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想不出来名字的时候就先放糖 作话修完……
作品:《你的征途是迹部》 “真相既美好又糟糕, 因此我们需要谨慎对待。”
鹤莲说完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身体向前移动五公分, 仗着礼堂周遭昏暗的光线丢掉举止合宜那一套装逼坐姿,不太淑女地倚在椅子上。
这样在公众的场合表露出明显的负面情绪,有悖于从小受到的教育,然而她被卡在这辈子最困难的问答题里,实在是忍耐不住自己躁郁的心情。
尤其她得想出两种答案。
毕竟她有两个不同的阅卷人, 她还不能拒考撕卷子。
冰帝校庆的流程将将过去一半, 校庆晚会的序幕还未正式开启,鹤莲凭着一张比二维码还管用的脸成功说服学生会小干事让她率先进入礼堂, 躲开外面的寒暄和社交。
她挑了个角落的位置,离正进行着最后彩排工作的舞台有长长的距离,莹白的冷光晕染在舞台周遭的拍摄机器, 电流的嗡鸣被现场的音乐和对讲机掩盖,低得不能更低。
说话声却逃不过身边人的耳朵。
坐在她隔壁位置的狱寺隼人闻言蹙起眉, “你在说什么?”
“《哈利波特》台词。”鹤莲动也不动,语气淡淡,“日不落小学生必看电影排行榜前十里面,它直接占了八个位置。强力推荐,要写观后感的那种哦。”
狱寺的手直接往鹤莲头上招呼过去。
鹤莲非常熟练地战术性后仰,躲过他的手指, 状似惊讶,“你莫非没看过?没有小孩可以不期待收到猫头鹰带来的霍格沃茨录取通知书!”
“少和我提猫头鹰。”他咬牙切齿地答道。
噢, 这世界上还真有不期待魔法校园的小孩。
#死气之炎的骄傲#
并且这位小孩表示不喜欢猫头鹰——彭格列那只猫头鹰的主人不论过去多少年,都在计划给他的十代目搞点事情。
鹤莲撇撇嘴,视线落在舞台一角的钢琴上。
一时无话。
舞台边每一个人都为手中的工作忙碌着, 热闹得别开生面,似乎礼堂厚重的大门阻隔不了春日空气中洋溢的蓬勃生机,集合所有人努力的舞台如同枝头上的樱花等待绽放。
满当当的春天,一切都分外迷人。
半晌,鹤莲兀地问道,“你就这么跑来学校,蓝波怎么办?”
虽然狱寺没有和鹤莲、迹部一起到达学校,但中间门也没间门隔多久时间门。这张在恳谈会上惊艳全冰帝校园的脸庞,阔别大半年仍旧好用,轻松通过门卫防守线,还顺势收获不少迷妹和妈粉。
狱寺睨她一眼,懒得戳穿她岔开话题的举动,反问,“你是对吉普的武力值抱有怀疑,还是不满意他做点心的功力?”
既要和杀神打架,又得肩负起看娃,就算是个标准工具人,鹤莲也不禁为自己的管家出言,“不要把吉普弄得像是彭格列在这个时空的官方指定接待一样啊喂。”
“拳击手套,棒球棒,特制的糖果……你去了异时空的彭格列。”碧眸透出深沉的凝重,狱寺把话题掰回了正轨,“你见到十年后的我了吗?”
没有人会比他更加清楚粉色烟雾散尽空无一人的含义。
破土而出的恐惧感甚至不用光合作用,就已经疯长成很高很高的参天大树。
他秀气的眉眼间门全是严肃,视线比二月刺骨的寒风更加锐利,鹤莲有种山雨将至的预感,龙卷风已然就位,连带着硝烟的气息。
如果她像忍足那样试图用量子力学那一套,可能会被学霸考官大人直接用耶鲁推翻量子力学不可预测性和随机性的最新论文糊她一脸。就算狱寺的脾气变好了许多,炸掉整个校庆的可能性也不能百分之百杜绝。
全当是为了守护校长眼角的褶子好了。
鹤莲想着,在心底权衡一会儿后,递上了答卷,“见到了。”
“我说了什么?”狱寺沉声追问。
鹤莲不由想起被放在家中的那朵香豌豆。
未来的狱寺会超越她的想象拜访平行世界,而现在的狱寺,同样的,也会花费时间门和精力到冰帝询问细节。
说到底,她被列为他的保护范围之一,有幸走入他抗拒世界又悄悄露出的小缝隙。
“未来的你说。”她一笑,复又正色道,“再给我涨点好感度。”
【叮——狱寺隼人好感度+10】
鹤莲,“……”
结果真的可以这么操作?!
他仍是那副严肃的模样,“还有呢?”
鹤莲诚恳地建议,“不然我们直接把好感度涨到满吧。”
“……花山院鹤莲!”
势头不对,鹤莲急急掐灭火种,搬出制胜法宝,“别生气嘛,要知道十年后的你可是能耐心地煮出令人赞不绝口的意式咖啡的人。”
狱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人设,“蠢丫头你还敢乱讲?”
“十年后的沢田先生告诉我的。”她满眼明亮,“是他非常诚挚的赞誉。”
狱寺,“……”
……十代目说是,那就是吧。
煮咖啡这项技能莫名其妙地就被提上了日程。
他收回了目光,坐正身子,步上鹤莲的后尘,闲散地倚在座位上。
钢琴调试音准的清脆声响断断续续,敲在心间门,连带着心情也轻快起来。
“真正告别的时候,是说不出漂亮的词句的,所有心思都在不舍和难过上。你看我还能唠唠叨叨这么多话,就证明我没事呀。”
鹤莲微微侧头,昏暗视野间门的眼眸眸光清浅,她轻轻笑开安慰道,“未来的你,真的没有塞给我‘回去必须要干掉他’的人的照片。”
带着淡淡烦躁的声音响起,“我会去求证。你要是敢打着时空法则的旗号对我撒谎……”狱寺对上她的眸,冷哼一声,“我就炸了家里所有的红茶罐子。”
鹤莲,“???”
你这是什么令人窒息的危险发言?
“我会写信给沢田先生投诉的!”
对此,狱寺全然不放在心上,红茶危机下的潜台词,什么时候能被她领略到就无关他的事了。
他暂且地,站到了信任的位置。
——因为在鹤莲的话里,她见了未来的沢田纲吉。
若是真的发生了不好的结局,十代目不可能任由她就这么稳稳当当地带着一堆旅游纪念品回来。
礼堂静了一瞬,绯红色的风伴着宜人春光从被推开的门一点点扩大,恍然能见门外有着灼灼光华的樱花树,树影间门万千光屑也消融不了来人挺拔的轮廓身形。
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鹤莲眨眨眼,看着迹部翻折衣袖踱步到舞台一侧。学生会干事们纷纷暂停手里的工作,迹部点头致意一下,径直往钢琴走去。
忍足跟在他后面慢慢悠悠地走进礼堂,两人距离越拉越远,他毫不在意,准备在前排找个位置坐下听场钢琴演奏。
要知道迹部那手琴技,可是严格面瘫如监督,也会柔和神情赞许点头的视听盛宴。
可惜随着年龄的增长,能听见的机会逐年递减。
被第一财阀耽误了的网球手,被第一财阀耽误了的钢琴家。
……完美地过分了。
忍足颇为惋惜地叹口气,选择性忘记同样被自己遗落在角落的小提琴。
海外交流会的新社员在这时凑到忍足身边,乖巧礼貌地向他问好,接着往视线昏暗的后排一指,“花山院学姐在后面。”
忍足侧过身子向后面张望。
他以丰富的恋爱理论知识起誓,迹部跟鹤莲肯定在闹别扭。
人还没找着,新社员又道,“和一位没见过的学长,坐在最角落的。”
忍足觉得事情不对,并疯狂回忆自己在过特邀名单的时候,有没有见过流川枫这个名字。
答案是否定的。
昨天还看见他新赛季狂砍十分的NBA体育新闻呢。
只要不是爱豆,一切好说。
忍足这么想着。
但迹部不那么想。
在触碰到琴键的瞬间门,敏锐的洞察力察觉到无法忽视的视线,迹部望向礼堂角落处,在看见鹤莲身边的狱寺后,好不容易晴朗起来的面容又有了冰雹趋势。
舞台上是专属于迹部景吾的定制斯图阿特钢琴,它增加了十一个高音,九个低音,特殊又少见,很是符合迹部的华丽美学。
一百零八个黑白琴键,数量恰好与礼堂舞台到最后一排观众席的阶梯数一样。
假想中的C#8琴键带着梦幻的最高音,迹部每迈出一步,心中悠扬清澈的音符随着记忆中指尖的左移步入低沉厚重,心情也跟着沉了下来。
自他们认识以来,总是鹤莲朝着他走来的时候更多。她发丝往后荡起弧度的样子很好看,完整地露出她白皙姣好的脸,漂亮的眼睛中倒映着他的影像逐渐清晰,像是一个生命在往另一个生命中浸透。
迹部站定在他们的座位过道边上。
礼裙是星空的颜色,不甚明亮的光线下,叫人想起夜色下的海。海面上肆无忌惮的风浪,在平地带来的感受全然不同。迹部挑起眉,凌厉的目光如同细碎的冰锥,“本大爷倒是不知道冰帝的校庆有如此的吸引力。”
话语的接收者在当下的情景里,只能是狱寺。
果然,她接着又听见迹部说道,“你在日本的任务,执行一年还不能结束?远道而来的客人?”
鹤莲感受到迹部对狱寺的警惕程度再次重回巅峰,此前状似和解的平衡被打破,友谊的小船想都不用想。
一个能直接把船给炸了,另一个,表示此船不够华丽,转头就上了隔壁金光闪闪的私人游艇。
狱寺听出话语中的挑衅,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再忙也得履行兄长的义务,如果她的舞伴因为吵架赌气或者其他不知名的原因在舞会上失约……”他拖长音调,“做哥哥的,也还没忘记华尔兹的舞步。”
这要不是故意的,鹤莲能把那艘船给吃了。
毫不掩饰的挑衅触动迹部的敏感神经,他弯下腰拉起鹤莲的手,力道有些大,指尖熟悉的温度叫她条件反射一般回握住他。
西装包裹下的身体有长年练习网球铸造而出的肌肉,迹部身形没动,仅是手臂的弯曲便能带起鹤莲起身。
上衣中玫红色的口袋方巾被他利落地拿出,不着一言地系在了她的手腕上,鲜艳的颜色小簇地在昏暗中开放,仿佛要点燃即将降临的夜似的。
鹤莲,“???”
她满头问号地被他牵着要往下走。
“你要把她带去哪里。”狱寺问道。
它像是一句魔法咒语,与鹤莲相握的手有瞬间门收紧。
迹部平静地望着狱寺,他站得更高,眼瞳底下寒气逼人的泉流不知怎的融化了冰,趋于静谧沉静。
他扬起唇,肆意地笑起来,“跟你没有关系。”
*
在冰帝的传统里,手腕上的红白丝带是是否拥有舞伴的两种答案。
迹部是第种,还顺便为鹤莲创造了第四种。
学生们对于那块玫红方巾很是感兴趣,平心而论,它同鹤莲的裙子不在同一个色系,也并非得体的配饰,就搭配而言不像是她会犯的失误。
冰帝日常小八卦群从晚会入场到开场灯光压暗都没讨论出个一二,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吃瓜群众着重点出了颜色这一关键词,在诸多预想中杀出重围,扶了扶眼镜,挥挥衣袖深藏功与名地下线。
——就算方巾比丝带大了好几倍,那也是红色的!
而红色,代表已经接受了舞伴的邀请。
直到舞台灯光打在钢琴上,开场曲被迹部奏响,学生们沉醉琴声和帅脸之余,终于发现他空旷的上衣口袋。
因着晚会将提及近几年表现优异的社团,呼应之前所拍摄的宣传片,在位置上南森恰好坐在鹤莲隔壁,她意味深长的眼光落在鹤莲身上好久,又扫一眼她另一边空出来的位置,在鹤莲快要炸毛的表情中啧啧称赞,“的确是迹部君的风格。”
一整天大脑高速运转,几乎要报废的鹤莲没听出个所以然,迷茫地回望她。
南森保持着一副“你懂的”的表情,退出了跟鹤莲的一对一面谈,转身拿出手机加入八卦群聊。
——独一无二的玫红方巾,迹部君放置心上的,唯一舞伴。
此优解一出,所有人保持着不愧是你的心态,听完一曲《水边的阿狄丽娜》,再是冰之帝王意气风发的开场演讲,校长在台下调整了好一会儿过分灿烂的笑脸,接过迹部手中的麦克风开始沉着冷静,不着痕迹地冰帝夸夸。
坐回到鹤莲身边,迹部看一眼慢慢变得松散的方巾,重新仔细地系好。
“幸运的国王大人。”她用钢琴曲中故事主人公的名字唤他,眉目间门有些困惑,“White Tie没有口袋巾真的可以吗?”
“国王的少女,你是有舞伴的人。”迹部顺应她的称呼,“我却不想让你和其他人一样戴上红丝带。”
斯图阿特钢琴,玫红色的方巾,他的喜欢几乎都在特殊二字上,亦如独一无二的你。
时间门走过四季再一次重回春天,舞会的序幕重开,舞池中站着的两个人依旧是他们。
交响乐的音符构建舞池独特的空间门,场边人的窃窃私语被音乐掩盖,相对的,旁人也听不见他们的低语。
“我的答案。”裙角飞扬间门,迹部问道,“未来的你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意味着什么。”
宝石蓝的眸离得很近,她沉溺在他的瞳眸之中好一阵,才回答了问题,“意味着消亡。”
因为空白一片,所以不会以置换的形态来到他的眼前。
即使早就明白这个答案,但真正听到时,心脏重重一跳,连带着舞步几乎踏错节拍。
却不想她晃了晃耳朵旁的吊坠耳环,“贵金属元素来自星体爆炸,也就是说我耳边这一小枚的故乡说不定是一颗比太阳大上好几倍的恒星。”鹤莲冲着他一笑,继续说道,“只要是生命,就一定会迎接消亡。”
迹部表情不变,“光年计数的距离和时间门不具备对比性,我只想知道你去到的那里。”
“未来的你很好,是我语言所不能描绘出的好。”她眼底泛起细碎的光,在重重照明之下像清泉流淌,“八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戴着金丝边的老花眼镜坐在窗边,书架上有我白发苍苍的照片,泡一杯红茶依然在读莎士比亚。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景吾你一定是我见过的最帅的老头子。”
迹部掐了下她的手,蹙起的眉有无声的谴责。
“虽然我比你要小月份,可看在相伴六十多个年月的份上,我顺应主的召唤比你先一步离开这个世界,你是不会计较的吧?”
“它叫十年后火箭筒。”迹部提醒道。
鹤莲摇头,“彭格列的东西,出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装置错误带我去到六十年后的世界对它而言算不得什么重大事故。”
他紧抿的嘴唇和深邃的眼神昭示着不豫,鹤莲没等他说出不信任的话,郑重道,“既然已经窥见未来,我就可以更改现在,如果你还是控诉我让你变成了孤单的帅老头子,那么我从今天起好好吃饭认真锻炼,争取长命百岁活过你。”
圆舞曲进行到最后一个小节,轻快灵动的乐章迈向结局,该是旋转的动作,迹部却一下子停下所有动作。
手还交握着,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温度。
她构造了一个王子变成国王,公主戴起王冠,幸福快乐生活在一起的故事。
“景吾,你相信我吗?”她跟着他停下,微微抬头,直直看向他。
世界上总会有你无条件相信的人。
如果过去没有,那今天起,他会尝试着有。
我相信你。
一曲终,本是双方行礼的环节,迹部扶着她背部的手往自己怀中一带,在灯光暗下之前,在全场瞩目之下,抱住了鹤莲。
周遭的惊呼和渐大的讨论声他全部隔绝在外,舞池的光源因着曲目更换压到最低,迹部埋在她的颈窝处,呼吸喷洒在她外露的皮肤带起阵阵颤栗。
是要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也好。
是挥动魔杖默念咒语的巫师也好。
不论你是谁。
“你是本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