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作品:《弄潮儿

    沈念君被未婚夫带离顶级私人会所之时, 只来得及点开手机屏幕,在“淑女的天下”通知淑女们。


    虽然喝醉了酒,丝毫不失平常的说话风格:【很不巧和卓小叔迎面相撞, 陈穗你安排的地方真好,我先走了。】


    霎时间,陈穗、霍潇潇和姚布三个人都沸腾了。


    陈穗放下酒杯缓了缓, 难以置信问:【宁北那么大,碰到卓翼的概率太小了,你在开玩笑吧?】


    沈念君不再回消息, 余下三个人才信了。


    面面相觑了会儿,霍潇潇第一个打破沉寂:“来这种地方喝酒被未婚夫抓到, 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陈穗眨了眨眼皮子, 望着她思索片刻, 不确定地说:“我们就是几个闺蜜出来喝酒, 又不是喝花酒, 能有什么大问题?”


    谁知旁边姚布想到什么,朝她们凑过来,默默扣了会儿青葱手指的指甲, 不好意思地说:“那什么,松林私人会所是全宁北出了名的富婆聚集地,传闻都是奔着水疗馆的男技师……那一个个, 样貌身材堪比米兰时装周的男模特,你们不知道吗?”


    舒静地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


    好半晌,身着方格蕾丝小礼服的陈穗,讷讷问了句:“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知道的这些, 卓翼他不知道?”


    霍潇潇:“……”


    姚布:“……”


    就连霍潇潇都觉得这是一句“自欺欺人”的废话,显然卓翼只会知道的比她们多,压根不可能知道的比她们少。


    三个人都抿了抿嘴,暗自替沈念君捏把汗,喝酒就喝酒,水疗馆的门都没进呢,所以还没干的事千万别瞎提,万一被误会,到时候就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不过就连陈穗都不知道的事,沈念君这个菜鸟,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


    更深露重暗夜沉,松林私人会所不在闹市,更显繁华。


    卓翼披着月色出来,西装笔挺,领口一支深蔚蓝的枫叶胸针,略显矜贵,他率先从松林会所出来,接了助理递过来的,银色把手的纯黑色小伞。


    转身牵了脚步虚浮的沈念君往外走。


    车子停在数米之外,沈念君提着一口气保持清醒,生怕被人瞧出来喝多了酒,踉踉跄跄,勉强跟上一脸阴沉,吝啬展露表情之人的步伐。


    黑伞之下,秀气清丽的脸蛋儿若隐若现,因为醉酒褪去了青涩稚气,举手投足展露出来丝丝妩媚。


    浅色长裙轻抚着脚踝,她紧靠卓翼怀中,又是那一抹雪松香在鼻端若隐若现,只可惜尽数被沈念君身上的酒气遮盖。


    随后卓翼手中的黑伞被接走,一行人上了车,渐渐驶离都市的繁嚣。


    车窗外浮光掠影,车灯一排排往后倒退。


    沈念君醉得有气无力,模糊混沌之际,扫一眼捏着手机讲电话的卓翼。


    他嗓音低沉,语气极淡,又带着一丝恭敬:“……不好意思奶奶,是我考虑事情不周,这么晚还没送念君回去……”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卓翼目光不动声色落到她身上,片刻动了动薄唇,继续不带表情地道歉:“嗯,我会叮嘱她,下次让她最起码跟周姨打声招呼再出来……”


    很快卓翼讲完电话,把手机递过来,沈念君不好意思接了,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没想到他那么上道,方才电话打进来之时,沈念君只一个迟疑就被他洞察深意,直接拿过去手机替她接了。


    车厢内才刚恢复安静,不等沈念君缓和接二连三的意外带来的紧张感。


    卓翼冷淡的脸庞扫向她。


    用平淡的语气,不容拒绝地强势夸赞:“深更半夜偷跑出来,为了喝酒这么别出心裁,想必很刺激很尽兴。”


    “……”


    这两次沈念君与酒有仇,但凡喝酒,就总要闹出来一些事情。


    下次真的再也不碰了……


    额头蹭了蹭车窗玻璃,森森凉意直击皮肤,她干脆闭上眼不说话,正好头晕目眩的……


    周姨其实也并不是故意盯着沈念君,知道她晚上没吃饭,大晚上煮了一碗莲子粥,过来送夜宵。


    敲了好久的门,里面都不见丝毫动静,担心她的状况,就赶紧拿了备用钥匙开门。


    推开门房内空空,沈念君不在卧室,甚至连半个影子都没瞧见,一时间吓得魂飞魄散,把老太太都惊动了。


    这边沈念君假装睡着,哥哥沈念勋的电话又打到卓翼手机上。


    沈念勋说了两句什么,卓翼扫她一眼,她合着眼睛,睫毛轻轻颤动,也不知是真睡着,还是在装睡。


    卓翼垂首打断沈念勋,“最晚十二点,把你妹妹给你送回去。”


    这句话落地,沈念君纤长浓密的睫毛又颤了颤。


    卓翼沉寂片刻,不跟她商量直接做了决定:“既然都知道是跟我出来的,醉成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回去,先带你回怡景溪园醒酒。”


    沈念君虽然难受,意识还是清醒的,缓缓地睁开一双眼眸,怔了怔,看向他。


    *


    上次来怡景溪园,沈念君是被卓明轩带过来看君子仙,两个人就在玻璃花房待着,压根没有进房参观,这次深夜过来,是为了醒酒。


    一下车,明晃晃的平坦石砖地面,她莫名就被绊了一跤。


    幸好卓翼在身侧,凝着她脸色更沉,抬手揽入怀中。


    沈念君恍惚疑惑地回头看,还不忘口齿不清地挑剔:“你家的地面不平……是不是,要重新…重新铺一下……”


    卓翼还算情绪稳定,句句有回应,只是有些敷衍:“没钱,将就着用吧。”


    沈念君拨开嘴角微卷的发丝,眸光流转一番。


    你没钱?


    骗谁呢?


    管家还没休息,深夜突然得知今晚回来,还带着沈家的千金,卓翼的未婚妻,赶紧把负责洒扫庭院的佣人叫起来,手忙脚乱的站在门口迎接。


    换了一层身份再次到怡景溪园,待遇与上次一点儿也不同。


    沈念君好面子,还真不是信口瞎说。


    她宁愿不被注目,免得别人误以为私生活乱七八糟,到时候又传得沸沸扬扬,几步之遥的距离,看着这些人,指甲深陷进掌心,掐出来深深痕迹,疼痛让她眉眼之间的醉意暂时消散,眼神清明起来。


    姿态尽量保持优雅,随他进门。


    深沉经典的红棕色实木打造的玄关柜搭,配上独特的纹理墙布,沿着实木地板游走,尽是中欧混搭风的浓郁复古气息。


    佣人们视线毫不意外在沈念君身上打量,她隽秀明艳的脸庞隐在卓翼衣领间,脸上挂着一丝不自然的潮红,随着他的步伐,脚步从容,不疾不徐地从众人身边掠过,仿若一只娇贵美艳的轻燕。


    被卓翼搀着上二楼卧室,不经意垂眸,楼梯转角,不见巧的地方,扫到一只整玉整雕的貔貅摆件。


    这么纯粹昂贵的顶级美玉,用来装饰摆设,实在耀目灼人眼。


    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方才脸不红心不跳,说自己没钱……


    卓翼休息的卧房,就单调简单多了。


    灰白黑冷色调的搭配,一尘不染的干净地面,厚重的特制遮光窗帘,进门一扇隐藏门,衣帽间的房门半合半掩着……


    把一众人甩在身后,沈念君暗自吁一口气,身子顿时又软下来,毫无形象可言。


    跟刚才那个端着仪态的白天鹅判若两人……


    脸庞贴到柔软,散发着和男人身上相似木质香的软枕,沈念君才觉得天旋地转的感觉缓解许多。


    这会儿酒劲儿正上来,胃中有些翻涌,她侧着身段卷缩在床上,难受之余,克制地蹙起来眉,红唇轻启,费劲儿地呼吸。


    卓翼抖开被子,朝她凑过来,两人气息不小心交织到一起。


    沈念君这才后知后觉,有了窘迫感,抬手抵着近在迟尺,卓翼温热的胸膛,指尖微微苍白,如仓皇的小鹿一般望着他:“……你,你做什么啊?”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仿佛是一尊没得感情可言的神像,“你觉得现在我能做什么?要不要给你找一面镜子,让你看看自己满身酒气,让人只想敬而远之的醉酒模样?”


    说罢被子丢到她身上。


    “……”


    他忍了一路,终于在沈念君拿龌龊心思想他的时候,成功露出破绽。


    之前那个说,不管沈念君怎么任性,比她大五岁,都包容她且不会生气的人,第二次被冒犯到。


    窗外深夜漆黑,浓稠如墨,湿漉漉的潮气不断侵袭,卓翼朝窗子看一眼,抬手把窗户合上,窗帘一并拉上。


    随后房门开合,卓翼脚步渐行渐远,音质偏冷地调子,好似在吩咐家里阿姨煮醒酒茶。


    沈念君低吟着蹭了蹭柔软薄被,不知怎地,小睡了过去。


    卓翼吩咐好佣人,转身回房。


    拉过旁边一把木椅,弯了身子坐下。


    随后才低眸,视线不疾不徐落到床上——


    画面静止在惊艳夺目的一幕。


    鞋子被踢开,一双白皙纤瘦的玉足搭在窗沿儿,乌黑长发铺散于软枕上,如丝绸光泽柔美,昳丽慵懒,视线不经意回落,从脖子过度到肩膀,完美的肩颈线条,宛若小妖精……


    卓翼本来心无杂念,沉敛的眸底却蓦然转深,未参杂太多情愫的神情露出一丝破绽。


    他不否认,刚才反驳沈念君的话,带了几分不客观的诋毁。


    这副模样丢在外面,换做哪个男人都会垂涎……


    顿几秒,倏然平淡地眨了眨眼,云淡风轻地转开脸。


    房间寂静无声,静的就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很难被忽略,只有床榻上,因为醉酒而有些令人浮想联翩的呼吸,在深夜里,又静谧的房间,被放得无限大……


    卓翼视线一瞬不瞬落在厚重沉闷地窗帘上,望着那枯燥乏味的浅淡花纹,也就看了区区几千遍……


    不知过去多久,软床上的曼妙身躯,语调慵懒地轻“嗯”一声,不堪薄被的闷热,不耐烦地推搡一边。


    卓翼几时这么耐心伺候过旁人,他缓缓闭了闭眼睛,抬手去勾被子。


    下一瞬,目光又徒然顿住——


    拉扯间,纤瘦肩膀上虚虚挂着的细长肩带不堪重负,顺着滑腻的,白生生手臂垂落下来。


    半只紧致雪白,线条柔缓的小白鹅,在明亮如昼的房间内若隐若现,格外惹眼!


    卓翼手臂僵僵地垂着,纤长的指尖悬在空气中许久,这次呼吸彻底一滞。


    床上的沈念君呼吸加重,下一秒弓着身子,毫无预兆地剧烈咳嗽。


    卓翼手指仿佛被滚烫的山芋烫了一下,方才转开视线,手指收紧。


    喉结用力地上下滚动着,动作利索地甩了被子,丢到她身上。


    睡梦中的沈念君咳嗽还在继续,咳到她脸色涨红被憋醒,才缓一口气,眼下这会儿咳醒,胸口剧烈起伏着,抿唇爬坐起来。


    靠着深色的床头,澄澈透明的眸子打量房间,半晌,怔怔看过来。


    卓翼面色沉静,仿佛又带着一丝复杂,抬着犹如雕刻般棱角流畅的下颌,抿了唇线瞧着她。


    “现在酒醒了?”


    沈念君醉酒的画面一点点儿在眼前浮现,卧室很安静,她很识趣地没吭声。


    至于酒醒了还是没醒。


    她心想,你猜?


    就在沈念君不知为何,但两个人就是气氛微妙至极的时候。


    “叩叩叩——”


    房门突然被敲响。


    阿姨端着一碗口味酸甜的醒酒茶,轻手轻脚送到门外,也不知房间内是什么情况,未婚夫带着未婚妻晚上回来,孤男寡女又喝了酒,想必是有很多不方便。


    谁知房门才敲响没几秒,卓翼立在那里,开了门。


    阿姨不好意思打量一眼,只见他衣衫整齐,白色衬衫就连一丝褶皱也没有,一如往常的讲究精致。


    托盘递过去,脸上却难掩好奇,眼角余光忍不住悄悄朝里面看去。


    沈念君也已然整理好衣服,从床上下来,赤足踩在地毯上,提着裙摆,脚步如闲云般轻盈,弯腰勾了自己一双高跟鞋穿上,慢条斯理穿着,觉察到什么,冷然抬眸,视线又孤傲地转开。


    阿姨这才低下头,眼神规矩起来。


    房门关上。


    卓翼袖口微挽,苍劲有力地手臂,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是一盅煮好了,温度正宜的醒酒茶,撑在白色瓷碗里,飘着淡淡的清香。


    卓翼落下来一句,“喝了,明天早晨起来不头痛。”


    沈念君穿好鞋子,红唇抿起弧度,看了看卓翼,这才走过去,端了醒酒汤,蹙着眉尖一口气喝下去小半碗。


    本以为民间私制的醒酒汤,就像黑暗料理一样,各种东西放在里面随便乱炖,别说醒酒,喝完不会食物中毒就不错了。


    没想到这阿姨的手艺还挺好,竟然酸甜适中,清爽可口,让她大出所料。


    且不论有没有醒酒的作用,暖暖的清汤进入腹中,好像作用不错,她反胃的症状缓解不少,就连嘴里也不再觉得寡淡无味,留了一抹清香。


    这是沈念君第一次喝醒酒汤。


    她喝完放下白瓷碗,局促地坐在床边,好几次张了张红唇,想组织话语,让卓翼赶紧送她回去。


    方才阿姨进来,不仅送了醒酒汤,还有女人的衣物,叠放整齐地放在纸质盒子里,卓翼看一眼表盘时间,征求她的意见:“用不用洗一洗身上的酒气,换了衣服再回去?”


    换了衣服回去,难免让人误会……


    她看着卓翼,眼眸明静清澈,“还是不洗澡了,本来陈穗说带我去水疗馆醒酒了再回家的………”


    卓翼倒水的手指一顿,倏然低眸,朝沈念君望过去,眼神沁着意外。


    “水疗馆?”


    “是啊,怎么?”沈念君抬了抬下颌,漂亮的眸子尽是坦然。


    卓翼打量她,须臾才抽离视线转落到茶几上,冷笑着勾唇:“没怎么,水疗馆是个好地方。”


    “你去过?”


    “听闻过。”


    沈念君望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水疗馆是个好地方”满含深意。


    不是出于他的真心赞美。


    可到底有什么深意,沈念君又一时说不清。


    只能疑惑地瞧着卓翼摆冷脸。


    直到打开手机,沈念君深吸口气,无辜地看向卓翼。


    陈穗发消息提醒她:【老姚说水疗馆里的男技师,改天我们可以去见识见识,我发消息就是提醒你别说太多,免得卓总知道了乱吃飞醋,男人对绿帽子这事都很敏感……】


    沈念君心想,是挺敏感的。


    不过看消息不太及时,迟了。


    迟是迟了,沈念君也终于明白卓翼为什么脸色不好了……


    回陈穗:【见识见识就免了吧,我没你那么重好奇心。】


    陈穗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兴致勃勃地介绍:【堪比米兰时装周男模特的技师啊,你真不去?】


    卓翼停下脚步,回头扫她。


    沈念君赶紧放下手机,生怕他凑过来看似的,踩着小碎步跟上。


    *


    臭脸摆了一路,沈念君被送到会宁山庄。


    卓翼一向守时,说最晚十二点把她送回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车子进了庭院,正好午夜十二点。


    奶奶虽然对她要求严苛,不过既然是跟着卓翼走的,她又不是封建老传统,电话里就委婉表示:“刚下过雨不安全,天太晚的话,就不给她留门了。”


    所以早就回房睡觉了。


    唯一忐忑不安,心里还很不是滋味的就沈念勋一个。


    虽然追过去一通电话,卓翼保证今晚把妹妹送回来。


    可他就是不放心。


    男人对男人还是很了解的,就算卓翼平常儒雅做派,可也是个有正常生理需要的男人,保不齐热血上头,变身成衣冠禽兽,在这种事情上,他不敢高估卓翼的定力,更不敢低估妹妹的魅力。


    尽管当时卓翼和沈家联姻,沈念勋也是喜闻乐见,可他以前没有想过男女之间的事有朝一日会落到自己妹妹身上,今夜太突然,着实让他没有心理准备……


    说到底,沈念勋就是个典型的双标狗,外面的女人穿得越少越好,妹妹穿得越多越好,别人男女朋友同居他管不着,自家这棵金尊玉贵,从小精心浇灌,好不容易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小白菜,便宜了谁都觉得痛心,哪怕这个人已经是大婚在即的未婚夫卓翼,两人交情深厚的同窗好友,那也另当别论……


    结了婚那自然是另外一回事,一天不结婚,沈念勋就一天控制不住自己去做“棒打鸳鸯“的棒子……


    是以卓翼把沈念君送回来的时候,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从晚上十一点就等在这里,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大舅哥,脸色很不悦。


    他拢着手,静静等待两人走至身前,视线不客气地在卓翼身上打量。


    这眼神太过明显,就连沈念君都没办法视若无睹,硬着头皮绕过哥哥进了屋。


    就听沈念勋阴阳怪气内涵卓翼:“你怎么也学会卓明轩那一套了,不声不响大半夜就把我妹妹偷走……”


    这个“偷”字,用得很耐人寻味。


    卓翼扬起来眉梢,去看沈念君,一时也很好奇,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沈念君是怎么跑出家门,竟然让别人误以为是被偷走的。


    当事人捏着裙角不说话,沉默应对,以至于所有压力都来到卓翼这边。


    沈念勋目光在两人身上游弋,嗅到一抹酒气,脸色更是冷森森。


    “真好,还带她喝酒。”


    卓翼眉宇皱了皱,只好语气散漫,目光平静地担责:“是喝了不少。”


    他故意顿了顿,才又补充:“陪我。”


    沈念君松口气,这才抬脚进了卧室。


    好事将近,沈念勋就算很不满,也不能语气太重,只能阴阳怪气地内涵了卓翼两句。


    比如说:“又不是不让你们出去,怎么搞得那么小家子气……”


    比如说:“我妹妹身子骨不好,这要是喝酒喝坏了,影响婚期,你也得不偿失对吧……”


    再比如说:“这也没几天了,就那么耐不住……”


    说到这里抿了抿嘴,有些恨铁不成钢,像个操心的老妈子一样,往沈念君房间的方位扫了一眼。


    默了默,叹口气:“想来你俩感情发展也挺顺利的,不多说了,以后好生待我妹妹,不能欺负她。”


    卓翼淡然听着,不反驳也不多做解释,等沈念勋发完牢骚,清冷地眸光这才转过来。


    “说完了?”


    换作等闲的时候,沈念勋当然不得罪他,不过以后怎么说,也得随着念君叫一声哥哥了……


    前不久,还差点成了沈念勋的叔叔呢……


    沈念勋抹了抹嘴,“嗯。”


    卓翼不卑不亢,淡淡开口:“有些渴了。”


    这夜两人去前厅喝茶闲聊,凌晨两点卓翼才从会宁山庄驱车离去。


    至于后面聊了什么,沈念君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