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竟然光明正大地承认自己就是混日子，占便宜。


    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和顾雨撕扯。


    此时青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吵什么？顾雨，老板叫你。”


    顾雨有些遗憾地一撇嘴，“可惜了，你今天不能教育我了，我还想听听您有什么伟大的言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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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芳娘压低了声音，“你们看看她那德行，要是留在云绣阁，还不知道搞出什么幺蛾子。”


    看见芳娘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其余绣娘赶忙上前，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芳娘你不要生气，说不定老板这次叫她便是要将她赶出云绣阁呢。”


    芳娘愤恨地看了顾雨一眼。


    顾雨还笑着对她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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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云绣阁的绣娘脾气可真够差的。


    第二次来到童云的办公室，顾雨已经显得轻车熟路，甚至不用青云带路。


    童云翻看着云绣阁的账本，见顾雨来了也没有避讳。


    “这些日子你考察的如何？”童云轻声问道。


    “很多有问题的地方，”顾雨这些日子也并未完全无所事事，她借着偷懒的借口，


    将云绣阁上上下下转悠了一个遍。


    “哦？”童云来了兴趣。


    “第一，”顾雨伸出一根手指，“你的月银体系有问题，绣娘不同于其他，你每月固定月银，绣娘绣一条也是这个价钱，绣两个也是这个价钱。”


    “第二，云绣阁前院掌柜的权利太集中了，几乎说一不二，你不觉得你们账目有点问题吗？”


    顾雨点了点其中一行，“什么绣绷五十文一个，五十文都能买一头猪了。”


    童云确实这两年将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地方，导致云绣阁一团糟，她听顾雨这么说来了兴趣，“那你说该如何整改？”


    “自然徐徐图之。”


    顾雨卖了一个关子，那些都是云绣阁的老人，如果贸然解聘可能会造成一点影响，虽然不足以撼动云绣阁，但也麻烦。


    顾雨讨厌麻烦。


    童云刚要开口，就听见楼下黄来财的叫骂声，“云绣阁的小娘们，不敢和老子正面硬碰，背后搞得什么手段。”


    顾雨眼睛一亮，这机会不就来了吗。


    黄来财见童云迟迟不下来，还以为她害怕了，顿时声音更大了，像是说给二层的绣娘听的。


    “我告诉你童云，从今天开始，你云绣阁的绣娘来一个


    我挖走一个，你出二十文，老子出四十文，你出五十文老子出一百文！”


    二层绣娘有几个心动了，顾雨生怕耽误了战机，立刻跑到了楼下。


    她对着二层绣娘眨眨眼，“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各位，听见没有一百文啊，我都心动了，你们不想去吗？”


    绣娘们一时之间拿不准顾雨是什么意思，忽然一个从西山村跟着她过来的女人站起来，“黄老板，当真一百文？”


    黄来财硬着头皮点头，那女人也没多说话，立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下去。


    “黄老板莫要蒙骗我，楼上有一半是我们村的人，若是我一月工钱真的拿了一百文，我便让我村中人一同去你们绣云阁。”


    芳娘虽然心中有小九九，对云绣阁还是忠诚。


    她指着顾雨的鼻子怒骂，“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你来的当面反水，你还在着妖言惑众，我这就告诉老板去。”


    顾雨没当回事，她啧了一声，“可是一百文哎，一年便是一贯钱，日子要富裕成什么样，恐怕小姐太太也就如此了吧。”


    她虽然羡慕，还是谨守本分，第二天又从西山村找来一个绣娘，并开出一百文的月钱。


    她神神秘秘地站


    在墙角叮嘱，“现在找绣娘不容易，我可是看在


    你和我是一个村子的份上才给你开一百文的月钱，你可谁都不要对外说。”


    那个姑娘才刚十四五岁，有些胆怯地攥住布包点点头。


    “知道了。”


    “嗯，”顾雨一摸身上，“哎呀，东西忘记拿了，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不要和别人搭话，特别是一个姓黄的。”


    顾雨前脚刚走，黄来财后就就过来了。


    他派了许多人监视着顾雨，见带来了一位绣娘便屁颠屁颠赶过来了。


    “你是刚来到城中吧，”他笑的眼睛都没了，态度和蔼。


    那姑娘左右看看，犹豫地点点头。


    “做绣娘的，”她说道。


    “我正是开绣坊的，你说多巧，你可不是在云绣阁当绣娘的吧，”黄来财皱着眉毛说道:“我可是心善，旁人我都不与她说，云绣阁是个黑心的，她给你多少月银？”


    姑娘小声，“一百文。”


    一百文！


    黄来财瞪大了眼睛，心中骂了一句，无奈他一心想要顶黄云绣阁好一家独大，只能硬挺着，“真是黑心肠，你来我这，我一月比她多十文钱。”


    姑娘懵懂地被他忽悠走。


    顾雨折返回来的时候，那姑娘已经不


    见了踪影，她叉着腰指着绣云阁大骂，黄来财冷哼一声。


    谁有本事谁便能开下去，倒闭了只能说你云绣阁没有本事。


    两家就像打价格战，你高我更高。


    还未到月底，绣娘的价格涨到了二百文。


    眼看着云绣阁的绣娘越来越少，顾雨却没有着急的样儿。


    皇帝不急太监急，芳娘满嘴长泡，每日劝说着身边的绣娘不要因为一时诱惑就换东家，可是效果甚微。


    她是在忍不住，叫住了正在啃肘子的顾雨。


    “我说顾雨，你可不能这样啊，你没看见绣娘都被对面挖走了，你怎么还吃得下肘子。”


    “怎么吃不下，”顾雨擦擦嘴，“这是我相公送来的，香得很，你要不要吃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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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吃！”芳娘气愤地跺了跺脚。


    “着什么急啊，”顾雨看着天色不早了，她趴在云绣阁的窗户向下望，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口，肩宽腿长，特别是身上的那一身衣服，虽然布料普通，但裁剪精致，说不定是哪儿家的少爷，引得路人驻足。


    顾雨提着裙子跑下去，还不忘留下一句，“好戏还没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