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顿了一下，而后才说:“我们是越儿的我祖父母。”


    谢楚楚注意到了，在说到“越儿”两个字的时候，老夫人的口气带着一丝丝敬意和小心。


    像是那种冒犯了天威的迟疑。


    六宝愣了一下，才知道对方说的越儿是谁:“哇，是肖越哥哥的家人呀！”


    谢楚楚瞬间了然了，但心里还是觉得奇怪，很快的，老者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皇后的母族平平无奇，在朝中并没有很强的势力，徐老大人也就做到了御史。


    但皇亲国戚不好当，他是太子的外祖父，皇帝的老丈人，但实际人，也不过为人臣子。


    不能表露得跟太子的关系过分亲近，但御史嘴皮子厉害，朝堂上有人弹劾太子，徐老御史就找人辩论，顺便弹劾邱家。


    你来我往的。


    听完了两人的介绍，谢楚楚疑惑:“所以你们这是？”


    徐老大人便说:“我们听闻你医术高明，想来看诊，但听闻若是找你看诊，还有一个预约制，但不知如何预约。”


    这事儿简单，去问问济世堂就可以。


    可为何要亲自上门来找她呢？


    而且也不像是那种砸钱请人的权贵之家，还挺客气的，最主要第，看起来很激动。


    老夫人眼圈都红了。


    谢楚楚深觉还有猫腻，但目前尚无时间去研究，只简单说了一下如何预约，并现场给老夫人把了个脉，提出她焦虑过甚，需要疏肝凝神，治疗失眠之类的。


    徐老夫人的视线，却频频留在旁边睁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六宝身上。


    谢楚楚事儿多，目前已经不经常在济世堂坐诊，都是疑难杂症，解不了了的再跟她预约，她做的是决策层面和药物研发、药物交易的事情。


    她看懂了两人这话只是随意的借口，还有别的目的。


    但到底是什么，她不清楚。


    因此，只是客套了两句，让两人去济世堂抓药，最后以忙碌为由，亲自带着六宝和小砚安去上学。


    事情，不如找太子问问。


    不过，那小子似乎可能是知道自己掉马甲了，暂时没有来晏家玩。


    六宝和小砚安客气地跟两人说了再见。


    马车一走，老夫人瞬间潸然泪下。


    她抓着丈夫的衣裳，激动地说:“一定是我姐姐的孙儿！”


    徐老大人安抚她:“好了好了，人也见到了，你该安心了，那孩子还在考场里考试，不急于一时，从能见到的。”


    “叫你再等等，跟老国公商议之后，等晏老夫人来京城再说，你等不及。”


    徐老夫人笑骂:“你还怪我，我能等得了么，你不知道，此事就是我最大的遗憾，皇后写信回来，我几乎不敢相信是真的。”


    “那是姐姐的孙儿，算起来，他们应该叫我什么？”


    徐老大人看着自家妻子，瞬间不知如何开口。


    这亲戚关系，也太远了些吧！


    谢楚楚将两个小团子送到了学堂之后，便去跟谢琼汇合了。


    父女俩直奔城外的火器营而去。


    大齐的火器营在京城外的一座山中，此处算是生产基地。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朝廷还有一个军器监，是专门监督和管理火药制作、分配之事的，直接对皇帝负责。


    待火药制作之后，将会有禁军专门护送，送到京内的军器监中。


    而生产和实验基地在城外，此处叫做彭山，周围有重兵把守，山中地域开阔，十分方便进行试炸。


    父女两人骑马去了火器营。


    谢楚楚马上还驮着一个小箱子，里面是她准备送给火器营的礼物——一箱子炸弹。


    还隔着一段距离呢，一声“嘭”的巨响传来。


    谢楚楚嫌弃地啧了一声。


    谢琼觉得这一声啧十分耳熟，姿态也十分熟悉，不由得看得自家闺女一眼:“怎么？”


    谢楚楚睁着大眼睛:“爹，看我，明晃晃的嫌弃，看出来了么？”


    谢琼:“……”


    看出来了，他两只眼睛都看出来了！


    他见过谢楚楚发明的火药，是火珠子，昨日谢楚楚给他看的。


    送了他一箱。


    但有一半都被平阳大长公主拿走了，她也十分感兴趣。


    若非有事，都要亲自去城外试炸，看看效果。


    而谢琼在军营里试炸了一个，对那个威力十分震惊。


    他是与魏国交战过的人，十分了解魏国的火药，女儿研制的，绝对比魏国的强。


    但谢琼不明白，女儿怎么会懂这些。


    这绝不是聪明就能学会的。


    想到当初射杀司空雄的枪，谢琼看着女儿:“这是你那个药王谷的师父教你的？”


    谢楚楚:“嗯嗯嗯，就是我师父！”


    谢琼:“药王谷不是行医的么，怎么还炼制火药？”


    谢楚楚满嘴胡说八道:“炼药跟炼丹差不多，炼丹就跟制作火药差不多。”


    谢琼:“……”


    “闺女，你看，你爹看起来很傻很好骗么？”


    谢楚楚嘀咕:我娘骗你，就很好骗。


    谢琼:“……”


    他轻飘飘看了自家满身秘密的女儿一眼，想到当初谢楚楚说的那个枪，提了一句:“当初你离开榕城，你可没看到你那把枪。”


    谢楚楚:“……”


    真不愧是她爹，敏锐性还挺好的。


    谢楚楚仰着脖子，脸不红心不跳撒谎:“我给拆了，就放包袱里！”


    谢琼:“……”


    “哦，那你当初，怎么自己搬出三个大箱子，里面装满了针筒，你来的时候，马上可只驮着两个箱子，装你枪的箱子，我瞧着也装不下了。”


    “还有你给你大哥锻造的那把剑，确实是材料生产，手艺精良，整个大齐，绝对找不到第二把好的。”


    谢楚楚唇角飞扬，忍不住得意:“那当然！我送出去的礼物，什么时候差过？”


    那可是实验室精密仪器锻造的！


    哪里是大齐这种技术和人工水平可以达到的高度呀!


    下一秒，谢琼瞧着女儿眼里的小得意，说:“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个亲自锻造法”


    “还有你送我的那个软甲。”


    谢楚楚:“爹，人艰不拆。”


    谢琼啧了一声，好像在说，小样儿，还跟你爹玩什么小把戏呢？


    谢琼不是傻子，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大将军王，怎么可能这样无知无觉，看不出自己女儿一身奇特的本事。


    他只是因为信任谢楚楚。


    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这丫头，最大的特点，就是爱钱，还有一些喜人的责任心和执着，心中有一杆秤，心正且诚。


    但她的身上，也带着无数的秘密。


    比如，火药的制作。


    昨日，谢楚楚拿了那些火珠子给他看，说了制作的原理之后，谢琼敢肯定，那绝对不是当今三国可以制作出来的。


    那些想法，实在超前。


    瞧着自家亲爹探究的神色，谢楚楚叹气，一副认命的样子。


    她挠了挠小脑袋，当着谢琼的面，手往背后一抓，然后嘭的拿出了一个巨大的，有她这么高的火铳。


    是铁器的！


    这绝对是不能藏在自己身上的。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淡定如谢琼，此刻也惊了一瞬。


    他猜测到女儿有一些没有告诉他和平阳大长公主，但晏谨可能知晓的秘密，但也没想到，这秘密是这样的离谱！


    简直不要太荒谬！


    大变活人都不这样的！


    幸好大将军王心理承受力强大，没有当场一掌拍出去！


    接下来，震碎他世界观的事情再次发生。


    谢楚楚不仅掏出了一个巨大的火铳。


    还直接掏出了一个圆滚滚黑乎乎，像是蹴鞠一样的巨大的东西。


    长短不同的火铳、奇形怪状的武器……


    哐啷哐啷丢了谢琼满怀，


    谢琼惊得直接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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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楚:爹，你想知道我的秘密么？——嘭掏出一个东西


    谢琼:我去！闺女，咱不要太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