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作品:《来生缘》 董延微笑:“多谢。”
随后刘羽商便向董延欠身道:“董将军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她便又往前走。
“羽商!”董延忙喊了一声,“刚,我看到刘黛君进了霍将军的营帐里。”她确实进去了,董延如实说。
刘羽商顿时停住脚步,僵持了一会儿,她果然转头了。
她僵硬地笑笑,“我不是找他。”说完便往回走,走过董延后又转身向他笑道:“董将军,我先走了。”
董延颔首:“好。”
刘羽商回了帐子,董延也转身离开了,他微蹙的眉心慢慢舒展开来。
路过霍徵营帐时,霍徵与刘黛君从里面出来,“董将军这么早?”霍徵道。
董延付之一笑,随后向刘黛君拱手行礼,刘黛君也欠欠身子,微笑称一声:“董将军。”
这时,霍徵才意识到自己身后的刘黛君,这么早出现在自己帐子里,让别人看来多么容易浮想联翩。
随后董延笑着走了,霍徵喉结一滑,便回头向刘黛君道:“少君请便,我有事先走了。”
他本要去找刘羽商,可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小兵跑过来向霍徵道:“霍将军,大司马让您过去一趟。”
霍徵只好迈步走了反方向去找大司马,刘黛君则笑吟吟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去~了。
刘黛君一早拿着一布袋梅子来找霍徵,霍徵正在披甲。见刘黛君站在营帐门口便问其何事,她就趁机进去了,“霍将军今日要出征,我拿了些梅子给霍将军路上解渴。”她双手捧着梅子讪讪地站在那里。
“谢了,我带了水,还是把梅子给大司马拿过去吧。”霍徵略勾着嘴角向她道。
“他有的,霍将军还是拿着吧。”说着她便上前把梅子捧到霍徵面前。
霍徵迟疑片刻,“那先放那吧。”他用下巴指了下桌案。
刘黛君只好把梅子放到桌案上。
霍徵又收拾了一下自己换下来的衣物,习惯性的放到木盆里,每次刘羽商便会来拿去洗了。
刘黛君又讪讪地道:“那日撞到了霍将军,真是冒失了。”
霍徵显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于是她又道:“那日兄长婚宴,我不小心撞到了将军。”
她这样一说,霍徵才想起来,原来是她,“呃~没关系,是我没注意看路。”
接着刘黛君又道:“今后将军在生活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和我说。”
霍徵微笑:“军营中有人负责末将的生活起居,就不劳烦少君了。”
“不麻烦的!”
“少君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先走了。”
刘黛君又讪讪地道:“祝将军得胜归来!”
霍徵颔首,当即转身往出走,便迎上了董延。
刘羽商回了营帐,径直坐在了床板边上,吴优惊讶:“怎么这么快?”看刘羽商面如土色,吴优便知其所以,“怎么没去?一会儿他们可就出发了。”
“出发就出发吧!”刘羽商蓦地笑了,随后她便拆了衾罩,拿起木盆出了营帐。
看着刘羽商的背影,吴优嗫嚅:“这么早,水很冷的。”
刘羽商径直来到河边捶打着衾罩,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她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当初痛失父亲,自己也挺过来了,这算的了什么,本就是谋生的手段,有什么可难过的。
她暗自安慰着自己,可如果真的只是为了谋生,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呢,只要能依靠着他活下去不就可以了,想着想着她还是没能管的住自己眼泪,任其簌簌而下。
不知自己在伤悲中沉浸了多久,蓦然间刘羽商听到远处兵马集合传来的浩大声势,她急忙站起身子,往前跑了几步,远远地只能看到兵士战队集合的身影,并看不到其他将领。
她红着眼眶,站在原地,慢慢看着他们启程走远。
大军出征了,霍徵只看到远处刘黛君的身影,并没有看到刘羽商,他蹙着眉策马走了。
几万人马分三路进剿不同的郡县,霍徵邓俊和董延进攻一个郡的各个县,大司马与冯将军以及另一个将领进攻另一个郡,剩余其他三个将领又领一个郡,霍父便留守在大营。
中午歇晌时,邓俊吃着胡饼问董延,“今刚起来便见你从东面过来,那么早干嘛去了?”
董延喝了口水,迟疑了片刻道,“去向一个友人道别。”
靠在另一颗树旁坐着的霍徵蹙眉,那边除了军中的女人,便是些医卒士兵,今日多部分士兵都随军出征了,他与谁道别显而易见。
“道别?友人?不是会是哪个女人吧。”邓俊嬉笑道。
董延笑而不语。
随后邓俊又向霍徵道:“怎么没见刘羽商出来送你,哦,不过你近日总跟那个刘黛君走的很近,我看你也顾不上刘羽商了。”
话音刚落一块石头向邓俊飞了过去,“我什么时候与刘黛君走的很近了?”霍徵怒目瞪着邓俊。
“这几日那个刘黛君常常跟在你的身边,那军中的人都看见了,今早我还看到她去你的营帐了,这还不是走的很近吗?哎!子翼,你也看到了吧?”邓俊急忙向董延求证。
董延还是一笑。
事实如此,霍徵顿时无言以对。
邓俊嘿嘿一笑:“如果你跟刘黛君好了,就把刘羽商给我吧!”
话落,霍徵腾地站起身子,冲过去把邓俊揪起来,用阴冷的语气警告:“我说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不然别怪我翻脸无情。”
邓俊意识到自己说秃噜了嘴,急忙辩解:“不说了不说了。”
这时董延也开口了:“君游兄,有些事还是不要轻易玩笑的好。”
邓俊颔首嘿嘿一笑:“对对,我今后注意。”
霍徵甩开邓俊,转过身子看了一眼董延,便气冲冲地走到一边。他两手扶胯,皱着眉心轻吁了几口气:她会不会来找过自己,看到刘黛君进了自己营帐又走了?
邓俊又向董延低语:“看吧,平常指挥千军万马、出谋划策多么沉着冷静,唯独在刘羽商这里竟那么暴跳如雷,把刘羽商弄到军营真是害了他。”
邓俊喋喋不休,董延只面无他色地双手环臂,垂眸站在那里。
刘羽商整日强装笑脸与妇人们说笑,只是她越这样越是显得异乎寻常,只要平常稍微亲近一点的人都能看的出来。
刘羽商出了帐子后,王夫人悄悄问吴优:“羽商怎么了?一会儿像霜打的茄瓜是的,一会儿又像雀儿一样叽叽喳喳,我看她心里有事,是不是与霍将军闹别扭了,”
吴优撇嘴:“大司马妹妹像是看上他了!”
王夫人吃惊地看着吴优,“那他俩好上了?”
吴优摇头,“不知道,反正近日在霍将军的身旁总能看到她。”
“难怪,如果真是那样,还得劝羽商学着放宽心,毕竟她是大司马的妹妹,如果霍将军真的跟她好了,凭她今后的地位,将来霍将军必定会娶她为夫人,羽商再怎么难过也得为自己今后的日子争取一点位置,千万莫要一时想不开与霍将军撕破脸。”王夫人语重心长地与吴优低语。
吴优轻叹一声,“就怕她不一定这么想,我去看看她。”
吴优出了帐子去河边找到刘羽商,她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盯着河水中自己的倒影发呆,连吴优何时坐到自己身边的她都没注意。
吴优知道现在说什么,对于刘羽商来说都是徒劳,所以只陪着她坐着。
两人无言,吹着初秋午后的微风,今日的太阳也像刘羽商的心情一样,沉沉的,没有以往的活力。
正当二人发呆时,上游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羽商!”刘黛君端着木盆笑吟吟地走来。
刘羽商回头,忙和吴优起身向其行礼,刘黛君微笑:“不必多礼,我来帮霍将军洗他换下来的衣裳。”说着便蹲在石头上开始劳作。
刘羽商看着刘黛君手里那件衣裳,不禁身子一僵,一时空气中安静下来,三个人的空间略显的突兀,于是吴优忙打破那异样的安静,“少君身份尊贵,不如让我们来洗吧。”
刘黛君微笑道:“没关系的,我在家时也是什么活都干,更何况为霍将军这样跟着兄长出生入死,立下诸多战功的英雄去做些力所能及的活,我感到很有幸。”
如果之前只凭着所见去猜想,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此时又亲耳所闻,便是为自己的猜想更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哎!对了,之前是你们负责霍将军在营中的日常卫生起居是吧?”她声音平柔声听不到什么特殊的语气。
刘羽商未答,吴优急忙回:“是的,少君。”
“那今后你们只负责其他人的就可以了,霍将军的生活方面就交给我吧。”
刘羽商感觉自己的呼吸像是停滞了,半晌才悄悄倒了一口气,“那就辛苦少君了。”
“对了,明日两位嫂子也来营中,要为将士们做御寒的衣裳,明日你们叫上营中其他妇人一起去那边。”
“好!”刘羽商和吴优同回。
刘羽商和吴优回到帐子里,吴优正预劝刘羽商:“羽商……”
话没说出口,刘羽商便笑着向吴优道:“去打饭吧,我都饿了!”
吴优僵硬着点点头后,跟在刘羽商身后出去了。
翌日果然大司马的两个夫人都来了,还带来了两车布料、针线及吉贝(古时指木棉,代替现在用的棉花)。
营中所有的妇人、女子总共二十多人都汇集在大将们的议事帐门口。两位夫人笑吟吟地并排站在,新夫人看起来容荣华贵,一看便知也是富贵人家出生,刘黛君则站在第一位刘夫人的身后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