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易女而食
作品:《穿成七零幼崽后我躺赢了》 “更准确地说,都是些女婴出事。”
严兴业这样端肃面无表情的人在知道结果的那一刻都忍不住流露出震惊,现在看到齐鸣礼失神的模样很是能理解。
“那个村子里的人很穷你也知道,只要是吃的,山上的野味,地里的蝗虫,能吃的树皮……从来不忌口,短短几年生态就变成全县最差。但是我怎么都想不到,那些东西吃完了他们就开始吃人,这还是人吗?”
易子而食,在战乱年代说不定有,如今国家欣欣向荣,竟然发生这样的惨案,严兴业报上去的时候,局长县长书记等人都惊动了。
这是继抢劫、绑架、走私三案一起曝光后,全体领导再次将目光移向警所。
“你说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出去赚钱买粮,或者种地,”说到种地,齐鸣礼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记得那里是可以种地的,难道每年没有粮食指标吗?”
每个村都有自己的农村生产大队,这样的存在就是监督、刺激粮食生产的,每年的粮食还要上交公粮站,检验粮食合格与否,之后还有各村各县各省的评比,这可是会登报的。一年下来要是什么都没干,小到村长县长问责,大到国家领导人注意并予以批评。
而这么个贫民村怎么没有呢,不符合国家规定啊。
严兴业:“怎么没有,我也说了那里的生态早被他们自己人破坏得种什么死什么,有没有大队长都没有用。”
而且村子里的人都是懒骨头,不爱种田,不爱干活,出了名的好吃懒做,不事生产,他们自己都是持自我放纵态度的。
其实一开始是有领导想改善那里的生态,动员村子里的壮丁振奋起来,甚至发动了几次竞选生产大队队长的活动,可惜村里的懒骨头没一个想当,领导只能退而求其次,指派其他村的大队长来管管这个村。可惜收效甚微,被气走好几个,后来也就没有什么人想来管这个村了。
可见他们已经将坐吃山空刻进骨子里,有什么吃什么,没得吃就定期向县里的领导哭一哭。
哭之后是会有一批救济粮下放,他们就靠着这些活着。然后又是新一轮张嘴要吃伸手要饭。久而久之,领导也会烦,救济粮慢慢变少,毕竟粮食都是其他地区人民辛苦种的,都给要饭的是怎么回事。
“反正那些人脸皮厚着呢,县长奈何不了他们,每年的粮食指标就自动让其余村子补齐,这些都成了约定俗成的事了。”
齐鸣礼不可置信:“就真的不管了?”
“我手底下的人收集来的消息是,县里已经决定将这个村子划出去,丢给其他县让他们管去,所以现在的状态就是让他们自生自灭。”
齐鸣礼:“这样的其他县肯要吗?”
严兴业给了个“你太天真”的眼神。
如果要顺利分割这个村,一种是让村子里的人自己离开,但是不现实,因为这些地痞一样的村民仗着无耻可是要吃家里一辈子,不会轻易离开基础设施完好的家。那么就只剩下连人带地划给其他县市。
贫民村的名声到底没有响到远近闻名的程度,总有冤种县长会想要接纳这里的土地和这里的人口,总有人觉得只要土地和人口增长了就一定会对政绩有所帮助,这不就上钩了吗。
“可分地又不是这么容易的事,那可是在地图上下刀子的活,怎么可能县长说的算。”齐鸣礼还是觉得划地这样的事不靠谱。
严兴业听完他说的话,这才第一次感受到这是个比他小上许多的年轻人。
只能说年轻人,你见识太少。
这么个拖累人的村子,可不止县长不想要,其他领导班子也不会坐视不管。
严兴业点醒他:“行政区划可在进行中呢。”
看到齐鸣礼终于恍然大悟,严兴业示意他一起去审讯室。
审讯室内还有预审员在审,两个人不便进去就问了门口的警员要了审讯记录。
严兴业来这是想进一步了解为什么都是女婴遇害。
顾卫国还真的给他们审出来了。
严兴业翻了几页就把本子扔给齐鸣礼,双手叉腰指着本子,一副有气没地方撒的模样。
齐鸣礼看完并不比他好,将本子重重扔在桌上,看一眼都嫌晦气。
“荒唐!”他怒喝。
贫民村的人吃小女婴竟然不是这几年才有的事!
“到底是高估了他们,我还以为他们吃孩子只为果腹,没想到竟然还有灭女求子的作用!”
审讯结果上写了,这是贫民村一惯的传统习俗,里面被抓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几乎都存在杀第一个女儿的现象。
只有“善良”点的没有选择吃她们,会找个地给孩子悄悄葬了,至于其他……大锅炖孩子已经不少见。
村里人重男轻女的观念也是代代相传,如果村里有人家第一胎是女儿,这第一胎全都逃不过死的下场,如果第二胎还是女儿,依旧要死,他们认为她们是男丁投胎的阻碍,要等到男孩出生才会留下后面的女孩。
弄死的女孩死后也不会直接解脱,这里的人为了能将孩子那身皮肉利用得更彻底,好些人家就会选择吃婴儿,美名其曰送孩子去更好的地方投胎。
他们认为刚出生的孩子不具有思想,死不死养不养全凭生她养她的人决定。
所以村民对女孩死亡完全不会愧疚,更不觉得会遭报应,于是这个传统不知不觉就留了下来,成为约定俗成的规矩。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顾卫国一脸亢奋地走出来。
别人审犯人是和犯人斗智斗勇,出来都是一副解脱后的疲惫感,他倒好,一点不觉得累,还知道给齐鸣礼两人汇报最新的审讯结果。
齐鸣礼知道他是找对工作方向了。
“二位,为了戴罪立功村民说愿意指证村里其他人。”
哪怕杀的是自己的孩子,可那也是重罪,村民被他一吓唬就什么都说了,还愿意拉别人下地狱。
也就是说人证有了,现在任务的重点就放在找物证上了。
严兴业沉吟一会,对齐鸣礼说:“一个搜捕令是少不了的,我们向领导申请把村子翻个底朝天吧!”
之前只让警犬局部搜索是因为没有正儿八经的证据,现在审讯结果出来,想必搜捕的条子很容易下来。
齐鸣礼觉得可行,就是工程量有点大。
“刑警处的警犬全天听候差遣。”他说。
……
未来的一个月里,警所从下属分局调来许多人进驻贫民村,展开二十四小时的掘地三尺活动。
有些人终于慌了。
王小虎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去找他爸,身后是他又怀孕的老婆,一见面一家三口就跪在老人面前求他自己去认罪,给家里人一个活路。
“爸,我儿子不能没有爸,小惠又怀上了,孩子没出生呢,我要看顾他们娘俩,您帮帮忙吧,我听说主动认错是不会死人的,还能减刑,没几年就放出来了,您看……”
老人浑浊的眼睛落在两个大人身上,他不慌不忙地给卷烟草,等半根食指长的烟卷好,他慢悠悠地点起。
点燃后劣质的火燎味充斥在房间,刺鼻,难闻。
大人都忍不住捂鼻子,小孩直接扯着嗓子哭。
王小虎不满地看着老人,老婆碰碰他希望他能制止老人抽烟,可老人似笑非笑地看过后,他们谁都不敢说话。
随着夕阳西斜,最后一点光落下,房间内重归黑暗,不舍得点蜡烛就只有烟上的火星有点光亮,可也照不出屋里三个人是什么脸色。
时间久了,孩子喉咙嘶哑到哭不出来,两个大人都在等老人开口。
“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没有多少日子好活……”
王小虎眼睛亮了,对,他爸只有他一个儿子,这么说就一定会帮他!
老人话音一转,笑得刺耳:“但是为啥我最后的日子要在牢里度过。”
王小虎:“很快就会出来的!怎么会是在牢里度过呢。”
老人磕了磕烟蒂,亲手掐灭最后的火光,他将两根手指放在鼻子下,充满眷恋地深吸一口,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油然而生,使他在最后的烟熏雾绕中,说:“要死一起死,别怂。”
说完,他更是笑得开怀,桀桀声起,配合远处掘地的声音,吓得小惠和孩子颤抖不止。
她难耐地攀上自家男人,让他想点办法。
王小虎脑子乱得很,什么都想不出来。
但警察总有查到他身上的时候,邻居的指认虽迟但到。
这一天终于来的时候,王小虎将全部责任推给了老人。
“是他杀了我女儿,村里有这么个规矩可我就是不忍心,打算把她送人的时候就被老爷子先下手了。”王小虎如是推脱,“是他这个畜生干的。”
当警察将目光落在垂垂老矣还需要拐杖支撑的老人身上,看面相是凶了点,但是此时他张着没几颗牙的嘴笑得傻气,偶有精光闪过的眼睛也眯起来,看起来还算和善。
笑着笑着他还流口水了,着实不像正常人。
再有证据直指王小虎,警察最后带走了他和老人。
而不久后真正被放走的只有老人。
因为没有实质证据指向老人杀人吃人,哪怕亲儿子都指证他不止吃过自己的女儿,还曾经吃过自己的姐姐,可单凭老人神智失常什么也记不清却记得他是独生子这一点事,警方都不能给他定罪。
和老人同时期的人也一个个离去,更是无从查起,他这才被释放。
回到家后,老人慈爱地看着唯一的孙子,还有儿媳的肚子,他对这个战战兢兢的女人说:“以后我哟只能和孙子相依为命了……”
小惠全身鸡皮疙瘩暴起。
贫民村里有罪的都进去了,留下的只剩恶人。
……
抓捕告一段落后,县里开会,在行政区划还没彻底尘埃落定前要重整贫民村的风貌,扫除落后糟粕思想迫在眉睫。
这也是全县范围内的思想整治。
“女人能顶半边天”“男女性别分,社会平等人”“生男生女都一样”等标语贴满大街小巷。
差点饿死在街头的齐鸣义也因为突然的整治活动,找到了一份工作。
那天是真的快饿死的状态,他找到一直忙碌的齐鸣礼,非要求个工作。
齐鸣礼答应了,跟他说贴标语的事情,他说很多人不愿意去贫民村贴,只要他肯去就一定能参与工作。
齐鸣义大喜过望连忙去参加活动,不出所料选上了。
他在最初住过这里,以为对这里有一定了解,贴几张标语而已不在话下,刚开始的齐鸣义这样想。
贴标语的工资按照贴多少地区来算,贴满一个村,有三块钱。
虽说单价少,但是量多,袁洋县内的村落可不少,他笃定多贴几个村,肯定能发财。
可实际工作的时候给他当头一棒。
他每天的工作除了贴标语,还有防止村里人偷偷撕标。
每次都是刚贴上,下一刻就不见了,贴标的地方坐着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他还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一个说不好这里的老人会倒在地上讹你一笔。
所以他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只顾自己生存的他忘记了齐家村,忘记了齐家二老还有老婆孩子。
一直没能收到他工资的老头老太太急了,开始想方设法打听齐鸣义的消息。
二房的马佳佳是重点关注对象。
她没能挨过全家人的诘问,暴露齐鸣义去找齐鸣礼的事情。
齐老太当天就把多年不用的藤条找出来,将马佳佳吊在树上,她在下面死命抽。
马佳佳离地只有十公分,老太太的毒打却是四面八方的,怎么都逃不过,她不断苦求,也得不到其他人的同情。
小腹微凸的刘翠芬在一边落井下石,当着说有人的面说:“弟妹也太不是人了,瞒着老二的行踪是想离间谁?俩兄弟本来就有点矛盾,她这样防备更让人寒心了,”话音一转她将话题转到老头老太太身上,“防就防吧,总不能连爹娘都防啊,还是说二房对您也有自己的心思?”
齐老太听得眉头一竖。
刘翠芬继续煽风点火,“咱们关心鸣义才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可二弟也太……去找鸣礼也不跟咱们说,咱们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亲呢。”
马佳佳要不是被堵住嘴,现在恨不得吐一口唾沫到刘翠芬脸上。
以往她才是能说会道的那个,今天一席话,让她发现刘翠芬才是深藏不露的家伙。
“搅家精。”
齐老太“啪”的一下,藤条在马佳佳身上抽出一条血。
刘翠芬摸着孕肚,幸灾乐祸。
全场唯一有椅子坐的齐老头啪嗒啪嗒抽旱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齐鸣仁抱着儿子冷眼旁观。
马佳佳儿子齐金宝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抽打半小时后,齐老太才停下来,她累得直喘气,刘翠芬狗腿地上前给她捏肩膀。
抬头一看马佳佳,她倒吸一口凉气。
知道娘狠不知道她能这么狠,马佳佳被抽得翻白眼了都。
齐老头示意大儿子将人放下来。
一落地,马佳佳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两条腿血淋淋的,看着可怖。
齐老头此时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老二去找老三,那他俩现在在哪。”
所有人都看着她。
知道不说一定会被折磨得更惨的马佳佳:“在……”
……
远在袁洋县的齐鸣义打了个喷嚏。
齐鸣礼靠坐在他贴标语的墙下。
旁边的齐罐罐眼神头一次这么犀利地看人,齐鸣义都被她吓到了。
齐鸣礼的话拉回了他的思绪。
“这个村子的生产大队队长你真要做?”
齐鸣义目露哀求:“鸣礼帮帮哥。”
齐鸣礼心里要笑开花了,不过他故作为难,“你的户口不在这,也不是本地人。”
“还有你不是一直想当个城里人吗,一旦困在这个小村子想离开可就不容易了。”
齐鸣义自己有打算,大队长大小也是个村官,而村官也是官,他要是在这站稳脚跟了,高低也是个人物。
如果他能做出成绩,还可以竞选村长、副村长……那可是鲤鱼翻身,光宗耀祖!
如果更敢想一些,他在做出成绩后指不定可以调回旗头县。
当城里人固然是他的梦想,可要是像齐鸣礼一样也能有个单位,也算出人头地吧。
当生产队队长就是他曲线救国的办法。
“对,我想待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