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护她

作品:《予你情深有尽时

    向南盯着自己被扣住的手,用力挣扎了一下,却没有挣开。


    手上的力道如同铁钳一般,她没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斯文秀气的男人力气竟然这么大。


    但她向来是不会怕事的,也并不觉得随便泼人酒的行为有问题,她看陆蒹葭不爽,就是要她当众狼狈难堪,不过是泼杯酒而已,她还没泼她硫酸呢。


    向南不满皱眉,“我为什么要道歉,是她站起来的时候碰到我的手了,酒杯才倒的,要道歉也应该是她和我道歉。”


    谢知君声音仍然是温和的,眼神却锐利,“是她碰的你,还是你故意泼她,我看得很清楚。”


    向南打量着眼前人,她想到刚刚她找陆蒹葭麻烦的时候,这个男人也这样护着她。


    她冷笑一声,“这么宝贝这个贱人啊,你是她新勾搭的男人吧?我好心提醒你一下,玩玩就算了,别被这贱人的外表骗了,不知道被多少男人骑过。”


    谢知君眼神冷了下来。


    “向小姐,你的家人似乎没有教过你什么叫礼貌。”


    他平时脸上带笑温文尔雅,长相又清隽,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此刻脸色一冷,却莫名有些骇人,颇有点气势在身上,连向来跋扈的向南都畏缩了一秒,忍不住退了半步。


    等她反应过来,立刻觉得十分丢面子,瞪着谢知君道:“你他妈谁啊,在这教训我?!都知道我是向家的小姐了,还敢对我动手动脚,你到底放不放开我?”


    谢知君一直收着声音,向南却并不在乎影响,她声音很大,临近几桌的宾客开始往这边看过来。


    谢知君刚要开口,忽然感觉衣摆被拉了一下,他偏头看见陆蒹葭,听见她轻声说,“谢老师,算了。”


    谢知君会为她出头,她是没想到的,她心里挺感动,却并不准备让两人这样僵持下去。


    她让他算了不是因为她不想出口气,而是她不想害谢知君,也不想在郝甜的生日会上徒生事端。她奈何不了向南,更不愿意谢知君因为她得罪向家人。


    见谢知君不松手,陆蒹葭又扯了一下他衣摆,“我真的没事的,倒是你衣服都脏了,你松手我帮你整理一下。”


    谢知君无奈看她一眼,见她牵着自己的衣服下摆,眼睛湿漉漉的,神情中带着祈求,他不忍她为难,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就在同一时刻,向南尖叫出声:“放手啊,你摸我干什么!耍流氓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郝甜眉头紧蹙。


    她男朋友这个妹妹,实在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今天她这场生日会邀请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她却根本毫不顾忌影响大吵大闹的。


    向北急匆匆赶到了自己妹妹身边,“南南,你又在闹什么?”


    向南此刻已经抽回了手,她指着谢知君道:“我过来和张夫人聊天,他趁我不注意摸我。”


    向北智商还是在线的,是知道自己妹妹一贯是个什么德行,自然也不会信真有人敢在这里占她便宜。


    今天是他准媳妇生日会,他无论如何也得控制住场面,正打算开口息事宁人,见到被自己妹妹指认成“流氓”的人后,忽然愣了一下。


    向北试探着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谢知君平静地说:“没有,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向北目光中带着疑惑,“总觉得你有些眼熟。”


    郝甜走了过来,见到被向南指着喊流氓的人是谢知君后,脸色更难看了,“怎会回事啊谢老三?”


    向北一听这称呼,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推了推向南道:“给谢先生道歉。”


    向南不明所以,“凭什么啊,我不。”


    向北皱眉,低声呵斥道:“你是不是忘了,上次把你从警察局接回来的时候我怎么给你说的了?让你最近低调点,你偏不长记性是吧?赶紧道个歉!”


    向南想起家里长辈让她最近不要惹祸的叮嘱,在向北的催促下,把脸转到一边,翻了个白眼,拉长了声音说:“对……不……起。”


    谢知君不为所动,他摇摇头,“不是对我说,是给陆小姐说。”


    向北这才注意到陆蒹葭也在现场,他没忘记向南上次是因为什么进的警察局,于是拍着向南肩膀道:“再给陆小姐道个歉。”


    向南白了他一眼,“哥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和谁道歉都不可能给这个贱人道歉的!”


    她拍开向北的手,一溜烟跑了。


    向北面露尴尬之色,转头向陆蒹葭道:“陆小姐,我代替我妹妹和你道个歉。为今天,也为上次她不小心把你推到水里的事情,希望你别和她计较。”


    陆蒹葭无奈笑笑,她讽刺地想,我计较有什么用。


    她和郝甜打了招呼,拉着谢知君去了休息室,又去找酒店的工作人员要了除污的清洁剂。


    她皱眉看他领口胸前的酒渍,“你要不要把衣服暂时先脱下来,我帮你弄弄干净,不然你都不方便出门。”


    谢知君说:“没事,我开车来的,一会回去换掉就好。”


    陆蒹葭却坚持,他拗不过她,但也不想在她面前衣衫不整,于是说:“这么穿着弄一下就好了。”


    陆蒹葭认真地道谢,“谢老师,刚才真的很谢谢你。”


    谢知君抬着下巴方便她动作,“不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


    陆蒹葭想起他帮助她的那天晚上,于是又问他,“这算是你今日份的‘每日一善’吗?”


    谢知君摇头,“这是今天的第二善。”


    陆蒹葭好奇道:“那第一善呢?”


    谢知君一本正经地说:“今天出门的时候有扶老奶奶过马路。”


    陆蒹葭“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她用纸巾沾着清洁剂帮谢知君清理,男人垂眸,视线从她小巧的鼻翼落到微抿的嘴唇再到纤细的锁骨上,然后在锁骨的尾端看见了一处明显的烫伤痕迹,在雪白的皮肤上异常刺眼。


    他轻声问:“那个疤怎么弄的?”


    “啊?!”陆蒹葭有些茫然。


    “锁骨那里。”


    陆蒹葭终于意识到他指向的地方——那是上次被绑架的时候那伙人弄的,为首那个绑匪嫌她乱动,把烟头按灭在了那里。


    不好的记忆立刻涌了上来,陆蒹葭手上动作一停,伸手就去捂。


    她下意识往后退步,却忘了身后是一张矮桌,脚被绊了一下,额头冲着桌角摔了下去,那桌面是大理石的质地,桌角尖锐,这样碰上去,免不了出血破相。


    眼看额头就要碰到尖锐的桌角,一只手伸了过来,挡在了那锐利的桌角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