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场空

作品:《抄家流放,我搬空王府逃荒躲天灾

    “侯爷,这是瓷器铺打折出售的破烂玩意,十个铜板三件。”


    淮安侯气恼地一推,雕枝花瓶‘啪’的一下掉在地上,碎成几块。


    仍跪着的手下微微抬头,这下连三文钱的瓷器都没了。


    “黄花梨做成的桌椅?”


    “侯爷,只有百年以上的黄花梨才值钱,这成色,一看就知道不满三年。”


    简而言之,就是不值钱。


    淮安侯瞬间慌乱起来,他一把扯下正厅上首挂着的画,红着眼睛质问道:“前朝古董?大家之作?”


    手下膝行上前,盯着画深深研究片刻,指着右上角的印章和留字道:“这画,若是说出去是景王所画,应该能卖上几两银子。”


    “几两银子?”


    他要这几两银子干什么?


    他要的是金砖银砖!要的是滔天富贵!


    淮安侯心气不稳,一脚将跪着的手下踹去墙角:“废物,连抄家都做不好,本侯要你们何用。”


    若是什么值钱玩意都没有,他要怎么跟新帝交代?


    手下默不作声看着他心急火燎的走来走去,擦了擦嘴角的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侯爷,听说从初代景王开始,就一直在用私库补贴边疆军队,前任景王入京后也一直在往边疆运送粮食和物资。”


    “轻伤者,顿顿吃荤腥。重伤、残疾者,月俸加三倍。死者家眷给够他们能生活二十年的银子。景王府的家产可能都败到军队去了。”


    淮安侯停在原地,思考片刻,不得不承认手下说的有道理。


    历年来军队都是吃钱大户,国库空虚多年,送去边疆的银子、物资、粮食一减再减,将士们不可能不吃饭,肯定是景王在补贴他们。


    “秦氏的嫁妆呢?”


    男方未经女方允许,不可擅动嫁妆和彩礼。


    然而除非景王没骨气,不然怎么可能会动自家夫人的嫁妆。


    以景王的品行,就算他去摆摊卖茶赚钱,也不会动夫人的嫁妆。


    手下埋着头默不作声,这他哪知道。


    在府内仔仔细细翻找数遍的禁军全部集合在正厅门口,领头的人上前一抱拳:“侯爷,东西全在这了。”


    淮安侯走出去一看,碎银子和铜板、桌椅板凳、各厢不知道是真是假的画作,看上去最值钱的,还是一对不知从哪里摸索出来的镶金珠钗,上面带着些许灰尘。


    “岂有此理,银子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来人,带上东西去门口。”


    王府内外无数禁军都在等着喝他抄家漏下来的汤,这点东西,连府内的禁军都满足不了,更别提还要给新帝一个交代。


    淮安侯强撑着气势,大摇大摆走在前面。


    正值下午最热的时候,就算有人挡着太阳,顾知等人也是嘴唇干涩,忍不住隔段时间舔舔唇。


    顾知望着脸色苍白的秦芸和清染,心底有些焦急,不由得埋怨起淮安侯。


    真是没用。


    就那么点东西,用得着翻那么久?


    她倒要看看能翻出什么花来。


    就在这时,淮安侯气势汹汹地走出来,对着府内的禁军指道:“秦氏,本侯问你,府内为何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只剩下这些没用的东西?”


    跟紧其后的手下心头一梗,莫名感觉被点到了。


    禁军搬出收到的所有东西,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


    顾知皱眉,竟然还有对值钱的珠钗,她到底错过了哪个角落?


    顾长缨、顾望期和秦芸迅速收拾好表情,没有说话。


    门外的禁军和百姓都是一个表情:不可能吧,堂堂景王府,怎么可能这么穷!


    刘统领有些不满,连茶叶沫都没有,淮安侯是看不起他?


    抄家半天,就找到这些?


    淮安侯到底行不行?


    “秦氏,本侯问你话呢,速速回答。”


    秦芸本来被晒的脸色苍白,被眼前的一幕震惊片刻,渐渐有了几分血色。


    “罪妇不知。”


    眼看着淮安侯怒气冲冲,抽出佩剑就准备动手,顾长缨二人挡在秦芸前面。


    顾知嘲讽开口道:“我母亲平日经常布施、帮助贫苦人家,这些银子你以为是哪里来的?王府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是很正常?”


    “再者,侯爷带人抄的家,侯爷应该最清楚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淮安侯一口气不上不下,愤愤收回剑。


    这时,西街口一队禁军骑马冲了过来,到王府正门后直接下马跪地禀告:“侯爷,景王府下所有铺子都搜过了,掌柜只有几两存银,各种物资、粮食不足一斗。”


    南市商贾住宅区两个禁军跑过来,挤进人群:“侯爷,秦府倒是抄出了些值钱的东西,但是库房、暗室、地窖等全是空的。”


    河边仓库匆匆跑来一队禁军:“侯爷,秦府下所有铺子、仓库都搜遍了,只有些发霉的粮食和破烂的物资。草纸倒是还有一堆。”


    禁军跪了一地,就在淮安侯正准备发火时,两队禁军从城门口飞奔过来:“侯爷,城外别庄里只剩下粮食蔬果和桌椅板凳,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淮安侯眼前一黑。


    龙袍玉玺呢?


    古董字画呢?


    金银珠宝呢?


    他百般筹谋,送女儿入宫,甚至不惜毁了景王府这个靠山,是为了什么?


    新帝的信任!权势地位!滔天财富!


    就找到些值钱玩意,粮食蔬果有什么用?


    无法给出景王谋反的证据,无法为新帝充实国库私库,到时候整个淮安侯府都要交代出去!


    淮安侯气急攻心,望着跪地的禁军、旁边看热闹的百姓以及面无表情的景王府众人,只觉得一阵眩晕。


    “不好了,侯爷晕倒了!”


    手下连忙找了大夫,一阵手忙脚乱的操作后,淮安侯意识逐渐清醒。


    “景王府和秦府只抄出这点东西,不可能吧。”


    “嘿,你小子就不懂了吧。连年天灾,国库发下去的银子越来越少,景王和秦府时常捐银子和物资赈灾,少说都有数十万银子了。”


    “边疆那边也是用钱大户,虽然早就不在景王名下,但是边疆太守经常以景王以前的手下伤亡惨重为由,问王府要银子。”


    淮安侯紧闭双眼,不愿意清醒过来。


    难怪当初他在新帝面前献策时,新帝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