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死亡

作品:《全方位抹杀反派联盟

    10:00 W城-慈云水库


    “你们要干什么!”


    “谁派你们来的?”


    “别杀我,我有钱,我有钱!”


    ……


    奢华的加长林肯后座,年近耄耋的老头儿扒着车窗歇斯底里,额间零散垂着几绺汗津津的头发,看着既狼狈又猥琐。


    车窗外四五个凶神恶煞的痞子,骂骂咧咧的调侃着黄色笑话,手脚并用的往车厢里塞石头。


    “老板,差不多了。”


    现场监工的头头儿,带着最新的‘业绩’,弯腰小跑着去邀功,不远处的迷雾中站着修长孤寂的背影。


    老者浑浊的眼球咕噜着望向前方,绰绰约约的见到一张熟悉的侧脸,若是刚刚,他还有侥幸活下去的期冀,此刻却是半分奢求都没有了。


    ‘索命的煞星’信步走到车窗前,态度亲切的与车内的‘囚徒’打招呼,可眼神中却透着猫耍老鼠般的不屑。


    阮烬:“三叔公,别来无恙。”


    男人优雅的将唇畔间即将燃尽的香烟取下,随手插在车窗缝隙上。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车内的‘猎物’。


    老者佝偻着身子,极力的瞪大眼睛,伪装出镇定的模样:“你想怎么样?”


    阮烬:“老东西,真是沉得住气,二十年来躲在海外不露面,我还犯愁怎么才能把你给揪出来。”


    鲜艳的唇畔像是饮过炙热的血,男人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多亏我那短命的大哥,要不是他死的及时,难得见到三叔公的金面。”


    老者暴怒的撞击着车窗:“阮松的死是你干的?畜生,他是你亲大哥!”


    阮烬将手臂松垮垮的搭在车子顶棚,望着烟波瀚渺的水面哂笑。


    “同父异母的大哥,多死几个都行。”


    “三叔公您一把年纪,还这么喜欢发脾气,也不怕猝死,嗤~”


    老头拼命的挣扎着,绳索非但没有任何松动的迹象,反而嘞的他浑身淤青:“畜生,你父亲知道我今天回国,如果你敢大逆不道,阮氏阖族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像是受到强烈的刺激,神色变得疯癫狠戾。


    “您的手段我从不怀疑,不然这么多年过去,我妈也不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头儿的身体像筛糠似的抖动着,极度崩溃的情绪下,终于让他尿了裤子。


    阮烬:“哎呦,您怕什么?悄悄告诉您,当年绑架我妈的杀手,全都在地狱等着您,一道儿扒皮抽筋。”


    软烬俯下身子,鼻息近乎贴到车窗内的‘囚徒’,像是山间出笼的恶兽,死死盯着唯一能果腹的猎物。


    “三叔公,我本来打算找到母亲的骸骨就远走他乡,谁知道你们事情做得这么绝……”


    一支香烟再度被点燃,男人陷入无尽的迷惘和痛苦中。


    “慈云水库二十年前破土动工,我妈那些七零八落的尸块也被顺势扔进工地,浇灌上了厚厚的水泥。”


    “可怜的女人,她只不过生下一个姓阮的儿子,就要被冰冷刺骨的湖水压的永世不得翻身。”


    老头儿自知难逃一死,转而恼羞成怒:“当年我给过她选择,是她贪图阮氏的荣华富贵!”


    阮烬彻底失去耐心:“选择?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这就是你们给她的选择!”


    他的眸中再也不见人性的温度。


    “慈云水库170平方公里,劳烦三叔公下去找找我死去的母亲,顺便告诉她,大夫人的儿子命太短,终究没活过她生的儿子!”


    男人随意的挥手,早就准备就绪的痞子们,直接将车子启动,塞满石头的加长林肯急速飞驰到湖面,在汹涌的气泡中,终于消息的无影无踪。


    ******


    阮松死了,据传阮大少爷死的不甘心,一口气带走了好几位族叔,面对家族内接连发生的亡故,阮老爷子在一夜白头后突然想起,他似乎还有个儿子。


    阮烬成功上位,为了更快在集团站稳脚跟,他开始频繁的拉着我开会,会议的效果立竿见影,每次商讨后都有姓阮的惨死。


    这周的阮家三叔公,上周的阮家大表哥,大上周的阮家叔表姑父,以及大大上周的大姑母……


    总之,近来阮家大门紧闭,白帆高悬,进进出出的全是超度的高僧和道士。


    而我仅仅因为列席会议,就越来越受到反派大佬的重视,以至于一大早就被阮烬叫来给他三叔公奔丧。


    趁着吃席的功夫,大佬又部署了下一步坑人的计划。


    见我闷头干饭,大佬不经意的开口:“白小姐觉得计划怎么样?”


    臭不要脸的,当着人家老子的灵堂,计划着坑人家外孙子,还好意思问我怎末样!


    白清:“挺…挺好的…”


    男人起身凑近,二人间距几乎耳鬓厮磨:“不如这次你来动手。”


    白清干瞪眼:!!


    关我屁事。


    阮烬暧昧的冲着我耳垂吹气:“有劳。”


    我刚想开口拒绝,他细长的指腹围着我的脖子开始绕圈,这男人生的风流迷人,却长着一双死人般冰凉的爪子。


    白清:……


    这厮该不会想当场掐死我吧,拒绝的话刚到嘴边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或许是最近吃席吃的太多,或许是受到阮烬威胁的影响,总之出了阮家老宅,我就觉得恶心的要命,仔细想想大概有点儿胃肠感冒的症状。


    唉~果然死人席面不能吃太多。


    司机小张神经兮兮的看着我长吁短叹:“大小姐,您要不要去医院?”


    自打来到异世界,三天两头的住院,上次在医院躺尸的经历简直过于恐怖,说什么我也不去医院。


    “不用,不用,放我下车走走就行。”


    司机小心将车子在附近的辅路停下,我捂着肚子慢腾腾的下车,没走出50米的功夫儿,拐角处窜出来一量灰色面包车,跳出来三五个蒙面人,不由分说将我暴力塞进车子。


    黑乎乎的车厢内,一句救命没喊出来,我直接就被打晕过去。


    靠!老娘有脑震荡!


    ……


    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迷迷糊糊睁眼已经身在破败的厂房中,手脚被牢牢的绑在椅子上,肩膀似乎恶意被拽的脱臼。


    抬眼看见一个男人拿着鞭子正冲我冷笑。


    “白小姐幸会,我们又见面了。”


    还真是巧,这位爷白天在葬礼上见过,阮家三叔公的外孙,陈鼎,算起来是阮烬的表哥。


    呵,还真是巧,阮烬白天刚指挥我杀你,你立刻就把我给绑了。


    白清:“唔唔…唔唔…”


    嘴上塞着一块破布,根本说不出话来。


    陈鼎:“白小姐稍安勿躁,只要打电话把阮烬叫来,我就放了你。”


    “毕竟,做掉我外公的是他,不是你。”


    我拼命点头:“唔唔…我…答应你…”


    陈鼎似乎没料到我如此配合。


    “白小姐该不会想借着打电话的机会,给那个杂碎通风报信?”


    报你大爷!


    白清:“没…没有…唔唔…”


    能不能把我嘴上的破布拿下来!


    陈鼎打量着我真诚而无辜的眼神,妄图看出点阴谋,没想到我包里的电话却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恐怖大反派……


    陈鼎握着电话,眼神非常玩味。


    白清:尴……


    陈鼎随手接通信号,电话这头和那头都是一片沉寂……


    良久,阮烬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你在哪儿?”


    陈鼎顿时得意,像是吃到肉包子的狗,我瞧他几乎兴奋的要跳起来:“你果然和白清有一腿。”


    白清瞪眼:!!!


    这他妈是什么开场白。


    电话对面沉默片刻,然后死不要脸的开口:“你是她的新姘头?”


    姘你妹!


    白清:……


    陈鼎气的直蹦高:“阮烬,你少跟老子耍花招儿,我劝你乖乖过来束手就擒,不然白大美人连带着她肚子里的野种,可就要保不住了。”


    彻底凌乱。


    我不满哼唧着:“啥玩意儿?”


    电话对面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静,足足半分钟后,阮烬大佬终于上线:“把电话给白清。”


    陈鼎以为掐住对头的软肋,得意的把电话递到我面前。


    “白大小姐,快跟你的情郎诉诉苦,让他快马加鞭的来救你。”


    你大爷,让我诉苦倒是把我嘴上的破布摘了!


    我气急呜噎着:“唔唔,傻叉,你,脑子呢。”


    可惜陈鼎没听懂,一个劲儿的冲我傻乐。


    电话对面倒是听出我的动静,半晌只憋出一个屁。


    阮烬:“孩子是我的?还是袁辰泽的?”


    白清:!!!


    几个意思……


    陈鼎觉得自己这回捡到宝了,吃瓜诚意满满,冲着我大放厥词:“白清你果然跟袁辰泽也搞过,是不是被袁辰泽踹了,才逼不得已的跟阮家的私生子搅和在一起。”


    心悸,头晕,气得我几乎要翻白眼,炮灰男配角难道没有脑子这种东西。到底谁告诉你们我怀孕了!


    我脸红脖子粗的叫唤着:“唔唔,把,我,嘴上,破布摘了!”


    陈鼎拿起电话兴奋的叫嚣着:“阮烬,白大小姐孕吐的厉害,孕妇可经不起我折腾,不想一尸两命就乖乖的束手就擒。”


    阮烬:“嗤~随便~”


    嘟嘟嘟~~


    电话对面传来盲音。


    我一点儿也不意外,大反派苦心筹谋多年,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前功尽弃,倒是周鼎有点接受不了我被‘抛弃’的事实,原地气急败坏,扬起手中的折凳冲着我招呼过来。


    呼啸的风扑面而来,灼热的气息流淌周身,一根根铁签在重击下插进我的皮肤,在我嘶哑的痛楚声中,只剩下陈鼎对着电话气急败坏的咒骂着……


    电话另一头始终处于接通状态,却对我遭受的毒打没有任何回应。


    半个小时后,木棒、鞭子、空酒瓶,甚至是烧红的铁钳子悉数落下,血肉翻飞的伤口让我看起来像被揉碎的布娃娃,孤零零的躺在血泊中,在经历无休无止的痛楚后,终于变得奄奄一息。


    哎,命该如此,但愿下辈子当只猫,不管有没有人疼,起码能自由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