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点头，不再跟着车后面追着，转而去了王家村的方向。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跑起来一瘸一拐的。


    他刚跑进王家村，就被眼尖的人认出来是之前过来找事的。


    他们才受过顾雨的恩惠，此时见到赵三也没有什么好态度。


    “谁让你过来的，之前说没说过只要你过来一次我们就打你一次。”


    赵三来不及说话，就看见好几个汉子走过来。


    他身上一阵疼痛，高声喊到:“我是来找赵二子的，赵二子在不在，他卖猪给我，现在有人报案说是我偷猪，让赵二子出来给我作证。”


    赵二子听见外面的叫嚷声，他吭叽着翻了个身。


    他也不是个傻子，去衙门给他作证，那不是做实了自己就是偷猪人的事情了吗。


    赵三最后实在是抵抗不住拳头，只能狼狈地逃了。


    向周边人一打听，他老娘一直跟在板车后面，直直地走到了上月城。


    顾雨看着身后的老人没有一点动容。


    人为什么总是尽自己最大的本事去为难别人。


    瞧见弱小便上前欺负，看见强大的便低头认怂。


    她缓缓地收回了视线。


    对于衙门里面的流程顾雨都清楚都很，她跪在地


    上不敢抬起头看林晟的脸。


    只是哭哭啼啼地指认赵大赵二偷她家的猪。


    这只猪是叶谨买来的，在上月城附近的一家农户里面，顾雨说的都能和农户那边对得上号。


    加上猪屁股上面有一个明显的斑纹，农户一眼便认出来了。


    赵大赵二百口难辩。


    “大人冤枉啊，这只猪是小人从隔壁粗赵二子手中花了五两银子买回来的。”


    林晟嗤笑了一声，“你可是在诓骗本官不懂物价，什么猪能五两银子就买回来，宣赵二子过来对峙。”


    等赵二子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师爷宣布休息片刻。


    顾雨垂头呆在偏厅里面躲避林晟的视线。


    林晟偏偏是个看不出别人脸色的，顾雨躲他靠近，两人直直在屋中转了好几圈。


    最后还是顾雨承受不住，直接抬起头，“大人真是爱好奇特，是不是专喜欢看别人家的妻子，这爱好就我知道，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谁不说一声登徒子。”


    “还真是你，嫂子！”林晟像是听不出顾雨的话中有话。


    他惊喜地上前了两步，“都是一家人，嫂子方才怎么低着头，小弟险些没认出来。”


    林晟表现没有什么异常，应该是叶


    瑾没把自己偷偷溜出去的事情告诉其他人。


    想到这，顾雨才舒了一口气，恢复成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样子。


    “那是担心大人知道是我不能公正断案，我这都是为了大人着想啊。”


    此时若是叶瑾在，他一定能听出话里面的pua味。


    “那什么，大人若是没事了，小女子就先行离开了。”


    看着顾雨马上要往出走，林晟一拍脑门想到个重要的事情。


    “嫂子且等等，你之前嘱咐我的都办好了，您妹妹和妹夫的尸身已经交给叶兄安顿好了。”


    顾雨的脚步一顿，她立刻转过头来，不可置信地问到:“我嘱咐你让叶瑾替我领尸身的？”


    林晟点点头，“叶兄当真是对嫂子宠爱至极，案子一结束他便将尸身领走安顿好了。”


    顾雨只觉胸口一滞，她本想亲眼看着黄来财死了之后再去领尸身，给翠兰和张壮一个交代。


    没想到不过一天的时间，尸身竟然被叶谨领走了。


    她不知道叶瑾现在安的是什么心思，只觉手脚冰凉。


    后来连赵二子和赵家那两兄弟在公堂上互撕都没听清，恍恍惚惚地领着一只猪回到了巷子口。


    巷子里的院子他们春天搬来


    ，顾雨走了接近一年的时光，此时看


    着熟悉的巷子，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陌生。


    黝黑的巷子不断地拉长，好像是一只长着嘴巴的巨兽，就等着顾雨走进去将她吞噬。


    之前的豪言壮语只能抛到脑后，顾雨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自由之行这么快就结束了，而且还是自己亲自回来的。


    她推开了木门，院子里面还维持着她走时候的样子。


    落叶都被人扫干净，鸡咕咕咕地直叫唤。


    直到叶瑾走出来给他们填了粮食，吵闹的声音才算是停止。


    顾雨牵着猪上前了一步，有些尴尬地开口:“哎呀，好巧啊，你也在啊。”


    “嗯。”


    叶瑾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好奇她出去几天为什么还带了只猪回来。


    眼看着叶瑾不接招，顾雨有些着急。


    她松开了牵着猪的绳子，走到了叶谨的身后。


    那人并不等她开口，自顾自地去了厨房。


    顾雨只能跟在叶瑾的身后，一进厨房她便闻到了熟悉的红烧肉的味道。


    她咽了咽口水，在外奔波了好几天，几乎没有正经吃过饭。


    “那个……我其实不是故意要逃出去的，就是担心……”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叶谨打断，


    “菜好了，先吃饭。”


    今天的叶瑾异常的冷漠，还让故意有些难以适应。


    她硬着头皮坐在叶瑾的旁边，时不时抬起眼睛看着他。


    “有什么直接说便是了。”


    叶瑾无情地戳破了顾雨，既然如此，顾雨也不拐外抹角。


    “林晟说，翠兰和张壮的尸身被你领走了。”


    “嗯。”


    叶瑾还是和木头是的就应了一声。


    屋中光线有些暗，他点了油灯。


    油灯只能照亮桌面一小块的位置，将顾雨和叶瑾的影子拉长，照在墙上。


    见他没否认，顾雨便有些着急地问道:“那……尸身放在哪儿了，是不是应该尽快入土为安。”


    叶瑾冷声到:“我会处理。”


    “你会处理什么意思，”顾雨着急了，叶瑾的意思该不会是不让她看翠兰最后一眼吧，“我是她的姐姐，这种事情应该我亲自操办。”


    她放下碗筷，注视着叶瑾的眼睛。


    叶瑾也认真起来，他盯着顾雨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我说了，我会处理。”


    “那是我的妹妹。”


    顾雨忍不住抬高了声音。


    “可是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呢？一句话不说便偷偷离开，这样的你怎么会办好赵翠兰和张壮的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