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不相信林家长辈，更不相信他们把周海生带回去之后，会善待周海生这个人证。


    “所以我才想要把周海生留在身边。”陈东认真看着林天良。


    “我都是好奇，林家长辈又不是林家人，为什么你们那么听长老们的话？”陈东看一下林天良。


    林天良叹了口气，“这件事说来话长。”


    陈东明白了，他瞧了一眼周海生，命令道:“分公司地下二层有一排小房间，你去李平安那里领了号码牌，之后就先住到小房间里去。”


    “明天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吃住的东西，这两天你待在分公司里，没有我的命令，哪里都不许去。”


    周海生愣愣地点头，地中海的发型在灯光的照耀下十分刺眼。


    “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陈东看到周海生着急忙慌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转个身就要离开，他赶紧补充了一句:“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逃跑的话，小五和小六绝对会把你碎尸万段。”


    “你既然知道小九，应该也知道小五小六吧？”


    周海生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知道……”


    他从东海回来之后，雇主就给他扔了一沓资料，里面包括了京都四大家族的所有信息。


    周海生依稀记得，唐怀仁身边的几个保镖，小五，小六和小九。


    小九本事虽然很大，但现在在京都，小五小六平时保护在唐年的身边，他们也不是吃素的。


    “我绝对不会跑的。”周海生向陈东保证道。


    陈东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等到办公室的门彻底关上，陈东才慢悠悠坐到沙发上，窗外的月亮已经到西边了。


    陈东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钟，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到凌晨了。


    今天晚上为了处理周海生的事，看来大家都没有睡好。


    林天良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也陪他坐了下来，“林家长辈确实不是林家人，我们三家就像一棵树上长着两根藤蔓，谁也离不开谁。”


    “两根藤蔓？”陈东把茶壶里的热水倒在了茶盏里，“是指金长老和徐长老吗？”


    林天良没有否认，不过看他紧锁的眉头，陈东猜想，他似乎也在苦恼这件事。


    “金家徐家和林家，其实是上世纪的三大世家，后来打仗了，三大世家为了对抗外面的动荡的局势，就商量着三家结义，团结起来，共同抗击外敌。”


    其实上世纪的事，林天良知道的也不多，许多信息也是长辈们向他传授的。


    “当初林家是做纺织厂生意的，在三大世家中经济实力最强，我们三家的长辈都商量好了，从此之后，由林家担任家主，另外两家在旁边辅助，就像古时候的军师一样。”


    听到这里，陈东有些不明白了。


    “这样一来，便宜不都让林家的人占了吗？以前的金江和徐家为什么会答应这么苛刻的条件？”


    林天良叹了口气，“正是因为如此，后来为了保障公平，长辈们就商量出了一个平衡的办法。”


    “那就是林家家主名义上是当家的人，但实际上家族内部的事务，都需要经过金家和徐家长辈商量之后，才能最终决策。”


    “原来这个规定是为了牵制林家的话语权，不过后来林家慢慢式微，林家选出来的家主年纪也偏小，所以后来就形成了林家家主，听命于金家和徐家长老这个习惯。”


    三家互相制衡，表面上看起来是一家，其实背后凝聚着三股力量。


    陈东不得不感叹，老祖宗的智慧确实是难以斗量。


    “我相信三家制衡的方法，应该是你们林家长辈理想中共同团结，共同抗敌的最好方法，不过也许他们也想不到，金家和徐家会慢慢掌控话语权，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他看向林天良，以前他还以为林家只是行事低调，所以在四大家族之中，人家才会是最弱小的那个，真没想到林家这个摊子这么大。


    也许正是因为尾大不掉，金家和徐家的长辈又不愿意放权，所以才会造成今天失衡的局面。


    “你当年都已经当上林家家主了，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改革？”陈东笑着问。


    林天良瞥了他一眼，“我哪儿敢？”


    “你是不知道金长老和徐长老这两个老头有多倔强，就是在经营生意上，我们只要跟他有一丁点不合理念之处，他们就立刻召开家族会议。”


    “这几十年来家族会议，一向是有金长老和徐长老把控，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能掌控优势。”


    林天良叹了一口气，“也怪我太过窝囊，在林家的时候这么多年了，也没有把话语权抢到手上。”


    “哼！没想到到如今我儿子成了林家家主，也要受着金长老他们的气。”


    跟陈东住了这么长时间，林天良是真的已经把陈东当成贴心朋友，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对陈东说了这么多心里话。


    他语气中带着埋怨，“我现在人在瑞昌，人家不管发生什么都是光明和林家长辈的事，我是管不了他们了。”


    陈东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默着安慰。


    外面的月光很亮，马上就要过年了，城里时不时的响起烟花爆炸的声音。


    陈东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把话语权给夺回来？”


    “怎么夺回来？”林天良突然来了兴趣。


    陈东是一个有本事的，只要他说出口的话，那就有执行的可能。


    林天良满怀期待的看着他，这时候陈东慢慢说道:“分权。”


    “现在林家的生意都集中在京都，林家长老手上掌控的权力和人脉也都集中在京都，可如果……”


    陈东看向林天良，目光中透着狡黠，“如果把林家的生意分散到其他地方，这样林家长老的权力不就被分割了吗？”


    “理论上，这样做确实可行。”林天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不过这么一来，林家长辈应该会意识到的吧？”


    “金长老和徐长老都是老油条，我们的心思是逃不开他老人家的注视的。”


    陈东眯了眯双眼，“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件事能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