐室。

    然后她就睁大了眼睛...那是一台非常、非常漂亮的钢琴,音乐室有一台钢琴是非常正常的事。事实上,这房子的主人原本就在音乐室里留了一台钢琴。不过那台钢琴本身就只能说一般,又两年没人管了,情况可想而知。

    当时找人来修理了一下,修是修好了,但钢琴的品质也不复当初。最后是薇薇安决定,将钢琴捐给了济贫院——济贫院内有教孩子的‘学堂’,他们正好需要钢琴。

    理论上来说这不太对,因为这些东西严格意义上还不属于奥斯汀一家。不过问题也不大就是了,就算一年后奥斯汀家不要这座房子,那些被处理的家具也可以折算现金赔付。这是契约里提到的,大概房主也体谅住客要处理一批东西把。

    当时奥斯汀先生就告诉过薇薇安,要买一架钢琴,薇薇安也确实在乐器店订了一架。那是一架由钢琴名家楚姆佩所制的热带香木钢琴,直立式,声音嘹亮,音色优美和谐...按照她和乐器店约定的时间,钢琴应该还没到才对。

    事实上,音乐室里摆放的这架钢琴也确实不是她定的那架,这是一架三角钢琴,整架钢琴是黑色的,漆面光可鉴人。走近了看可以发现钢琴的每一个细节都打磨的很仔细,连小小的边缘转角也非常圆润优美,金属构件更是一丝不苟。

    光是看起来都像是一件艺术品了,薇薇安深吸一口气,坐在了那张琴凳上,按下了一个琴键。‘咚——’的一声。真心话,太清澈太优美了,而且非常有力度,不愧是乐器之王。

    “这琴哪儿来的?”薇薇安屏住呼吸,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别人。

    奥斯汀夫人笑着看她:“是克里斯为你订制的,嗯,实际上,过去他一直很愧疚。你的同学们,每一个人家里都有钢琴可以练习,但我们不能提供...哦,他一直对我说,如果有一天我们足够有钱了,一定买世界上最好的琴给你。”

    “哦,你们不必......”薇薇安的话说不下去了。她想说的是,自己其实不太在意这个,毕竟她不是个真小孩儿。不过话说回来,她就是个真小孩,也应该感恩了,因为奥斯汀夫妇对她真的是竭尽所能了。

    当初奥斯汀先生年收入不到100镑时,就能送她去夏普夫人精英女子学院读书。

    薇薇安最后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因为她意识到奥斯汀夫妇其实也知道她并不在意,更没有因为这种事受委屈——怎么说呢,其实就是他们太爱她了,所以即便知道她没受委屈,还是会觉得缺憾。于是能补偿后,就一定要补偿她。

    薇薇安注意到钢琴侧面的小小黄铜铭牌,看到那个她认识的标识,下意识念了出来:“伦堡钢琴...这是伦堡钢琴吗?”

    虽然是问句,但这完全不是问题,她都看到标识了。

    当下的钢琴主要还是看工匠,一个好的工匠等于是自成品牌。但也涌现出了一些比较出名的品牌,伦堡就是其中最大牌的一个!制作伦堡钢琴的工匠当然也是此时最出名的一些钢琴工匠。

    如果不算那种给钢琴镶嵌金银宝石之类的操作,只单从钢琴本身的价值而论价格。伦堡钢琴中最高端的,也就是由伦堡钢琴当家匠人所制作的钢琴,就是此时最贵的钢琴了。薇薇安之前逛乐器店时,也听店员科普过一点儿这些。

    薇薇安还记得,乐器店的店员说的,伦堡钢琴最近刚刚卖出了一架他们最好的钢琴,卖给了一位富有的殖民地蔗糖种植园女继承人。那架钢琴的售价是1200镑,这就是伦堡钢琴‘高端线’的价格,谁来都没有折扣。

    “当然是伦堡钢琴,这花了很大一笔钱,1200镑呢...我很吃惊这样一件乐器要花这么多钱。但我想,如果宝贝儿你喜欢它,那就应该是值得的。”奥斯汀夫人露出慈爱的表情,就像过去每一次一样,薇薇安喜欢的东西,贵一些就贵一些吧。

    “我当然喜欢啦!”薇薇安大声说道。然后又将双手放到了钢琴键上方,对奥斯汀夫人说:“妈妈,你想听我弹奏音乐吗?”

    奥斯汀夫人连连点头,就站在钢琴旁听薇薇安弹奏——薇薇安学钢琴也几年了,但这确实是奥斯汀夫人第一次听她弹奏钢琴,因为奥斯汀家就没有钢琴。而奥斯汀夫人也不可能去学校里听她演奏。

    薇薇安弹奏钢琴的技巧并不如何出众,她只是个学钢琴三年,并且练习量乏善可陈的普通人。或许她因为学唱歌的原因,乐感是不错的,但也仅此而已了...然而,奥斯汀夫人听的很认真,并且坚持认为这就是自己听过的、最棒的演奏了!

    弹奏完一曲,薇薇安才忍不住笑了:“爸爸完全就是个外行啊!我原本订的那台直立式钢琴才适合这个小音乐室...三角钢琴的声音实在是太洪亮了,小房间里使用,不足以发挥它的优势。”

    “而且你们到底是怎么将它弄进来的?从这道门进不来吧?”

    朗特里先生解释了一下这个问题——奥斯汀先生为了给薇薇安一个惊喜,昨天薇薇安一离开,他就叫人拆了音乐室的大窗户,这架三角钢琴就是这样从窗户吊进来的。

    这下该薇薇安哭笑不得了:“哦,我们或许得重来一次,将它吊出去,我想它更适合呆在楼下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