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行临安

作品:《城上风光莺语乱

    “在下于前日向陛下奏请前去临安,陛下许了,还迁升我为临安郡郡守呢。明日上任。”


    说罢,覃云竟满是笑意,对这样的处理似乎完全不在意。


    陈钧听到这一番发言,却是傻眼了。


    这番做法,在外人看来就是傻。


    且不说,在京畿做官相当是地方官同级的三级,就这样自请去疫病泛滥成灾之地的,谁听了不会嘲笑。


    若换一个人,怕是会难过地吐血倒地了吧。


    天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为什么最近的见过的人都有异于常人的思想。怎么这么多不爱权势,爱往火坑里跳的人,而且……还挺开心的。


    不过,覃云没有说,他是自请迁为临安郡郡守的。


    叶诩却是嘴角微微扬起,道:“看来,你我确实适合作伴同行。”


    说罢,便扭过头来,目视前方,双眸似星辰璀璨,道:“出发。”


    一行四人便这般前去临安。


    正在前行的路上,叶诩感到一缕冷冽划过手背。


    抬头远眺,千山竞秀,重峦愈白,苍穹跌落下稀稀疏疏的银色琼瑛玉碎,发梢也被其沾染,煞是纯净。


    原来下雪了。看样子,怕是不小。


    叶诩下令,一行人的速度减慢了些。


    …………


    临安城门口。


    雪花纷扬而下,城门紧闭,防守森严。


    辘辘的车轮声和幽幽的车铃声从不远处传来,一辆马车徐徐驶来,像是要出城。


    这辆马车极其华贵,由三匹马拉着,以黑楠木为车身,蓝色紫色双层纱幔挂在车顶四周,四角各挂一只车铃,连表面边框都镀金镶玉。


    守城的士兵自然将其拦下。


    “临安城封,不可离去。”


    毫无感情色彩。


    这时,车窗淡蓝色的帘子被掀开,车内的人探出了头。


    虽看不到全身,但光是镶金的发冠便知此人身份不凡。


    一张中年男子的脸,嬉笑着,“官爷,我有郡守大人的亲笔所书之传。”


    边说,边将“传”从怀里拿了出来。


    郡守大人不是已经……


    戴着面巾的守备兵有些诧异,但还是接过,仔细查看。


    他将传合上,看向他,“确实是郡守大人亲书。”继续道:“你让车上所有人都下来,我们盘查。”


    中年男子一脸笑意,“是。”


    一会儿,几个士兵没有查出来违禁物品,纷纷归队。


    守备兵一声令下,“放行!”


    朱红城门缓缓打开,马车迫不及待的向前驶去。


    “停车!”


    这声音的来源不是身后的守备兵,是前方的一个人。


    中年男子顿时怒火中烧,急了眼,甩开车的帘子,怒冲冲地出来,立于车上。


    一看来者有两辆马车,虽然华贵程度比不上他的半分,但露脸的三人神采奕奕,更有一种无形的气势。尤其,他们身后竟还跟着三百精锐。


    他硬着头皮,道:“阁下是哪位?为何不让在下过去。”


    他面前的人也同样立身于车上,语气冷淡,道:“覃云。”


    来的正是叶诩他们。


    没听过。看样子就是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中年男子很是不识时务,冷笑着,“呵!覃云?谁管你姓甚名谁,识相的就离得这里远远的!”


    这时,守备兵走向覃云,覃云不知给他看了什么文书。


    接着,守备兵拱手向其行礼,颇为恭敬,“下官见过郡守大人。”


    郡、郡守……朝廷何时又封了位郡守?


    中年男子一下子瘫软了身子,半倚着身子,也不敢在扬武扬威,赶忙下车,快步走向覃云,“郡守大人,愚有眼不识泰山,愚这便离开。”


    正要退下,覃云却开了口,“离开?你准备去哪?”


    中年男子的


    声音有些发颤,“愚、愚准备去瑞安。”


    覃云撇了他一眼,朝守备兵道:“传令下去,即日起,临安城封,城内之人不可出,城外之人不可进!”


    换言之,那中年男子出不了城。


    …………


    临安郡官舍。


    薄暮冥冥,已入夜。


    安朝颜一行人将内衙大概收拾了出来。


    “天色已晚,大家舟车劳顿一日,都早些歇息罢。剩下的交接等事务,待明日在进行。”覃云向他们说着。


    叶诩颔首致意,“好。”


    郡守是四品,内衙共十间厢房,覃云直接一人一间客舍,供他们暂住。


    安朝颜解衣欲睡,却听到床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顿时一惊。


    莫不是进贼了!


    一把抓起木桌上的烛台,不想惊动贼人,慢慢往后退,便要出去找叶诩。


    这时,床后的身影显现了出来,接着,一个熟悉的面庞映入眼帘。


    “朝颜!”那人语气很是欢喜。


    来人竟是覃黎。


    安朝颜揪着的心终于放下,松了口气,问道:“殿下,怎么是你?”


    覃黎走近,拉着她坐在了榻上,还不忘将烛台放回原位。


    那双满含秋水的杏眼一眨一眨地,瘪瘪嘴,“哎呀,又是殿下,我实在是听腻了。你不必如此生分,唤我的名字覃黎便好。”


    “……好。”安朝颜颔首,无奈地笑了笑,接着道:“不过,你是怎么来的?令兄知道吗?”


    覃黎向她嘻嘻一笑,身子前倾,在她耳边低语,“不瞒你,我此次是偷偷跑出来的,我兄长不知道。”


    她让自己的贴身侍女假扮自己,然后偷偷藏在马车的座下,便这般偷渡到临安。


    “啊?”


    安朝颜虽然惊讶,但也觉得倚着她的性子确实会行这般举止。


    不过,安朝颜有些好奇,覃黎这般跳脱好玩,究竟怎么当选为月神。


    覃黎身子后倾一下子倒在了床榻上,伸展双臂,颇为舒适的阖上眼,“朝颜啊,你不知道这一路上颠死我了,腰酸背痛腿抽筋的。”


    “你也躺下啊!”说着,便拉上她的手,但她没有动。


    覃黎朝她眨眨眼,“我可以留在这里吗?”


    这双眼眸转盼流光,似被施加了独特的法术,能摄人心魄。


    你都躺在我的榻上,才问我。


    罢了。


    安朝颜一本正经道:“只此一晚。”


    说罢,才躺下。


    …………


    “朝颜。”


    “嗯?”


    覃黎有些不好意思,一只手还搂着自己的小腹,道:“你饿吗?”


    安朝颜偏过脸,看向她,“你饿了?”


    “有点。”覃黎瘪瘪嘴。


    安朝颜坐起身,低头看着她,道:“我们去后厨吧,应该还有些晚饭剩下的。”


    覃黎也爬起身来,一只小臂撑着身子,另一只手则摇了摇她的衣袖,眼眸亮晶晶的,“好啊!好啊!我们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