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合作，是确保安全的前提，可刚刚你在做什么？”


    男人暴怒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


    方浩然手微顿，“对不起，刚刚是我没反应回来，我们可以一起去医院。”


    他可以理解裴衍的心情。


    裴衍并未理他，而是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直接抱起戚染，医护人员用手捂住戚染的伤口，上了救护车，他一直紧握着戚染的手。


    一路上，裴衍莫名感觉时间无比的漫长。


    如果……如果戚染出事怎么办？！


    只是想到这种假设，他的内心就弥漫着无可言喻的恐慌。


    到了医院，他一直跟到了急救室的门口，直到医生将她拦下来。


    “不好意思，家属请在外面等。”


    医生说完关上门，裴衍沉着脸站在门口，双手微颤，垂眼，他看着双手的鲜血，他拳头紧握。


    “滴答，滴答！”


    墙面时钟的声音尤为刺耳，姜美玲得到消息赶到医院，刚一站定……


    “啪！”


    她一巴掌打在裴衍的脸上，气的脸色涨红。


    “裴衍！你帮助警方这么大的事情不和我说就算了，居然还让染染涉险，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人谁出事都会要了我的命！”


    姜美玲双手颤抖，她脸色白的如纸，显然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


    裴衍站在那里不动，目光一直没有从亮着的急救室牌上离开。


    “她还在里面。”


    姜美玲瞧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也提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在门口，直到一小时后，急救室门开，姜美玲比裴衍都快了一步。


    “医生，我儿媳妇怎么样？”


    她满眼担心，握着医生的手力度大的疼的医生皱了皱眉。


    “这位家属你冷静一点，病人没有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送回病房，一会就会醒了，具体的注意事项一会有人交代给你们。”


    医生说着皱眉抽回手揉了揉。


    “好。”


    姜美玲松了口气，旁边的裴衍脸色也回暖了一些。


    他们跟在护士的后边，帮助他们一起将戚染移到了病房的病床上。


    而此时昏迷的戚染困在梦中。


    她以第三视角看着自己身上穿着高中的校服，而面前裴衍路过，他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阳光的模样让她再次勾起嘴角。


    如果这是走马灯，能看到她过去最珍惜的回忆，也值了。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朦胧间她睁开双眼，看着四下的环境，再看着面前冷着脸的男人，刚刚心中升起了一股温暖瞬间消失不见。


    果然，这只是一场梦，曾经终究是曾经。


    “染染，你醒了，你可吓死妈了，下次你不能再这么冒险了，知道吗？”


    今天的事她都已经听保镖说了，原本染染也是能撤出来的。


    虽然她也不想儿子冒险，可终究他是男人。


    “妈，我没事，您别担心。”


    戚染虚弱的扯起嘴角，她想要起身，旁边的裴衍主动摇起了床杆。


    她的目光在裴衍身上淡淡扫过，刚一抬手就拉扯到伤口，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为了不让姜美玲担心，她强撑着扯着嘴角的弧度，握住了她的手。


    “时间很晚了，妈你回去休息吧，这边有医生呢。”


    她弱的声音让人心疼，姜美玲瞬间就红了眼眶，她别过头擦了擦，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留在这里没用。


    “好，你好好休息，明天我来看你。”


    她说着瞪了裴衍一眼，“你就给我留在这照顾染染，我要是知道你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姜美玲话落起身离开，病房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戚染面无表情的去拿桌面上的水，男人一手拿放到了她的手里。


    “受伤了就不要乱动。”


    裴衍声音淡然听不出喜怒，戚染喝了口水躺下直接闭上眼睛。


    看着她完全没有理自己的打算，裴衍目光暗了暗，皱着眉坐到了一边。


    房间里寂静的连跟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时间一分一秒回去，戚染转了个身，见他一动不动坐在那，微微一怔。


    这男人难不成是个雕塑？一动不动。


    “我这里不用麻烦你的。”


    她抬手掖了掖被子，男人目光落在她身上，突然靠近，“你恨我，为什么救我？嗯？”


    他突然发问，戚染神情一僵，回神她面不改色的吸了吸鼻子。


    “恨谈不上，救你是在做善事，也算给自己积德，裴总还是回去吧，要不然我睡不好。”


    戚染闭着眼，嘲讽的语气让裴衍脸色黑了几分，寂静的房间中，他指骨摩擦的声音尤为明显，戚染却没有睁开眼的打算。


    直到许久后她听到开门声，才缓缓睁眼。


    戚染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本是心中所愿，但却莫名有些失落。


    她脑海中回荡着裴衍刚刚的问题，嘴角露出苦笑。


    是啊，她为什么要救那个男人？


    其实仔细想想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当时那一瞬间，莫名其妙的冲了上去。


    寂静的夜里，裴衍坐在病房门外，一里一外，两人各怀心事。


    第二天一早，戚染看着外面的阳光起身，她想出去转转，一开门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躺在座位上。


    戚染脚步一顿。


    昨天他一直在这？


    一时间，她心莫名抽动了一下，她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睡梦中的裴衍似乎感觉到她的注视，缓缓睁眼，戚染立刻面无表情的移开了目光。


    “怕妈骂你？你可以睡隔壁陪护房。”


    她淡然开口，简单活动了一下身体，裴衍扯下了身上的外套，整理了一下穿在身上。


    医生路过，见戚染起来，笑着走了过去。


    “身体素质不错，一天精神头就这么好了，你男朋友还挺负责任的，怕吵到你在这里睡了一宿，其实你这个伤没必要住院，只要按时回来换药就可以了。”


    医生开口调侃，戚染眼底一抹嘲讽不经意划过。


    负责任？这个词放在这个男人身上还真不合适。


    “那我是可以办出院手续了吗？”


    戚染礼貌开口，医生点了点头，“注意事项我已经手写交给了你男朋友，想出院就去办吧。”


    医生说着走开，戚染扫了裴衍一眼，直接走向了前面的护士台。


    她刚走一步，裴衍就一把将她抱起，径直送了病房，放到了病床上。


    “想出院，我让护士送轮椅，坐好。”


    轮椅？


    戚染扯了扯嘴角，这似乎有点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