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朝晖殿


    城外军营昨日发生之事，一早就传入了京城之中。


    朝堂之上，众人面面相觑。


    龙椅上，正襟危坐的永昌帝，一双鹰眸快速在一众朝臣身上扫射。


    “皇上，军中向来有军规，凡骚扰民女，强抢民女者，一律问斩，微臣不知楚王爷军中将要做如何处置？”监察林御史说。


    “皇上，此事关系重大，若不妥善处理，恐当地百姓难以信服，对朝堂影响深远啊！”镇国公煞有介事地说。


    萧慕池目视前方，恭敬站立在原地，只当是耳旁风。


    这些人不过是想趁机打压他。


    江临安走到中间说，“皇上，臣有话要说，楚王治军不严，致使军纪涣散，军心不稳啊！日后若是上了战场，恐怕会自乱阵脚！”


    江临安说完，偷偷瞄了萧慕池几眼。


    而萧慕池压根就没有看江临安的意思，只是嘴角扯出一抹嘲讽之意来。


    永昌帝看了一眼江临安，又看了一眼萧慕池。


    他微眯着眼睛问，“那依江丞相的意思呢？”


    “微臣觉得，既然这种会扰乱军心，”江临安说着，就跪了下去，“微臣请皇上削减楚王兵权，能者任之，今后好能报效朝廷！”


    闻言。


    众人交头接耳，众说纷纭。


    萧慕池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江临安。


    身后也传来两位大臣窃窃私语声。


    “这江丞相真是大义灭亲啊，楚王爷可是他的小婿啊！”


    “你别忘了，江丞相还有一个小婿——太子殿下！丞相八成是站在太子那边的，看来我们要早做打算啊！”


    龙椅之上，方才不动声色的永昌帝站了起来，手背后走了两圈。


    朝堂上的事他还是看得明白的。


    江临安说得义愤填膺，大义凛然，不过是为了萧泽初。


    结党营私，尽管他一再强调，但仍屡禁不止。


    永昌帝转过头看着江临安说，“江丞相这个提议甚是新颖，那江丞相说说削减的兵权给谁？”


    “这个……微臣不敢妄言，还请皇上决断。”


    “江丞相此言差矣，你是丞相，你有任用官吏，向朕举荐人才的权力……江丞相站起身回话吧！”


    江临安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


    这要他怎么回答。


    “微臣认为端王和太子都可一试。”


    话毕，朝堂上瞬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江临安说了两个皇子，但意思很明确了，他推的是太子萧泽初。


    端王萧亦辞，心性良善，为人醇厚，不喜皇宫中的争斗，是夺权人选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人物。


    “太子觉得呢？”


    萧泽初看见永昌帝脸色犹如黑锅底，周身气场强大摄人，小心回应，“回父皇，儿臣能力还不够，还需历练。”


    萧泽初说完，抬眸看了一眼永昌帝。


    果然……


    这番话一出，永昌帝的脸色缓和了些，不似方才那般阴黑。


    永昌帝又看向众人，“还有别的意见吗？”


    宁远侯站了出来，“皇上，微臣倒是认为楚王爷治军有方，从未出过大的纰漏。单纯带兵作战方面来看，楚王爷能力，如今尚无人能敌。”


    “微臣也认为楚王爷掌管军营，最合适不过！”兵部韩尚书说。


    朝晖殿上，观点分立。


    永昌帝对朝臣的观点没有表明态度。


    他转头看向萧慕池，“楚王，军营的情况要尽快处理好，三日之内给百姓一个交代！”


    “仵作一早就去验尸了，儿臣下朝后会直接赶去军营。”萧慕池说。


    永昌帝点了点头。


    他眼底的情绪猛然一震，而后不苟言笑地看向众人。


    “朕再重申一遍，但凡有结党营私的，朕发现一个处置一个，绝不手软！”永昌帝说完，便大步流星出了朝堂。


    以萧泽初为首，一行人也纷纷下朝，朝着殿外走去。


    萧慕池经过江临安身边时，顿住脚步，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这笑容吓得江临安一时低眉垂目，屏息凝神。


    ……


    军营


    萧慕池离开朝堂后，就去了军营。


    还未接近，远远的就闻到一股熏香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麝香，甘松等的味道。


    越靠近军营位置，味道愈发得浓烈。


    见萧慕池走了过来，郑副将忙迎了上去，簇拥在身后朝前方走过去。


    “什么情况？”


    仵作听到萧慕池的声音，立刻放下手上的动作。


    遂上前禀告，“回楚王爷，微臣从这女子身上，未发现被侵犯过的痕迹，也未发现中毒迹象。”


    萧慕池陷入片刻沉思。


    未被侵犯，那就是李庆没有说谎。


    未中毒，那有可能是内在疾病，导致仵作未必能检查出来。


    “外伤有吗？”萧慕池问。


    “肌肤平滑，未发现伤口，甚至连淤青都没有，说明生前没有被胁迫。”仵作说。


    直觉告诉萧慕池，这个案件有点怪。


    似乎，看到了破绽，却又毫无证据。


    “仵作大人怎么看？”萧慕池问。


    “要么是紧急病症，不治身亡，要么就是中毒！”


    闻言，萧慕池眼神促狭，不可思议地看着仵作。


    “仵作方才不是说未发现中毒迹象吗？”


    “据传邻国有人见过一种毒，无色无味，用在人身上可以让人死得悄无声息。”仵作说完，又停顿一下，“当然，这也只是微臣的一种推测。”


    一旁的寒枫，听到有可能是中毒迹象，立刻便想到了江清柠。


    王妃是懂些医术，也懂毒的，若王妃来了，是否可以协助王爷打开其中谜团呢？


    “咳咳咳……”寒枫清了清嗓子，但没敢说话。


    萧慕池望了一眼寒枫，“有话就说！”


    “王爷，那属下就说了，如果说错了还请王爷不要责罚属下！”


    寒枫又清了清嗓子，“刚才仵作说到不排除有中毒的可能，属下便想到了王妃，王妃会不会……”


    未等寒枫说完，萧慕池瞳孔皱缩，投给寒枫一个冷厉的眼神。


    这种事情，他还从未把江清柠算进来。


    况且一个验尸场地，他没想过让她来。


    寒枫忙以手掩面，后退两步，“属下知错！”


    他有一瞬，觉得他刚才的动作有点像寒明了。


    如今说话有点像他，连动作神态都有点像了。


    看来，以后要少跟寒明在一起。


    近墨者黑，不是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