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动了让她当替身的念头

作品:《予你情深有尽时

    话音刚落,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宋庭之问完,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这女人除了是陆蒹葭还能是谁呢,他比谁都清楚,他真正想要挽回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同样的疑问,他其实已经在剧院后台问过了,答案可想而知,没有一再试探的必要。


    但宋庭之觉得自己情有可原。


    他实在是太想她了,想到希望陆蒹葭真的是她。


    她死得太仓促,没给他留下一点回头的机会。


    而他明白得太迟,到她死他才惊觉自己真心向着谁。


    他没想过会遇到一个和她那么像的人。


    分明第一次见陆蒹葭的时候,他还能很清楚地分辨,知道她只是皮囊像她,内里没有一点相似。


    可那之后的几次纠缠,一些他至今没找到答案的巧合,让他开始越来越分不清她到底是谁。


    宋庭之知道自己的问题很荒唐,但他今天也喝了酒,平日里太清醒,他允许自己这次醉一回。


    于是他对着陆蒹葭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语气比之前更轻、更温柔,带着他都没察觉到的诱导和蛊惑。


    “好好想想,你到底是谁。”


    陆蒹葭的回答比刚刚几个问题慢了很多,似乎被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难住了。


    她眉头蹙起,混沌的大脑艰难地思考起这个问题的答案。


    想了半天,陆蒹葭的神色变得更加茫然了,甚至向宋庭之求助道:“那你说,我是……谁呀?”


    宋庭之见她这样,脑海里一根弦绷紧了,心中竟然隐隐期待起什么来。


    他感觉自己的掌心微微发汗,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


    沉声道:“不过是问你身份而已,有这么难吗,你就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陆蒹葭盯着他,盯了片刻,视线就开始漂浮。


    思考这个问题让她头痛欲裂,她不太想回答。


    宋庭之伸手,捧住了陆蒹葭的脸,不让她的目光四处游离。


    他迫近她,逼着她给他答案。


    陆蒹葭感觉有两个不同的记忆在脑海里打架,眼前的画面混乱复杂,让她止不住地头晕。


    打了一会,终于打出了结果,那个叫时栩然的记忆占了上风。


    她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她盯着宋庭之的眼睛,缓慢道:“我的名字叫、叫s……”


    这个s开头的发音才出来一半,宋庭之的眼神一下凶狠起来。


    他想,她要是敢骗他、让他空欢喜,他真的会杀了她。


    宋庭之没控制住手上的力道,陆蒹葭吃痛,脑中如同过电,清醒了一秒,舌头拐了个弯,喊道:“s……宋、宋庭之,我想吐。”


    这一出转得实在太快,连宋庭之都愣了一下。


    陆蒹葭捂着嘴,感觉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干呕起来,不能喝强行喝的后遗症终于开始显现出来。


    宋庭之见她真要吐,回想起第一次见她那晚被吐一身的画面,立刻当机立断,没再接着问,而是把人拎着就往洗手卫生间送。


    可还是晚了一步。


    陆蒹葭“哇”的一声,又成功吐在了宋大总裁价格不菲的一身行头上。


    宋庭之的脸黑得快要不能看了。


    陆蒹葭吐完,像是清醒了,又似乎没有,委委屈屈看了宋庭之一眼,竟然还记得道歉,“对不起。”


    宋庭之没像上次一样立刻甩手走人。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见陆蒹葭又捂着嘴一副没吐完要接着吐的模样,于是一把拉开卫生间的门,赶紧把陆蒹葭塞了进去,之后便没再管她。


    宋庭之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他不是会伺候人那种人,而陆蒹葭也不值得他花心思照顾。


    宋庭之转身去了套房的另一个浴室。


    洗完澡出来,他去衣柜里重新拿了一套衣服,随手把之前那身丢进了垃圾箱。


    宋庭之擦着头,环顾四周,没发现陆蒹葭的身影。


    跑了?


    这是宋庭之的第一反应。


    随即他意识到不太可能,醉成那样了,走路都难。


    宋庭之走到刚刚把陆蒹葭关进去的洗手间,拉开门果然见到她还在里面,正抱着马桶睡得一脸香甜。


    因为太冷,蜷曲着身体,手脚都缩成一团。


    宋庭之:“……”


    他有些嫌弃,反手关上了门。


    转身走了几步,顿了顿,又回头拉开门,过去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陆蒹葭睡得浑身冰凉,朦胧中感受到有热源靠近,几乎本能地伸手搂紧了对方,下意识用脸讨好地在对方颈窝处蹭了蹭,希望对方不要把她抛下。


    宋庭之把人抱回卧室,想要把她放在床上。


    陆蒹葭像是察觉到“火炉”要离开自己,于是伸手搂紧了宋庭之的脖子,怎么都不肯松开。


    宋庭之无奈,于是抱着人去关了窗子,又把中央空调重新打开,然后调高了温度。


    直到室内完全暖和起来,他再把陆蒹葭往床上放的时候,陆蒹葭才终于松开了手。


    她安静地在床上躺平,因为温度适宜,终于不再蜷缩着手脚,冻僵的肢体全部舒展开。


    宋庭之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陆蒹葭在被子里拱了拱,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睡得更沉了。


    宋庭之看着陆蒹葭熟睡的样子,沉默良久,用手背贴上了她的侧颊,摩挲了片刻。


    皮肤接触的位置一片温腻。


    陆蒹葭双眼紧闭,眼尾处的那颗红痣鲜艳欲滴。


    宋庭之盯得久了,眼前又浮现起记忆里那个扭曲模糊的影子。


    那影子的模样他还是看不真切,只有这相同的泪痣无比清晰。


    宋庭之动了念头。


    他想,也许可以把她暂时留在身边,等腻了再说。


    他实在是太寂寞,需要一点缥缈的慰藉。


    就这样站了一会儿,宋庭之收回手,转身离开了。


    ……


    陆蒹葭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


    她抱住枕头,脸在上面使劲蹭了蹭。


    蹭了几下,感觉到这枕头的材质似乎和自己家里的不太一样,一下顿住了。


    她的意识终于回笼,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


    陆蒹葭猛地坐了起来,大脑一阵晕眩。


    她模糊地想起昨晚的事情,努力用脑海里的记忆碎片拼凑着当时的场景。


    想了半天,只记起自己被宋庭之扛着带上了顶楼套房。


    他惩罚她喝酒,还脱了她的衣服。


    陆蒹葭看着自己脱得几乎和没穿一样的身子,一下捂住了嘴——难道宋庭之喝醉酒,把她当凌岚睡了?!


    她光脚跳下床,却眼冒金星,不由自主地踉跄几步。


    扶着床沿稳了稳,陆蒹葭对着落地镜观察起来,确定身体没有异常、身上也没有任何情事的痕迹后,终于深深呼了一口气出来。


    本来上次主动吻过宋庭之之后,她就一直有些忐忑,要是昨晚又不明不白和他睡了,那麻烦就真的大了。


    谢天谢地,还好没有。


    陆蒹葭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随即感觉人有些摇晃。


    一阵恶寒袭来,她打了个寒噤,终于想起来昨天被宋庭之那个狗男人脱光衣服后,自己被迫吹了半天冷风。


    陆蒹葭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果然触手一片滚烫。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发烧了,还烧得挺凶。


    ……


    就在陆蒹葭醒来的半个小时前,章谨敲开了宋庭之办公室的门。


    他将手上整理好的资料装进文件袋,恭敬地递给了自己老板。


    “宋总,这是你要的陆小姐的资料,除了上次查过的个人生平外,这次我们还调查了她的经济状况以及一些其他事项,所有的调查结果都在这里面了。”


    宋庭之接过资料,没急着打开,屈起食指在纸袋封面扣了扣。


    询问道:“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他其实只是例行公事随口一提,没想到却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有。”


    章谨点点头。


    “经济方面的调查发现……陆小姐名下有两百多万的非正规渠道贷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