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分崩离析前的齐家村

作品:《穿成七零幼崽后我躺赢了

    转眼到了齐鸣礼离开的那天,哪怕再多的不舍,他也还是要背上行囊离开。


    走的那天下毛毛雨,齐鸣礼没让文雯和孩子送。


    “渡口的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一会一个吆喝声,不是个告别的好地方,而且人多眼杂的,不适合你们去。”他这样劝说。


    文雯也就没坚持,只叮嘱他在外好好照顾自己。


    再多的话,其实之前都说过了,分别之际反而没那么多要交代。


    现在她只想好好记住齐鸣礼的模样。


    两个孩子只有齐悠悠品尝过分离,三岁的时候她和爸爸第一次分别去往齐家村,现在是爸爸要离开她去别的地方工作,还是一样的不舍。


    齐悠悠埋进爸爸的怀里哭,一抽一抽的,可怜得好像是齐鸣礼抛弃她一样。


    齐鸣礼心疼得紧。


    就是怕两个孩子反应太大,所以一直有给两个孩子打预防针,直到两天前才跟她们确认自己要出差,想着这样下来分离的时候不会出现泪眼汪汪难舍难分的场面。没想到真到这时候,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齐鸣礼摸摸孩子的脑袋。


    “爸爸你会很快回来吗?”


    “大概等你上二年级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那要好久。”


    齐悠悠稍微一掰扯就知道这有多久,不禁悲从心来,眼泪更有决堤之势。


    文雯被这一幕感染,眼眶微红。


    怀里一个哭得凄惨,面前一个眼泪欲落不落,楚楚可怜,齐鸣礼感觉自己的心也被扎着,要跟她们一起流眼泪。


    直到一只小手扯他的衣角打断这样的情绪,齐鸣礼低头,齐罐罐那张圆溜溜的脸映入眼帘,她脸上一点伤感都没有,只有肃穆。


    肃穆……???


    齐鸣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齐罐罐真的少见的郑重其事。


    “爸爸,你放心走,我帮你照顾妈妈和姐姐。”齐罐罐说。


    伤感什么的一下褪去一些,一个直到他膝盖的小孩说要帮他照顾一家老小,多少是有点喜感在的。


    齐鸣礼缓缓展开一个笑容:“好,那这个家就交给罐罐了,罐罐一定不能让妈妈和姐姐受到欺负。”


    像是得到一个重大的指令,齐罐罐更加端正地站好。


    “好了,真该走了。”


    齐鸣礼将齐悠悠推开一小步,给她擦掉脸上的泪,最后抱了下文雯和齐罐罐,快步离开。


    步履匆忙跟害怕有人追一样。


    哒哒哒……


    好像还真有人追,齐鸣礼耐不住往后看一眼,谁知对上黄毛老土狗的眼神,身后齐罐罐冲他跑来,她说:“让老狗跟爸爸去,我保护妈妈,狗狗保护你。”


    什么叫一鼓作气再而衰,他已经体会过了,离别就该一走了之,她追上来,只会让人更加不舍,而且齐罐罐竟然愿意将陪着自己长大的老狗让给他……齐鸣礼喉咙仿佛有一坨棉花堵住,叫他发不出声,只能以点头回应她。


    齐罐罐挥挥手,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可声音却是哽咽的:“爸爸再见。”


    不明白什么是离别的齐罐罐在经历这一遭后懂了。


    不过她已经是一只成熟的崽子了,既然答应了要像个大人一样照顾家里就不能哭了。


    齐罐罐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目送齐鸣礼离开。


    齐鸣礼走后,一家三口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去南区住。


    颜年从学校放学回来,看到隔壁收拾东西,以为他们家在大扫除,难得问了句需不需要帮忙。


    他一向不是个热心的人,只是看齐罐罐和齐悠悠在搬有她们那个体型大的箱子想搭把手。


    可等到真搭把手才发现这箱子有多轻,他露出讶异的表情。


    “里面是我们的娃娃哦。”齐悠悠看出他的疑惑解释道。


    “搬出来做什么?”外面阴雨绵绵的可以排除晒娃娃这个选项。


    “去找……唔,”齐悠悠赶紧拉扯一下齐罐罐,在家里外公他们的存在是秘密,谁都不可以说出去,齐罐罐经她提醒立马改口,“去外面住。”


    这样的回答不免让人以为齐鸣礼在外面置办了房屋,现在嫌弃单位分配的房子所以出去住,颜年理解这样的做法,这里的房间确实有点小。


    “那还回来吗?”他问。


    齐悠悠点头,齐罐罐补充:“爸爸说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颜年又问一遍“需要帮忙吗”,齐罐罐姐妹俩摇头。


    箱子里都是她们的玩具,除此之外没什么好带的,外公那里都有。


    “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们添点东西。”


    颜年反悔自己家,很快拿出一叠书本放在箱子上。


    “这是我一年级的书,悠悠不久后就要入学了,可以参考预习一下。”


    齐罐罐顿时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谁喜欢带书本出门的啊,简直要怜爱姐姐了。


    颜年好笑地看着她的小表情,这么小就厌学可不行。


    倒是齐悠悠接受良好,还向他道谢了。


    颜年看她们家确实没需要帮忙的,转身回了自己家。


    去南区的车子还要一段时间才到,在此之前家里的物件都被盖上布,防尘用的,一家三口应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傍晚不开火,就由文雯去外面饭馆打包饭菜,姐妹俩闲着无聊就去找邓闵告别。


    邓闵不算合格的小伙伴,他最常和她们不对付的刘向党玩儿,但是谁叫他是第一个抛出朋友橄榄枝的人,所以齐罐罐愿意跟他多交流。


    三个小朋友在五单元楼下说话,此时毛毛雨已经停了,经过洗浴,天朗气清。


    听到她们要离开家属院一段时间,邓闵最先惊讶了一下她们竟然另有住处这一事,但很快就想通了,齐叔叔那么有钱,有钱住外面也不是稀奇事,家属院也有很多在外面买房的。


    说起来他爸也有这个打算,邓闵:“你们那房多少钱啊,不贵的话我让我爸买你们家隔壁。”


    啊?没想到会遇到这个问题的齐罐罐懵圈了一下,还是齐悠悠转移了话题:“我们也不知道,爸爸说我们还回来住的,也不是直接走掉了。”


    “以后我们就不找你玩儿了,你找别的小朋友吧。”


    “这你放心,我有很多小伙伴。”邓闵自信地说。


    “刘向党?”


    邓闵摆摆手,“不是他,他最近也不想跟我玩儿了。”


    “怎么了?”齐罐罐和齐悠悠一下起了兴趣。


    “唔,”邓闵眼神落在俩姐妹身上。


    要说这事,还跟她们有关系。


    之前刘向党听取了他“若即若离”的主意,可惜实施没两天就被他爸扇巴掌了。他爸觉得自己被挑衅了,于是狠狠揍了一顿刘向党。


    因为这个他就单方面孤立他,和他冷战,之后他爸妈真的在认真考虑二胎的事情,两个人的友谊真就跟打翻的小船一样了,刘向党觉得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所以到今天都没搭理过他。


    这事不太能和齐罐罐她们说,于是邓闵省略最重要的过程,只说结果,“我和刘向党闹掰了。”


    “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我们会和好的。”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刷脸就可以了,再说他出馊主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刘向党早就习惯了。


    在他看来小孩的事都不是什么大事。


    眼前这两个搬家也不是大事,就是可惜以后不能再蹭吃蹭喝蹭玩具。


    他情真意切地说:“我会想你们的,回来后随时找我玩儿。”


    齐罐罐真被他脸上的神情给骗了,一口答应,两个人的友谊在她心里又增加一分。


    告别邓闵,妈妈也回来了。


    吃完饭,夜色已至,趁夜出行的三个人大约要很久以后才会回来。


    ……


    齐鸣礼走后,齐鸣义很是失业一段时间,不过他在和齐老太她们斗智斗勇,也就无心焦虑工作的事。


    趁齐大力的事情还没有走漏风声,他给大队长寄去几封信,无一不例外都是求他帮忙的。


    直到最近才有回信。


    大队长看齐大力在他手底下学本事的情分上答应再次插手,说可以帮忙瞒着村长和齐老太他们几天时间,压下户籍科传到村里的确认消息,让齐鸣义趁这几天的时间加紧办。


    齐鸣义承他好意,说了好些漂亮话,之后几天都在忙这事,嘴上还起了几个火燎泡。


    不过当新户口本发下来,他看着自己崭新的身份,感觉一切都是值的。


    村长察觉到这事已经是尘埃落定后,他和大队长当场在村委处打了起来。


    前面几十年都没红过脸的老搭档,只因为各自考虑小辈未来出路就让两个人互相猜疑,一个得了另一个的好处,亲孙子眼看就要飞出山疙瘩,村长则是那个便宜没占到,反倒被亲儿子记恨的人,于是乎和大队长闹掰。


    渐渐的村里的气氛逐渐不对头,两个人都有点别苗头的意思,村民隐约开始站队,村长和大队长已然针尖对麦芒。


    如今帮着齐鸣义迁户口直接引爆他的神经,都是五六十岁的人,打起架是毫不留情,你一拳我一掌,恨不得就地弄死对方。


    还好村委不止他们两个干部在。


    村支书跑出来拉架:“这是干什么!给我分开!”


    其他办公室里的人因为这个动静都跑了过来,一边劝架,一边支起耳朵搜集八卦,齐家村好久没出新八卦的了,上次还是齐大柱家的破事,盘来盘去早就说烂,有新的自然能调动其他人的积极性,本来今天打算下地的干部也不去了。


    他们想知道村长和大队长怎么打起来了,领导和领导打架不是小事,严重的话可能还要被党处分的。


    隐约知道他们有点小矛盾的支书,恨自己这几个月没早点去开解,否则也不会闹出这么丢人的事。


    他驱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散了,不是什么大事,该下地下地,别往外说给娃娃们听,对咱们村不好。”


    几乎是半推着人,那些凑热闹的才肯离开,人一走,支书立刻关了门。


    两个当事人在薅头发,狰狞着一张老脸难舍难分。


    支书头疼地捏住鼻梁,大声呵斥道:“给我分开!像什么样子,竟然还学婆娘扯头发那档子事,丢不丢人啊!”


    都是有孙有儿的人了,竟然还干这么有损威严的事,他真的对他们的恩怨很费解,“之前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孤立我的事就不说了,现在怎么回事,给我个解释!”


    他上前,使劲将人从中间分开,可惜事与愿违。


    村长和大队长呼哧呼哧地喘气,互相拽着对方不坚韧的毛发不放手,都是几十年的好搭档了,谁还不知道谁,一个人要是先放开手,那就输了。


    两个老东西都事犟货,支书连说三个好样的,也不再劝,叉着腰看他们僵持。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两个人的头皮都受不住了,这种时候他们的默契好像又回来了,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分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支书看了不禁冷笑出声。


    “现在能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吧,究竟是什么事让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连脸都不要了!”


    多新鲜啊,两个村里领导,两个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家伙,两个算得上德高望重的人竟然当着别人的面打起来了,简直百年难闻,今天这一出要是传出去,不知道要引发多大的舆论风暴,少不得村里都要闹一闹。


    他总要知道原因才能帮着压下即将要来的事。


    另一方面,支书心里也纳罕能让他们斗成这样的事。


    “我寻思着你们平常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怎么今天就给闹了笑话,说说吧都是公事大半辈子的熟人了,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村长直接翻个白眼侧身不理。


    大队长揉着头发也不愿意开口。


    支书走到他们中间,“到底啥事,不说清楚两个村领导打架是要处分的。”


    这句话倒是提醒两个上头的人了,一下就让他们皱起眉头。


    优秀党员当大半辈子了,可不能临了背上一个处分。


    大队长想了半天只觉得不能将真实的原因说出去,随口解释:“没啥,他头上有虱子,要我给他弄死,你这么跟外人说就好。”


    支书哈哈大笑,随即冷下脸:“你觉得能骗过谁。”


    村长不耐地说:“就是这么回事!你管别人怎么看!”


    反正村里就是他们的一言堂,谁敢嚼舌根来年的粮种就别想拿好的!村长发狠地想。


    支书看他们真不打算说什么,为难了一下:“要是真给组织上知道了你们自己解释,这理由我是没办法说出口的。”


    他说完也不再管了,直接走掉。


    屋子里的两个人互相冷哼一声,昭示着这事没完。


    齐家村从此刻起走向分帮分派的路,团结之势隐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