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虞清在脸上抹了些许锅灰，去了县里。


    下了牛车直奔赌坊。


    一进门就看到渣爹在赌台上，玩得不亦乐乎。


    哪里还有昨晚害怕的样子。


    虞清躲了过去，找了人说自己要见马定。


    马定自然是不见。


    虞清便让人传话自己是来给银子的。


    马定才慢慢悠悠磕着瓜子走出来，带着虞清去了侧房。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虞小姐么？怎么准备好进青楼了？”


    马定围着虞清转了几圈，眼里渐渐起了色心。


    虞志宽昨天哭着求自己早点去抓他女儿，一个劲地保证虞清长得漂亮。


    但到底谁也没见过面。


    今天一看，这可不仅仅是漂亮。


    身材高挑，体态轻盈，那腰肢细得一手就能捏过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看极了。


    明明穿着打满了补丁的衣服，头发用布包着，连个木钗都没有，脸上还抹了锅灰，却比富家小姐更显气质。


    整个人也没有农家女子惯有的胆小谨慎，反而落落大方。


    面对自己这样一个‘小混混’不仅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看起来胸有成竹。


    哪怕是马定这样玩惯见惯的人，也不自觉着迷了。


    马定不自觉地舔了舔舌头，瓜子也不磕了，说道：“小妮子，我反悔了。我可以不卖你去青楼，给我做填房吧，要是把爷伺候得好，给你夫人的名分也不是不可以。”


    虞清丝毫不畏惧也不慌张。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怯懦不仅仅换不来同情，只会助长他的情绪。


    虞清直接丢给马定10两银子。


    说道：“我知道我爹没欠钱，也知道他是要卖我去青楼，我何德何能做您的填房，这10两我自己出了，就当您把我卖给青楼了吧！”


    马定接住颠了颠，笑道：“哟，还有钱呢？”


    虞清凭借昨天和木匠掌柜打听到的消息，和马定谈起了条件。


    “咱们两清了。”


    马定把钱收了起来，坏笑着说道：“小妮子，我可没答应你。”


    虞清也不着急，直接坐了下来，学着马定的样子抓起了瓜子磕了起来。


    “行，这10两就算我孝敬您，甚至往后每个月我都可以再给10两。”


    “哦？”


    马定这下是真的来了兴趣。


    “怎么讲？这钱哪有白拿？”


    虞清微笑着点了点头，掏出一份契约，称呼也变了。


    “要不怎么都说马爷厉害。小女子只有一个要求，往后不准让我爹回家！如果马爷能帮我这个忙，每月10两只多不少！”


    “哈哈哈哈哈，你们父女俩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狠，老子要卖女儿去青楼，女儿要把老子困在赌场。可我凭什么信你呢？”


    马定此时心里的色欲完全消了下去。


    美人是好。


    但如果是蛇蝎美人，他可享用不起。


    虞清直接从怀里掏出了20两，丢在了桌上。


    “我可以先给钱，您后办事。这活、这价格，如果您不想接，我想县里多的是人想接。别忘了，我爹还能在这做工，您白得一免费工。”


    马定调整了一下姿势，也不上当。


    “哟，那你可以出去试试。”


    虞清二话没说，放下手里的瓜子，直接抓起银子就走。


    心里默数。


    三。


    二。


    一。


    马定这下可坐不住了，眼瞅着虞清都快走得没影了，才焦急地喊道：“哎哟！回来回来，这买卖买卖，不就是商量着来嘛！小妮子好大的气性！”


    虞清微微一笑，停住了脚步。


    她就知道马定不可能不接。


    虞清转过去时，脸上却只剩下了冷漠。


    “哦？那看来马爷是想接这门生意的？”


    “接！怎么不接！”


    马定去哪里找这么好的事情。


    更何况看管虞志宽对他来说再容易不过了。


    “那我爹那边？”


    马定转了转眼珠，笑着说道，“虞志宽欠了我一大笔赌债，做工偿还理所当然。”


    虞清这才笑了起来，走到马定面前，双手奉上了银钱。


    “多谢马爷，这头2个月的银钱请您笑纳。”


    马定接了过去。


    虞清立马又拿出了5两，塞了过去。


    “还有一事，请您帮我周旋周旋，演出戏。”


    马定眼眸一转，这小妮子着实上道，笑眯眯地接了过来。


    “演出什么戏啊？”


    “卖身戏！”


    马定歪着头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虞清微微一笑，“我爹肯定不死心，就算真欠了您钱，也断不会放过我。所以我想请您帮着演出戏”


    虞清仔仔细细地把计划给马定说了。


    把自己做好的道具拿了出来，放到马定手上。


    说完后，马定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这小妮子也忒坏了，不过小爷喜欢，哈哈哈哈哈哈。”


    接着马定就走了出去。


    “瞧好吧！你爹现在就在外面呢。”


    虞清眼睛一亮，果断地点了点头。


    “走。”


    虞清揉了揉脸，把笑意全部打散，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借着桌上的墨汁，给自己画上了几道墨痕。


    把头发也扯乱。


    让脸被挡了个七七八八。


    这才跟着马定走了出去。


    马定先发制人，大声喊道：“好你个虞志宽！！！居然敢在小爷地盘上欠债不还！还出老千！！！”


    虞志宽一愣，手上的钱刚刚放到桌子上，被吓得一哆嗦。


    “马爷！！！马爷，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可能敢”


    马定一巴掌打了上去，“闭嘴！你还敢狡辩！”


    赌坊里的其他伙计见状立马涌了上来，把虞志宽抓了起来。


    马定朝虞清看了一眼。


    上去就收拾起虞志宽来，下手一下比一下狠。


    直到虞清觉得差不多了，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装作拉住马定。


    “马爷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爹就死了。”


    虞志宽却很震惊虞清为什么会在这里，况且这妮子昨晚才用刀要砍自己，现在怎么可能为自己求情？！！


    可狂喜立马淹没了虞志宽，他朝着马定喊道：“马爷！！马爷！！！这就是我女儿，您拿她抵债！！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周围人都停下了赌钱，一个个好奇地看着这出大戏。


    交头接耳地吐槽起来。


    “这虞志宽真不是人，把女儿都卖了。”


    “可不是，他女儿还想救他呢。”


    “畜生。”


    虞志宽听到这话都快吐血了。


    昨晚这个不孝女还拿刀砍他呢！！


    他把虞清卖了理所当然！


    可没等他开口，马定又是邦邦两拳打了上来。


    虞清故意朝虞志宽笑了笑。


    把虞志宽气得差点背过去。


    “等等，他出老千了？”


    “不好说，但是昨晚他突然有钱去喝花酒了，听说还叫了姑娘。”


    “我就知道！我说我昨晚怎么输了这么多，感情是他出老千！”


    “不过他女儿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脸都看不清楚。就算马爷肯收，又能拿到多少钱？”


    “怕是不到5两吧，亏得虞志宽平时总吹嘘他姑娘多漂亮。”


    “哈哈哈，你们看看虞志宽的样子，就知道没什么好鸟。”


    “就是就是。”


    “看着马爷怎么收拾他吧！”


    “上一个出老千的，可是被砍断了手脚！”


    虞志宽听到这句，害怕的腿都软了。


    虞清心里默默给这个人点了个大大的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