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扬起了手中的棍子向王丫丫砸去。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王丫丫只听见棍子划过空气发出的声音。


    她想要躲过去，可身体都不受自己的控制。


    顾雨见状扑过去拉了王丫丫一把，那个小厮打了一个空，棍子结结实实地落在货架上，结实的货架都被他砸的一晃悠。


    顾雨还未站定身子，便看见了小厮眼中凶狠的神色。


    这人显然是想借着这个由头将她们两个都打死，以绝后患。


    该死的！


    顾雨没办法在空中调转方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木棍向自己袭来。


    她闭上了眼睛。


    砰。


    重物相撞的声音。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周围响起了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顾雨试探性地睁开眼睛，便看见一片结实的后背。


    叶瑾？


    她抬起头，那人穿着一身漆黑的衣服，脖颈露出来一小片肌肤确实异常的白皙。


    不是叶瑾……


    顾雨踉跄着，险些没有站稳身体。


    那人忽然伸出手扶了一把。


    “没事吧？”


    靠近了，顾雨嗅到那人身上有淡淡的烟味儿，夹杂着纺织布料被烧糊的味道，并不是特别好闻。


    “贺然？”


    “嗯。


    ”


    贺然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松开手，扑通一声，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小厮脱力地跪倒在地面上，膝盖和地砖碰撞，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响声。


    贺然侧了侧身子，顾雨才看清小厮的样子。


    他瞪大眼睛，方才向她挥过来的木棍此时落在他的头顶。


    小厮双眼流出两道血泪，显然已经快要不行了。


    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望向了顾雨的方向。


    即便已经见识过生死，顾雨心中还是不免生起一丝恐惧的情绪。


    贺然就像是没有情绪的机器人，他并不在意身边人向他投过来的惊恐目光，也不在意手上还沾染着小厮的血液。


    他眼神望向顾雨，重复了一遍，“你没事吧？”


    “杀……杀人了！”


    不知道是叫了一声，人群四散开来。


    黄掌柜的见情况不对劲儿，他也后退了一步，眼看就要退出了顾雨的铺子，贺然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猛地回头。


    只是对视了一眼，黄掌柜的便被贺然这般嗜血的目光吓得无法动弹。


    他眼睁睁地看着贺然弯下腰，一只手拖住了小厮的小腿，向他这边轻轻一抛。


    小厮的尸身砸在黄掌柜的身上。


    “你的人，


    别忘记带走了。”


    若是方才小厮的棍子让王丫丫差点晕厥，现在对上贺然这个人，她恨不得自己方才就被一棍子打晕过去。


    她躲到了顾雨的身后，小声地开口询问，“顾雨姐姐，你怎么招惹上这……”她顿了顿，似乎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这，这种人。”


    顾雨也想知道她是怎么招惹上贺然的。


    他不过是醉仙坊的打手，但出手异常狠辣，还不带着个人的情绪，像是一个随时待命的杀戮工具。


    “我也想知道。”


    顾雨压低声音，“你莫要招惹他，快叫叶瑾过来。”


    王丫丫一边盯着贺然的背影一边后退，直到一条腿迈出了铺子，才放开了速度向衙门跑去。


    她的脚步声不算小，只是贺然压根不在乎她，任由她出去了。


    现在屋中只剩下了顾雨和贺然两个人，顾雨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那什么……贺然，你要不先跑吧，若是一会儿官府过来了，你……”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不知道怎么了，顾雨竟然从阴沉的贺然语气中听出愉悦。


    “啊哈哈哈，”她可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贺然，只能


    含糊地说道:“算是吧。”


    谁承想贺然猛地上前了一步，几乎是和顾雨脸贴着脸。


    “嗯，我知道了。”


    这么近的距离让顾雨有些不适应，虽然贺然隐藏在头发下面的那张脸实在是英俊。


    她正欲后退，贺然先一步动作。


    顾雨甚至没看清贺然的动作，一眨眼的功夫，这个人已经退到了铺子的门口。


    炙热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来，贺然的脸十分苍白，仿佛要融化在阳光之中。


    “哪儿杀人了？”


    “官老爷，就在前面！”


    衙役嘈杂的脚步声在街道上面响起。


    贺然并不着急逃跑，他对着顾雨微微一颔首，往日冰山一样没有表情的脸上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衙役跑到顾雨铺子前面的时候，贺然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顾雨，你没事吧？”


    这句话再次响起，简直给顾雨造成了心理阴影。


    她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抬头看是叶瑾过来了，她这才放心地一头扎进叶瑾的怀抱中。


    “我没事，没伤着。”


    叶瑾皱眉向外看去，铺子正中间有一摊刺眼的血迹，而尸体却不见了踪影。


    黄掌柜的看见官服的衣服，这才心中有了依靠，从自己的铺子


    中连滚带爬地跑出来。


    “官老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他一个滑跪抱住了孙衙役的大腿，眼泪都粘到了孙衙役的裤子上。


    “站起来好生说话。”


    孙衙役有些嫌弃地看着黄掌柜的。


    “是她，”黄掌柜的伸出手，直直地指着顾雨开始告状，“官老爷，这个毒妇先是防火烧我仓库，再是杀了我的小厮，如此目无王法之徒，应当让她车裂而死。”


    正感受到一道强烈的注视，叶瑾抬起头追踪着视线的主人，忽然听见黄掌柜的这般说话，眼神也开始变得不善了起来。


    “放屁。”


    叶瑾上前了一步，黄掌柜的立刻护住了脑袋，“你们都是一伙的，还有我们平头老百姓的活路没有？勾结一气！”


    顾雨拉住了叶瑾，“你们仓库着火是什么时候？”


    没想到顾雨这般的镇定，黄掌柜的还在大声指责，被顾雨问的一懵，开口，“一个时辰之前。”


    “一个时辰之前？”顾雨耻笑了一声，“整条街的人都看见了，这一上午我就坐在店铺里面没挪动过地方，你凭什么说火是我放的？我看黄掌柜的才是一言堂吧。”


    “你……”黄掌柜的勉强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