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云起看到呆立着的林霜清，没忍住笑了起来，狭长的酒窝露出来，他一定很开心吧。


    他快步走到林霜清面前，张开了臂膀：“林霜清，我回来了。”


    林霜清摇晃了两下才找到了路云起的怀抱，果真闻到了一些长途跋涉的气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路云起的胸腔震动着，低低的声音从她的耳畔传来：“方总是我的朋友。看你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就给我通风报信了。你的电话没人接，正愁怎么找你。”


    “担心我？”


    “还好吧，”路云起接着说，“想早一点见到你，我有话对你说。”


    “说什么？”林霜清目光朦胧地看着路云起。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搂林霜清又紧了一些：“你喝多了，等你清醒过来再说。”


    “我是喝的有点多。”林霜清认同地点了点头。


    “我送你回去。”路云起揽着林霜清，把她放到了副驾驶上。


    车子还没启动，林霜清喃喃道：“你看我，钥匙没带，包包没带，手机没带，全在尤晓羽那儿呢。”


    “她在哪儿？”


    “不行，我不能去找她，我要晾晾她，不然她都意识不到自己往渣女之路上越走越远了。”


    “你们两个，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路云起笑了笑。


    “路云起，当年你无家可归，我收留你一晚，这次我有困难了，你不要收留我吗？”林霜清稀里糊涂地说着。


    路云起一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说：“那是自然。”


    林霜清以为这一夜会是在滨海假日酒店的豪华套房度过，跨越了东城到西城，得好一会儿，所以打算闭目养神。没想到不过五分钟的功夫，路云起就停了车。


    她睁开眼睛一看，这不就是酒吧旁边的小区吗？


    她疑惑地看了看路云起。


    路云起摊了摊手，说：“是你建议我不要住酒店，要早买房的。”


    “你这财富自由也太迅速了。”林霜清感叹道。


    路云起这套房子是这个小区的黄金户型、黄金楼层，这样的好房子他能搞到手，也着实让人惊讶。


    林霜清摊在沙发上，看着路云起烧水、去冰箱找蜂蜜，慢慢视线有些模糊，快要睡过去了。


    迷蒙之间听到路云起蹲在了她的旁边：“上次见你喝醉，你可是跑到了我的床上。”


    林霜清抿着嘴笑起来，睁开眼睛，揽住了路云起的脖子：“这一次为什么要例外呢？”


    说完便把路云起拉过来，在他的唇上重重地印了一下。


    路云起没想到林霜清如此热情，手放在嘴唇上呆愣了两秒，才意识到林霜清的意思。他把手放到林霜清的脑后，对着她的唇便吻了过去。


    这感觉于他们来说过去了那么多年，可熟悉得过分。她将手从他的腋下穿过，搂住他的肩膀，让他们能贴得更近一些。


    他的眼中有火焰也有雾气，深不见底：“林霜清，你现在不清醒。”


    林霜清想从路云起的瞳孔中看一看自己现在的表情，可她分明看不了那么细致，她反问：“你呢？路云起？我可不想趁人之危。”


    他笑笑：“你把我的话抢去了。是你喝了酒，不是我。”


    “醉了不一定不清醒，路云起。”


    “所以呢？”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清醒的一晚了。”林霜清笑着说。


    路云起的吻又落了过来，横抱起林霜清走向卧室。


    昏黄的床头灯下看路云起，林霜清突然觉得以往小瞧了路云起的颜值，学生时代稚嫩散漫的气息褪去大半，雕塑般的立体精致感更明显了。


    她觉得呼吸有些紧张，便翻了个身把路云起压在了身子底下，抚摸着他的眉，他的眼。


    路云起深深地看着林霜清，突然说：“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告诉你。”


    林霜清用手指按住了他的唇：“什么都不用说了。”


    这时路云起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他们本顾不得这通电话，路云起有些烦躁地拿起电话想放到一边，只用余光一扫，却看到是尤晓羽的名字，便问林霜清：“或许是找你的。”


    林霜清这会儿也刚找到了点理智，心想应该是路云起给她打电话尤晓羽看到了。


    林霜清拿过了电话，对路云起说：“要不我接？”


    路云起让出了床头的位置，让林霜清舒展开来。


    “是我。”林霜清接了电话。


    “女人？路云起有女人了？！”那边尤晓羽已经炸了锅。


    “是我，我是霜清。我明早再去找你拿东西，我和路云起在一起，很安全。”


    “哦～”尤晓羽的适应能力强大，立即明白了过来，在电话那头还有些激动，“很安全？不见得哟。”


    “你闭嘴。”林霜清看了看路云起。


    他的一只胳膊放在脸上，像是在休息，可嘴角是翘着的。看来都让他听去了。


    “我是说路云起不安全。”


    “没别的事儿就不说了。”


    “可以呀，友情提示，挂断电话后再继续，我可不想听现场直播。”


    林霜清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


    路云起笑得更厉害了。


    林霜清又羞又恼，在路云起的腰上轻轻掐了掐。


    他装痛躲到一边：“谋杀亲夫可还行？”


    “什么亲夫？自封头衔可不作数。”她这才觉得有些凉意，原来衣衫不知何时已经脱下了一大半，扯过了被子盖在身上，顺便给路云起也盖上被子。


    路云起转过身来，在被子下面抱住了林霜清，越抱越紧：“我以前经常幻想这一天。”


    她笑了笑：“看来我应该有幸出现在你的梦里。”


    他的话一滞，顿了顿才说：“我那时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现在呢？”她继续逗他。


    “你是在质疑我还是在挑衅我？”路云起的脸越靠越近。


    “兼而有之。”林霜清也不胆怯。


    路云起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了，他先是吻了吻她的鼻尖，然后说：“接下来，我们可都要专心一点儿了。”


    ……


    昨夜不知何时才睡去的，醒来时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她惊呼一声坐了起来，感觉要迟到了，想赶紧收拾的时候才意识到今天是周六，这才松了一口气。


    再向身边看去，空空的，她拍了拍脸，昨夜难道是一场梦？


    正想着，穿戴整齐的路云起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醒了？”


    “嗯，以为迟到了，结果发现今天不上班。”林霜清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


    “起来吃饭吧，一会儿送你去尤晓羽那边，你不是要拿东西？”


    路云起已经做好了早餐，简单的煎蛋和火腿，但看上去很有食欲，她忍不住赞叹：“这么多年没见，我真没想到，你还真会做饭。”


    路云起先是笑了笑，不知为什么，神色又黯了黯。


    林霜清觉察到了，问他：“哦对了，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


    路云起严肃地在林霜清对面坐下来，说：“我……”


    他的电话又响了。


    接过电话之后，他说：“酒店临时有些事情，我稍后要过去，这样我先把你送到尤晓羽那儿，今晚我们一起吃饭，到时我再和你细说。”


    “行，”她没有多想，“你要是有事不用送我也可以。”


    “不急，还有时间。”他说。


    敲开了尤晓羽的门，她就已经满脸兴奋地左看看右看看：“喂，你这可以呀，让我来看看受到爱情滋润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你自己不也有爱情的滋润吗？”林霜清推开她的脸。


    “啧啧啧，”尤晓羽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您老人家一动怒，吓的我的小鲜肉回宿舍躲着去了，我上哪儿找人安慰去？只能漫漫长夜，孤独一人，你说你对得起我吗？”


    林霜清对尤晓羽的恋爱还是不敢苟同：“你呀，我反正话都说明白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尤晓羽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更喜欢活在当下。”


    尤晓羽去上班了。林霜清坐在沙发上一上午，脑子里像过电影似的回想起和路云起的点点滴滴。


    路云起有话要对她说，昨天她太欢喜，已经忽略了他想要说的话，可想起他说话时那不同寻常的犹豫，她又有些不安。


    一转眼就到了中午。


    她下楼到附近看看有没有新开的饭店。


    却在一间西餐厅的玻璃窗外看到了正在一起吃饭的肖友贤和任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