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认为顾雨之前说同醉仙坊签订了契书只是为了搪塞她。


    她豪气地开口，“只要你能将肚兜卖给我，价钱好商量。”


    这句话落在顾雨的耳朵中就成了，只要卖给她不管多少钱，她都拿的出来。


    这不是瞌睡了就有人给你送枕头吗。


    顾雨正发愁钱的事情。


    她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醉仙坊那边……”


    “你直接说多少钱吧。”女子不像是差钱的样子，她直接打断顾雨。


    “我给醉仙坊是六两银子一件。”


    顾雨暗自加了一两银子。


    六两银子一个肚兜可不是便宜的价格，女子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我给你七两银子。”


    “那多不好意思，”顾雨摆摆手，热情地做出了一个您屋里请的姿势。


    此时再推脱也不是那回事，她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您喜欢什么颜色的同我说一说，我这个人没有别的本事，做东西的速度一绝，而且还不认人，保证您前脚刚走出店铺，后脚在大街上咱们就不认识。”


    女子险些被顾雨这种变脸速度震惊到了，随后想到自己的来意，心中一横，低声说道:“只要能比得过外面那些狐狸


    精便成。”


    顾雨立刻点头，“您放心，我明白，到时候定给您做一个外面没见过的款式，那这个钱……”


    女子直接从荷包中掏出了十五两银子拍在顾雨的手心中，“不用找了，请绣娘务必多尽心。”


    女子离开的时候同样鬼祟，用帷帽遮住了脸。


    顾雨笑眯眯地目送女子走出去，她左右张望了一圈，看看两个小豆芽去哪儿了。


    他们两个趴在街角的胡同的墙边，看见顾雨望过来，小燕子一样扎到了她的怀中。


    “娘亲，那个夫人过来买什么东西了，二宝和哥哥能帮忙吗？”


    这个……恐怕有点少儿不宜。


    顾雨岔开话题，“你们快回家看看，给爹爹帮忙做午饭，娘亲都饿了。”


    打发走了两个小豆芽，顾雨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制作肚兜。


    这个夫人要的着急，狐狸披风已经制作出了雏形，具体的还需要些时间打磨。


    她鬼祟地将半透明的目标裁剪出肚兜的形状，正在往上面穿珍珠，就听见王虎震天的声音，“恩人，你干啥呢恩人！”


    他将这条街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集中到顾雨的身上。


    顾雨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飞快地将肚兜压在篮子下面。


    她转过头瞪着王虎，“做什么啊！这么大声！”


    可能是从未见过顾雨如此凶悍地说话，王虎的声音弱上了许多。


    他挠了挠头，他愣是压低了声音，用这辈子最柔和的声音开口:“恩人，草儿让我过来和您商定契书的具体内容。”


    王虎怎么说曾经都是黑虎寨的老大，虽说明面上那些小弟都叫郑草儿老大，可是这么大的事情总归还是要王虎出面敲定。


    来之前郑草儿几乎是对着王虎耳提命名，顾雨可是决定黑虎寨未来的重要人物，千万要顺着。


    他自然是要将郑草儿的话放在心上的，见屋中没有第二个凳子，他便半蹲在顾雨的面前。


    “恩人，我都听您的，您怎么说我怎么签。”


    “你放心，你都叫我一声恩人了，我也不能诓骗与你，大致的条款昨天晚上我同郑草儿商定的差不多了，只剩下细枝末节，咱们补上便是。”


    顾雨几乎是拍着胸脯和王虎说话，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重情重义让王虎豪气大发。


    就差当场和顾雨拜把子了。


    顾雨惯会见人下菜碟，别人想听什么，她便说什么。


    几


    乎是带着半哄骗的口吻，顾雨没花费多少时间便得到了印着王虎手印的契书。


    临走了王虎还不忘记同顾雨一拱


    手，“多谢恩人。”


    那股憨厚老实的劲头，让顾雨觉得骗他都于心不忍。


    “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可以先走一趟熟悉熟悉道路，可以不用收那么多的粮食。”


    算算距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虽然到时候可能下雪，道路难走了一些，但是为了来年春天收购粮食的速度，还是要提前熟悉一些。


    王虎连连点头，这些对他们常年在山中生存的山匪来说算不得什么。


    “恩人且放心。”


    没料想到王虎忽然到访与她商定契书之事，时间耽搁了不少。


    顾雨着急将肚兜交付出去，左右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人打扰的时候，再次将肚兜从篮子里面翻找出来。


    一针还未落，一个人趴在她的后背上，“娘亲，饿了吗？”


    顾雨:！！


    她这十五两银子赚的还真不容易。


    干脆放弃了在这么‘危险’的环境中制作肚兜，顾雨随意将未完成的肚兜收了起来。


    一脸幽怨地看向同样刚过来的叶瑾。


    叶瑾还不知


    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将地上的碎布打扫干净，“怎的精神不太好，可是累了？”


    顾雨虚弱地点点头，确实累了，心累了。


    “累了便歇一歇，左右明年才开始正式做买卖，年前歇上一歇还是可以的。”


    听闻叶瑾的话，顾雨放空自己，两只手捏着两个小豆芽的脸颊揉弄的起劲。


    街上有些吵闹，顾雨向外撇了一眼，瞧见了几个生意场上的熟面孔。


    她疑惑地问道:“那几个掌柜犯了什么事情，怎的将他们都抓起来了。”


    那几人都是商会中人，有钱有势，向来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叶瑾看了一眼。


    那几个人都是冷绥安交给林晟的证据中涉及到的掌柜的。


    他倒是没想到这些生意人倒是胆子大，竟然还敢涉及到买凶杀人，沆瀣一气，甚至将手伸到了贡品上面。


    每年地方财政都有一笔不小的款项用作购买当地有名的物品，上贡官家，以示国泰民安，国力强盛。


    今年上月城的贡品本来定的是黄来财绣云阁里的繁花金锦屏风，黄来财同商会人运作，只可惜运作到了一半，便爆出了他的案子，这件事也只能暂时搁置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