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言弯下腰来，他伏在代竹的耳边呢喃道:“希望代爱卿能想清楚——朕放养了你十年，自然也有办法将你赶回牢笼。”


    代竹敛眸，笑了起来，眼底一片猩红，“所以陛下为了个安煜含要将我这个御史大夫杀了？”


    他自嘲的笑着，“十年了，如果把我和安煜含放在一块，你永远都毫不犹豫的选择安煜含，从始至终都是这样……”


    宋子言神色冰冷，他抬手抚摸代竹的脸，手心一片冰凉，“别跟朕谈感情，从你背叛朕的那一刻开始，从朕发现你接近朕的目的开始，朕注定不会再相信你。”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代竹低低发笑，眼里满是嘲弄，又有一丝不甘的情绪。


    “知道，从朕当上皇帝的那一刻，从你救朕出宫去找御林军的那一刻。”宋子言冷眼看着代竹，似乎已经快没有耐心了。


    “如果我说……安煜含他已经死了呢？”代竹不甘示弱，死盯着宋子言，这个身份尊贵的王。


    死了？


    怎会


    宋子言的眼神变了变，他浑身都僵住了，眸光死盯着代竹，确定他不是在说谎的时候，不知是绝望还是什么，他疲惫地闭了闭眼，开口的时候声音都带着一点克制的抖:“为何杀他？”


    “为何？”代竹仿佛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背倚着书房门上，笑个不停:“一个是御史大夫，一个是太尉，一个监管百官，一个上战杀敌，掌握生死，兵营里最有威信的少年将军，杀了其中之一，除了对宋国不利以外，单单对于双方来讲，都是最大的利益，皇上想知道安煜含死前说了些什么嘛？”


    代竹恶狠狠的吼道:“他死的时候说，有你这样的主子可真悲哀，连他的命都保不住！他喝那杯毒酒的时候，还不忘说你对后宫女人以及那些大臣都一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恶心透了！谁对你动了真情那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宋子言额上青筋一跳，下一秒，代竹的颈脖就被他握在掌下，他右手微微收紧，在代竹快不行的时候又猛地松开。


    “安爱卿话虽然多，但是他从来都不爱说废话。”


    “啧……”代竹难受的被捂住脖颈，但他没有挣扎，等宋子言放开他后，他才缓缓喘着粗气。


    “小秀是天国的人，天以凡……代兰是大皇子的人，代竹，你又是谁的人？”宋子言冷眼看着他的脸，不想错过他的一丝表情。


    “别装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代竹被宋子言整得没耐心极了，破罐破摔的意味十足。


    宋子言扯了下嘴角，浅浅低吟:“也对……冥国皇后和你在一处，那你只可能是冥国的人，而且还极有可能是白怜在冥国的养兄，冥国白家收养的一个大少爷，白向南。”


    他看着代竹，笑了笑:“朕说对了嘛？白向南白公子？”


    白向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涩不清:“陛下放养了臣十年，自然能查到臣这些年都在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