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建武帝可是想错了，宋棠音不想让他死，要让他长长久久的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否则难消她心头之恨。


    除非轩儿找回来，平安无事，宋棠音才会赏他一个痛快。


    为了找轩儿，元宵节的灯会都没有举办，百姓们却没有怨言，因为恒王的孩子失踪了，一个父亲为了寻找孩子，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有怨言也不敢说出来，那位可是活阎王。


    不过元宵节这天，还是有很多人出门逛街，毕竟是过节，人还是很多的。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出城，马车里竟然是许久未见的程小姐，程玉秀。


    韵嫔倒台，恒王上位，局势变的太快了，他们程家也给牵连，京师是待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的回老家。


    程玉秀也想过去求宋棠音，可惜她现在哪儿顾上什么塑料闺蜜，见都不见，她都没有轩儿一根头发重要。


    没有出手对付她就敢万幸了，还指望宋棠音圣母病发作，帮她的吗？


    程玉秀怀恨在心，她不仁，别怪自己不义了。


    很快到了城门口，一群士兵虎视眈眈，盯着每一个路人，只要有一点儿东西能装下孩子的，都要检查看看。


    马车更是严密搜查，就差把车厢拆开了看，更别说车底下了，根本藏不住人。


    程玉秀有些紧张，好大一会儿轮到她了。


    “下来，接受检查。”


    程玉秀掀开车帘，道:“我是恒王妃的朋友，我们经常一起玩儿，差爷通融通融，人家是女孩子，被你们这么查，对人家的清白可不好呢。”


    官差不吃她这一套:“就是皇后娘娘来了也得检查，少墨迹，让我们抓你下来，对你更不好。”


    恒王都杀红眼，这些人可不敢有一丝放水，人要是从自己手底下丢了，九族的命都不够恒王砍的。


    程玉秀磨磨唧唧下来，没站稳摔了一跤，官差们及时闪开，摔了一身的土，气道:“你们怎么不扶我一把？我要告你们，这是欺负人，我程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你们这么对我，这事儿没完。”


    她这么一吵闹，后面堵着更长了，都来看热闹，发生什么事儿？


    一个漂亮小姐被欺负了？


    一个个双眼冒光，争前恐后看热闹，好大一个瓜呢。


    守城官头疼，这个女的有病吧？在这儿吵什么？


    “来人，把她拉开，彻查她的马车，你胡搅蛮缠，阻碍检查，是不是心虚了？


    别拿恒王妃说事儿，要是真的是王妃的朋友，肯定不会阻碍检查，你确定要我去请王妃过来吗？”


    守城官满脸的怀疑，这个女的不正常。


    程玉秀不敢胡闹了，起来道:“查吧，随便查，一群大头兵，拿着鸡毛当令箭，活该一辈子守城门。 ”


    士兵们很不满，要不是她有点儿身份，还是个女的，早挨揍了。


    “哎，让一让，我爹的送葬吉时，可不能耽误了，差爷行行好，先让我们过去行吗？”


    后面来了一个出殡的队伍，孝子穿着麻衣，给守城官塞银子，担心误了埋葬的时辰。


    “少来这一套，该检查还是得检查，棺材也得打开。”


    棺材是重中之重，之前就在棺材里救出两个姑娘来，守城官更警惕了，让人仔仔细细检查棺材。


    棺材前面是童男童女，栩栩如生，两个孝子随手举着，一阵乱哄哄的，他们就先出去等着了，官差也没为难他们，纸人而已。


    没有人看到，童女的眼睛使劲眨巴，像是会动，纸人也更逼真，像是真人一样。


    盘查了大半天，终于能出城了，送葬的孝子松口气，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任谁也想不到，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人运出来了。


    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了吗？


    “多谢差爷啊，那我们走了啊，你们辛苦，慢慢查吧。”


    反正你们永远都找不到人的，有了这个人质，皇上就是安全的。


    程玉秀的马车也没有嫌疑，终于放出来了，坐在马车里，她浑身虚脱，冷汗直冒，太吓人了。


    她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让她这么做，制造骚乱，但是肯定跟轩儿有关的。


    想起那个孩子，程玉秀心中有些不忍，多乖巧懂事儿的孩子，可惜啊，被爹娘连累了，注定没有安生日子过。


    这次之后，再也不跟南越那边联系了，她要找个差不多的人家远远嫁了，再不管京师的这些是非了。


    这个秘密就永远埋在心里了，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晚上投宿驿站，程玉秀要了一间上房，吃了晚饭早早休息，坐一天马车，骨头都要散架了。


    只是刚躺在床上，突然发现床顶竟然有人，没等她喊出来，那人已经落下，轻盈如燕，捂着她的嘴，一刀割喉，程玉秀无声无息的死在了驿站里，血流了满地。


    杀手冷哼一声，杀她一个女人还需要自己一个顶级杀手出马，给她脸了。


    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杀手以为肯定要第二天才会被人发现，只是客栈都是木头做的，有缝隙，血液顺着缝隙流到了楼底下，差点儿没把楼下的客人给吓死了。


    正喝茶呢，滴答滴答的鲜血掉进茶杯里，搁谁谁受得了啊。


    这个镇子上离着京师不远，还属于京兆府的管辖，出了人命案子，肯定要报案的，京兆府来调查，觉得人死的蹊跷，这么利索的手法，像是专业杀手做的。


    于是报给了大理寺，大理寺调查程玉秀，联想到了她反常的举动，这个节骨眼上，不敢大意，报给了悬镜司。


    既然跟恒王妃有关的，很快传到了宋棠音这边，宋棠音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程玉秀这个人来，她竟然死了。


    还死的这么蹊跷，难道和轩儿有关？


    她亲自去调查，守城官来回话，一五一十的讲了事情的经过，包括那个送葬队伍的事情，可是他们仔细检查过了，棺材，马车都没有放过。


    宋棠音道:“两件事情肯定有联系，或许我们忽略了什么，他们知道棺材，马车运不出去，肯定会另外想法子的。


    我直觉，轩儿已经被他们运出城了。”


    恒王没有气馁，和她分析:“可是他们会用什么法子把一个孩子运出去呢？”


    宋棠音想不出来，马上集思广益，让网友们给出主意。


    她有些后悔，应该自己亲自守着城门的，或许能看出问题来。


    只是京师四个大城门，八个小城门，每天进出人口数十万，她一个人分身乏术，也照看不过来啊。


    事已至此，还是继续追踪，起码现在知道轩儿是活着的。


    就怕那些人丧心病狂，担心轩儿累赘，给撕票了。


    想起这个，她就心如刀割，难以呼吸，眼泪就忍不住，这么多年的眼泪在这几天之内都流光了。


    吸吸鼻子，忍下心中的难受，看网友们的回复，其中一条引起她的注意，【送葬队伍有纸扎的童男童女，你说他们会不会用活人来做纸扎人？这样是不是能瞒天过海了？】


    【对啊，没有人会盯着寻常的纸扎人看，纸扎人的高低和孩子差不多，真的可行，楼上的，人才啊。】


    【我也是搜查了送葬队伍的图片，看到打头就是童男童女，才这么想的。】


    宋棠音心中一片冰冷，和恒王道:“不用想了，我知道他们怎么出城的。”


    她把自己的猜测说了说，恒王闭上眼睛，压下心中的愤怒，“我派人去查，只要他们露头，我肯定会找到他们的，悬镜司遍布天下的情报网也不是吃素的。”


    “你快去吧，越早找到线索越好。“


    恒王匆忙离开，他亲自去调查，果然在城外找到了丢弃的送葬物品，一对童男女，只剩下童男的纸扎了，恒王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这些人真的是太狡猾了。


    姚慕凡亲自带着人去追，沿途只要有人烟的地方，都会查一遍，可惜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犯罪容易追踪难，破案从来要付出千百倍的辛苦，才能抓着罪犯，这是很被动，很考验人的意志和能力的事情。


    宋棠音心里已经有准备，肯定又被他们甩开了，一步错步步错，不能抢占先机，永远被动。


    底下人来禀告:“王妃，皇上他绝食，不肯吃饭。”


    宋棠音眼底冰冷如霜，“他想死，也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正愁没地方泻火呢，建武帝来上赶着送人头，看到宋棠音，扭过头不想理他，老子一心寻死，你还能逼着老子吃东西吗？


    宋棠音还真的能，给他挂上营养液，除了针头，其他的都能找到替代的东西，液体输上去，建武帝虚弱的身体竟然感觉有劲儿了，头不晕眼不花的，建武帝一阵惊愕，她到底有多少手段？


    “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皇上啊，我不点头，你就死不了，你要是还作妖，我会让你变成植物人。


    就是除了有呼吸的活死人，我会一直让你活着的。


    不过植物人也有两种，一种是脑死亡，只是身体本能活着，一种是脑子有知觉，却醒不过来，对外界有感觉的。


    这种煎熬你想尝尝吗？听的到，能思考，但是动不了，醒不来，啧啧，一个人在封闭的环境下生活半个月就会疯掉的，你会不会疯了呢？”


    建武帝打个寒颤:“你到底是不是人？”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狠了，可是宋氏竟然比他更狠，建武帝终于怕了。


    “我是一个母亲，你不要低估了一个母亲为了她的孩子能做出怎么样疯狂的事情来。


    父皇啊，我查到了，轩儿已经被你们运出城了，之后的追踪会更难，你说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宋棠音要继续上次没做完的事情，阉了他，历史上第一个阉人太监很快就出现了。


    建武帝终于没了侥幸，道:“你别动手，朕告诉你暗卫的联络暗号，还有他们的联系方式，你去找，肯定能找到的。”


    任何一个严密的组织，都有自己的暗号，宋棠音很满意，“父皇早说不是就是了，真是不乖啊！”


    建武帝浑身冒冷汗，她歇斯底里倒也好了，这么平静的说着恐怖的话，吓的他又控制不住尿失禁了。


    宋棠音有些嫌弃:“没用的玩意儿，割了吧。”


    “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朕什么都交代了。”


    宋棠音只觉得好笑:”你见过哪个女人说话算话的？你是交代了，谁知道你有没有一半儿真一半儿假的来骗我。“


    “朕没有。”


    建武帝眼神闪烁，宋棠音都气笑了，这个人真的是撞了南墙还不死心。


    对了，有测谎仪。


    宋棠音从网友手里买了一套测谎仪，给他安排上，建武帝看着这么多的东西，更心慌，“这都是什么？”


    “这是控制你脑子的东西，只要你说谎，它就知道，现在重新回答我的问题，你给我的暗号有没有问题？”


    “没有。“


    ”滴滴滴！”


    测谎仪叫起来，宋棠音冷笑:“你看看，不说实话，你是想来测试测试它有没有用呢，现在知道了。


    不过不说实话，是有惩罚的啊。”


    直接给他上了电刑，这种滋味儿，建武帝差点儿就嘎了，翻着白眼吐白沫。


    正在批阅奏章的恒王突然颤抖起来，吓坏了满殿的奴才们，足足一分钟才平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摆摆手让众人退下，苦笑着去找宋棠音，门外的守卫道:“王妃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进去的。”


    “我等一等她，里面有什么动静没有？”


    “皇上惨叫几声，卑职听着都头皮发麻，不知道王妃用了什么酷刑？”


    “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好好守着门，听王妃吩咐。”


    “是。”


    恒王不说，他们也不敢懈怠，皇上手指头都给切光了，偶尔传出来的惨叫声足够他们浮想联翩了。


    不大一会儿，宋棠音出来了，拿着一张纸，这才是真正正确的暗号联络方式。


    “你怎么来了？”


    恒王苦笑:“没什么事儿，有收获吗？”


    “有啊，我出手你还不放心吗？这是皇族暗卫的联络暗号。”


    “他连这个都招了？”


    “他有选择的余地吗？早点儿招了还少受罪呢，当皇上的真的是一根筋，非逼着我上大招儿。”


    恒王眼神幽怨，你上大招儿的时候肯定忘了他了？


    宋棠音后知后觉，“对不起，我忘了同心蛊了，你没事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