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音觉得这个徐大人挺惨的，遇到恒王这个超级大佬，一直都是被虐的份儿。


    听听这话这个酸呢，跟怨妇似的。


    “徐大人啊，看你这么兢兢业业的，也怪不容易的，奉劝你一句，要想活的好，远离我们王爷，你觉得你能抢走我们王爷什么东西？


    他的悬镜司？还是我这个侧妃被下堂？”


    徐潇年涨红了脸 ，她直接说中了自己的短处，感觉被羞辱了。


    “珍爱生命，远离恒王。”


    宋棠音拍了他肩膀一下，招呼沈冰一起进去，介绍给大家认识。


    王妃的表弟呢，众人都很热情，沈冰也是大咧咧的性格，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更显得徐大人孤单落寞，连他的属下都心疼他们大人了。


    “大人，要不，咱们还是走吧，去外面调查线索？”


    人家明显不待见他，又没有实力对付他们，留在这儿惹人烦的吗？


    “走吧。”


    徐潇年紧紧攥着拳头，满心的不甘，狠狠瞪了宋棠音一眼，今日的羞辱他记下了。


    宋棠音耸耸肩，这个人又不是自己人，愿意恨就去恨吧。


    不招人恨是庸才，别来招惹她，她也不会跟可怜的徐大人计较的。


    沈冰就这么留在悬镜司，先做一个小旗，手底下只有二十个人，先从京师开始练手，要是有了功劳，慢慢的升职。


    悬镜司和前世的锦衣卫有些像，最底层的是力士，然后是小旗，百户，千户，都尉，左右镇抚，最后是司主，两个副司主，还有诸葛清这些幕僚，都是拿着文员的薪水。


    还有无数暗探，这些都是躲在暗处的，只有司主有名单，否则就是面对面，你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悬镜司的暗探。


    这些才是悬镜司最大的宝藏，遍布全国各处，甚至还有别的国家，悬镜司还有自己的翻译局，有翻译人才，有建造局，发明打造暗器，现在加上商业局，齐活了，整个儿一小朝廷嘛。


    一百万的银票让诸葛清乐开了花，终于有钱了，神清气爽，看宋棠音就跟财神奶奶一样，恨不得供起来。


    沈冰也很快被大家接纳，争相结交，他们也不是那些清高的文臣，谁有钱谁就是大爷。


    不求占什么便宜，能发了薪水，蹭顿酒喝，就很开心了。


    这个商业部对外是保密的，建武帝知道了，不得收拾他们，沈冰现在就是普通的小旗，不过做的活儿是老本行，每天在街上溜达，先找商机，建立第一个功劳。


    宋棠音当然要帮着表弟了，每天带着他在街上溜达，偶尔带着轩儿，孩子也喜欢出来玩儿，总是读书也不行，把孩子读傻了。


    京师居大不易，无数的勋贵重臣已经把京师各行各业给垄断了，只要是繁华的铺子，你问一下，大多是朝中重臣的，要不是就是皇室勋贵，不可能是普通商户的。


    沈冰转了几天 ，也没想出什么好生意来。


    有些泄气，想要迅速积攒一批财富，让人刮目相看，谈何容易啊？


    宋棠音要去拿送给恒王的礼物，那种能当兵器能防身，还好看的折扇，顺便送给沈冰一把。


    掰着指头算着舅舅家里多少人，干脆批发送折扇好了，舅舅们的图案稳重一些， 表哥表弟们的活泼一些，也不会起矛盾。


    想想这还是她第一次给舅舅们送礼物，有些汗颜。


    还有舅妈们，不知道她们喜欢什么，不过送女人没有什么比护肤品更好的东西了，直接送面膜，化妆品这些，肯定好使。


    回头准备一下，给大舅舅送过去，也是自己的一份心意。


    沈家人口多，老宅在金陵城，靠近海边，货运很发达，是仅次于扬州的大城市，商业很发达，没有京师这么多达官显贵，富商巨贾多喜欢住在那边。


    想着心事，马车还没有来，原来是堵车了，京师的路虽然宽，但是人更多，马车又大，经常会堵，哪怕你是王妃，也没辙的，等不及你就飞过去呗。


    总不能每次出行都大张旗鼓的， 搬出仪仗，让人净街吧？


    想着出行的事儿，宋棠音灵光一闪，抓着沈冰道:“我知道做什么生意了。”


    “什么？表姐你说 。”


    “黄包车啊，不对，是人力车，你跟我来。”


    宋棠音找店家要了纸笔，画了人力车的形状，只需要一个车夫，就可以拉着人满街跑，想去哪儿去哪儿。


    “和轿子一样，不过一个人就能拉动了，当然，要想私密性好，可以做一个车棚，遮挡住车里的人。


    比轿子也便宜啊，只需要打造出这些车子，租给那些苦力，收租金就好啊。


    也可以自己做，雇一批人，每月发薪水，投入少，收益大。


    只要车子足够多，不出三个月，满街都会是咱们的车子，你想想，那该有多少收入啊？”


    沈冰兴奋的差点儿蹦起来，“表姐，你这脑子怎么长的？不经商可惜了。


    我这就回去和诸葛大人商议商议，最重要的是车子。”


    宋棠音点点头:“不错，只要车子能造出来，其他的都不成问题。”


    沈冰也顾不上和她去取东西了，兴冲冲回了悬镜司。


    宋棠音只好自己去，不过这就落单了，她也没在意，那么多次袭击她都躲过了，京师重地，还能调动军队不成？


    折扇超出她预料的精美，古代纯手工的手艺没的说。


    掌柜的很热情，和宋棠音合作的这个生意非常火爆，那些公子们只要看过折扇的妙处，都会定一把，现在的订单都排到了三个月以后， 真的是一扇难求。


    “宋小姐，那些精钢扇骨还需要一批，最少一万根，你看什么时候方便送来？”


    “需要这么多啊？行吧，我回头安排了。”


    精钢扇骨并不贵，她让秦子慕找钢铁厂定做，一根不过两块钱，但是卖到这儿，十两银子呢，翻了五十倍。


    和秦子慕对半儿分，宋棠音也能赚好多。


    掌柜的有些欲言又止，宋棠音验了货，放在盒子里，这是掌柜的奉送，只这个盒子都是紫檀木的，雕刻精美的图案，比扇子都值钱了。


    买椟还珠的传说果然是很有道理呢，宋棠音很满意。


    “宋小姐，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我们东家想见见宋小姐，不知可否方便？”


    “你们东家？谁啊？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见面的，不方便。”


    宋棠音直接拒绝了，她又不是必须和这家合作，什么东家西家的，谁知道又想搞什么？


    也为了自己安全，她不想让自己冒险去见陌生人，这是作死，总有网友们救不了她的时候。


    做人不能太浪，宋棠音这次就很谨慎，“上次的分红给我，还有这次的定金，别想坑我啊。”


    掌柜的苦着脸道:“我们真的没恶意的，真的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啊，宋小姐你别这么紧张啊。”


    宋棠音撇嘴，嘴上说的不管多好，都不信他的。


    掌柜的看她这么防备，只好结了账，客客气气送她离开。


    她刚走，一个熟悉的男人走了出来，竟然是许久不见的应淮序，应先生。


    “先生，宋小姐戒备心这么强，要不下次直接见她？”


    “不用了，你安安生生做你的买卖吧，她戒备心强也是对的，这个时候，多少人盯着她呢。


    我先走了，没有要紧事不用去找我。”


    “是，先生从后门走吧。”


    应淮序走出铺子后门，就是一条幽深的街道，神色落寞，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应先生，主子有指令。”


    一个黑衣人突然拦着他的路，在角落里递给他一个小竹筒，然后迅速消失，像是从未出现一样。


    应淮序苦笑，他到底是躲不开的。


    打开竹筒一看，瞬间面如血色:“怎么可以这么做？”


    纸上的字迹只存在几个呼吸的时间，然后就消失不见，变成一张白纸了。


    应淮序心神恍惚，浑浑噩噩回了家，连国子监的职务都告了假，闭门不出了。


    这些事情宋棠音是不知道的，应淮序这个先生她都忘记了，很多人，不是一条路，走着走着就散了的。


    路上很顺利，倒是有几波人跟踪着她，不过都没有敢动手，宋棠音也就不在意了。


    第二天一早，沈冰早早来找她，眼底满是血丝，一夜没睡的样子。


    “你熬夜了？早饭吃了吗？”


    “没有，没顾上呢，表姐，诸葛先生很赞同，可是建造局那边提出很多意见，我只好来找你了。”


    “先吃饭，事情是做不完的，别把身体给累垮了，边吃边说。”


    “好，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那是你年轻，等你老了，有你遭罪的时候。”


    “表姐，你也不老，怎么跟我大伯似的，一样的教训人的语气。”


    宋棠音:“我就是跟大舅学的啊，长辈不都这么说。”


    说说笑笑很轻松，沈冰越来越觉得这个表姐好呢，以前错过了，要不然娶了她也不错的，聪明，日子不会无聊。


    可惜啊，什么都晚了，她嫁给了恒王，也有了儿子，虽然过程不太好，好在结局是好的。


    早饭吃的很丰盛，有他在就没有剩饭，吃的比狗都干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家不给吃饱饭呢。


    轩儿道:“小表舅吃的真多，轩儿都吃不了这么多，你肚子都不鼓的吗？”


    沈冰拍着肚子道:“不会啊，我肚子能撑船，装的可多了，不信你摸摸。”


    轩儿还真的摸一下，结果小手挠的他痒痒，笑的不行，轩儿更想要挠他了，两人竟然玩儿的很好。


    半个小时，才把轩儿哄走了，说正事儿。


    沈冰拿出图纸，是详细的设计图，建造局的工匠连夜画出来，图纸可行，才会去建造。


    “这样的车子造出来会很笨重，一个人肯定拉不动，要是用马，不是和马车一样了吗？还不舒服，建造局觉得不可行。”


    宋棠音蹙眉，这倒是个难题，古代的马车大多是木头建造的，很笨重，有的甚至需要两匹马一起拉才能走得快。


    “我倒是忽略这个事情了，不过也不是没办法，我跟你去建造局，亲自跟他们说。”


    “好嘞，他们也想来，诸葛先生不让，怕打扰你呢。”


    “他就是想的多，我有那么严厉吗？”


    “这不是尊敬你的吗？我觉得挺好。”


    表姐被人重视，沈冰也很高兴，人都喜欢追随强者，宋棠音自己都是软趴趴的立不起来，沈冰做的也没劲。


    建造局的主事是个瘦老头，个子不高，但是露在外面的小臂很结实，满是肌肉的感觉，充满了力量感。


    “见过王妃，卑职鲁云山，时代都是木匠，没有卑职做不出来的东西，船舶都能造出来。”


    “鲁先生好，那你说说，这个车子哪里的困难不好解决？”


    “车轮，车轮的轮轴很重，除非力大如牛的人才能拉的动，王妃的设想是很好，可是不现实啊。”


    “是车轮毂，我倒是有一样东西可以解决这个难题，先生试一下。”


    自然是轴承了，有了轴承，车轮就能轻很多，可惜没有橡胶，不能做的更轻便，还减震的车子来。


    如果有了橡胶，造出来的人力车就和现代的一样了。


    鲁云山看到轴承如获至宝，狂喜道:“好东西啊，王妃是从何处得来的？”


    宋棠音笑笑不说话，鲁云山明白:“是属下太激动了，不该问的，要是有这个东西，能减少一半儿的阻力，肯定能拉的动。”


    “那先生就去试一试，还有这个东西，可以减震，这样顾客坐在车子上不会太颠簸，更舒适，才会愿意坐咱们的车子。”


    轴承都拿出来的，弹簧也不违和，弹簧的技术比轴承还简单，铁匠花费点儿心思都能造出来。


    鲁云山说做就去做，动手很快，建造局人也多，人力车本来也没多少技术含量的，一个时辰之间，一个雏形就造出来了。


    “谁来拉一下试试？”


    鲁云山也有些紧张，要是他们能拉的动，这个车子就能行，对他来讲也是一个巨大的成就。


    沈冰撸着袖子道:“我来，我要是能拉动，别人更没问题了。”


    大家不跟他抢，就连诸葛清都出来看热闹，悬镜司热闹的跟菜市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