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母听着她的声音，也后知后觉的开始吟唱。


    “祝你们生日快乐……”


    两遍歌声后，两人对视一眼，展母笑吟吟的开口:“快许愿吧！”


    “妈，姐，我都十八了！”展尧挠了挠头，总觉得有些羞涩。


    不过在展庭不动声色的踢他一脚后，还是听话的闭上了眼睛，许愿。


    片刻后，两人同时睁眼。


    展姝和展母一人夹了一筷子菜，分别递给两个人:“来，我的寿星先吃。”


    展尧和展庭嘻嘻笑起来。


    一顿饭吃的一场温馨。


    饭后，展庭拽着展尧去房间写作业。


    他们是高三生，明天就回开学，但是天性爱玩的展尧从来不爱写作业，都是被展庭压着写的。


    索性两个人聪明，成绩都很好。


    所以展姝从来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她窝在沙发里看手机信息，不一会儿，展母从厨房里走出来。


    “小殊！”


    展姝抬头，便看到展母欲言又止的表情。


    她很快就回过神来，隐藏起眼底的笑意，轻声道:“妈，你是要跟我说爸爸的事情？”


    她的神情固执到有些执拗。


    展母的嘴唇动了动，沉默片刻，还是道:“跟我进来吧！”


    卧室里。


    展姝看着展母弯腰从床头柜的夹层里摸出一块金属球。


    “这是我无意间在你爸的杂物间里找到的，你爸在你小时候经常和你一起玩儿它，你应该会有印象吧？”


    展母将金属球递过去。


    原本平静的展姝瞳孔一缩，想也不想就将金属球攥在了手心里。


    她记得，她怎么可能忘记！


    爸爸说这是专属于她的玩具，是爸爸亲手打造的。


    小时候她经常拿着它当玻璃球玩儿，房间里的柜子都被她撞了好多印记。


    但是自从她上学之后，就再也没有玩过，而她也渐渐忘记了它的存在，展姝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会拿到它。


    “你也知道，你父亲死……失踪之前……”


    展母口中的话未落，就看到展姝目光凛凛的看着她，让她硬生生改了口。


    “你父亲失踪之前，所有属于他的东西都消失了，一夜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这个金属球恐怕是被遗落的，你拿回去当个念想也行。”


    她幽幽叹息着，望着展姝的目光有些怜悯。


    展姝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但是她不在乎。


    “谢谢妈。”


    她诚恳的道谢，转身就准备离开。


    展母望着展姝的侧脸，却忽地开口:“等等！”


    展姝没有回头，侧目道:“嗯？”


    “你为什么不愿意放弃？”展母问。


    展姝不明所以的抬头:“我不明白妈你在说什么？”


    闻言，一向温柔的展母却骤然浮现出浓浓的戾气，她直勾勾的盯着展姝，见展姝丝毫不为所动，半晌，她又渐渐沉寂下去。


    只是她的目光依旧复杂的让人分辨不明。


    “小殊，你爸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


    “你明明已经看到了他的尸体，你眼睁睁看着他的尸体被送进火化炉，他已经死了，你为何不放弃？”


    “是不是非得搅得家里鸡犬不宁，是不是非要让我们所有人都和你一起背负着痛苦才行？”


    “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沧桑的目光里透着压抑不住的怨恨。


    展姝安静的倒映着她的表情，只觉得如同万箭穿心一般，疼的她忍不住发颤。


    她承受不住母亲的怨恨。


    但是她终于还是用力闭上了眼眸，声音一点点变凉。


    “我不相信父亲会死，你放心，查探父亲的消失我不会让阿尧和阿庭插手，就算我出现了意外，你也不必伤心，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说罢，她紧紧握着冰凉的金属球，大步的决绝离开。


    她不可能放弃查探父亲的消息。


    说什么父亲已经死亡，她不相信，那个人不是父亲。


    她不明白母亲为何笃定父亲已经死掉，但她绝不会放弃。


    客厅里静悄悄的，无人察觉到她的眼泪。


    展姝回到自己的卧室，用力压下微红的眼眶，这才低头开始研究金属球。


    但她用力看了半个小时，却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蹊跷。


    这个金属球，她小时候经常玩儿，所以它并不沉，里面应该是空心的才对，整个小球也不是正宗的球体，而是有棱有角，却是一个整体，丝毫没有缝隙。


    若想打开球体，难道只有去将小球熔点才行？


    展姝纠结的皱着眉，有些犹豫不决。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将金属球毁掉，这大概是她唯一可以和父亲的联系了。


    她盘着腿，面无表情的想办法。


    只是办法没想到，手机却响了起来。


    展姝手忙脚乱的点开手机。


    “喂？”


    “展展？”


    熟悉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出来。


    展姝只觉得耳朵一痒，有些不自在的低喃:“陆总？”


    “幸福小区三号楼，下来，我等你！”陆沉言简意赅。


    展姝一惊，倏地站了起来:“你，你在那？”


    陆沉笑意盈盈的重复了一遍。


    展姝心底一动，起身就朝窗户下看去，虽然十七楼有些远，但她还是隐隐约约看到一辆熟悉的车，在昏黄的灯光下，一抹漆黑的人影倚在车前。


    似乎……还朝他照招了招手。


    展姝抿抿唇，有些无奈的开口:“陆总，你怎么会来，我……”


    “下来，或者，我上楼找你？”


    陆沉不给展姝拒绝的机会，笑眯眯的留下两个选择。


    他才不会傻乎乎的让展展开口，她开口说的话，目前为止，他都不喜欢听。


    果然，他一句话就噎的展姝一句话吐不出来。


    她在窗前晃了晃，半晌，还是道:“行，那你等我一下，我下去！”


    相较于上楼，自从是下楼更好。


    不然她怎么解释？


    一时间，展姝彻底将刚才的烦躁忘却，将金属球安置在隐蔽的角落里，就推开门静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咔啪！”


    房门轻轻关闭。


    黑暗的厨房里，展庭诧异的挑挑眉，也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只可惜，展姝走得快，他根本就没看到影子。


    展庭蹙着眉站在电梯前看了看，按下了按钮。


    他追的极快，从一楼大厅里出来的时候，就只能看到展姝的影子从门口飘了出去。


    他追到门口，目光位错。


    下一瞬，就看到他最爱的姐姐，被一个男人拥在了怀里。


    亲吻了额头？


    展庭眸光冒火，下意识就想追出去，却在转瞬就克制住了身体。


    是谁？


    他要掐死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