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看顾思瑶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脸上闪过一瞬不易察觉的复杂。


    “瑶儿，你先回去准备，三日后的赏花宴必定要一鸣惊人。”想起今日是约定好的日子，王氏也不敢多耽搁，出言让顾思瑶先离开。


    “是，姨娘，那瑶儿就先走了。”顾思瑶心情爽利，在丫鬟的陪同下一步一摇的走了。


    “绿芙？”王氏叫道。


    “姨娘，奴婢在。”绿芙躬身行礼。


    “今日时间到了，我一会要出去一趟，你帮我守着，若是老爷问起，你知道该怎么说。”


    “是，奴婢知道了。”


    绿芙是王氏的陪嫁丫鬟，相比于冬梅，绿芙才是王氏的最信任的婢女。


    随后，绿芙如往常一样，给王氏换了婢女的装扮，便趁着夜色将黑未黑之际掩护王氏出了门。


    王氏出门之后，先是去裁缝铺拿了一身适合自己身量的男装，然后又去客栈开了一间房，在房间重新换好男装之后，还刻意贴了年轻男子才有的胡须，这才摇着折扇出了门。


    王氏一路走一路逛，绕过了好几个弯才到了凤仙楼的后门。


    此时的凤仙楼早已歌舞升平，一派莺莺燕燕的热闹景象。


    “哟，这位公子是要来喝酒的吧？您可以从前面走大门。”小斯提醒道。


    “这位小哥，我要一间房，两个美人和三壶酒。”王氏拱手说完，随后把折扇重叠的那一页展示在小斯面前。


    小斯先是狐疑，待看清小字:柳暗花明又一村，立马摆出一个请的手势。


    小斯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大声喊道:“公子，今日就让您勉强进去一次，下次可要记得走正门啊。”


    “好勒，谢谢这位小哥。”王氏粗着嗓子回道，然后一个闪身就进了凤仙楼的后院。


    绕过后院的游廊，转身便往左边厨房走去。厨房里分为里外两部分，外面是小斯端菜拿酒的我活动区域，再往里走就是厨师炒菜的地方。


    厨房再往左边过道走个两米，就是一块空旷的摆满了上百种五颜六色花盆的空地。王氏按照以前习得的步法走进去，转动了其中一盆黑色的曼陀罗，然后就见一侧的地面的石门自动打开，王氏赶紧进去，摸着黑下了十几级楼梯，就看见长明灯下一个守门的侍卫。


    王氏赶紧过去，急忙把一块玄黑色的贴身玉佩拿出来递给了他。侍卫看了一眼玉佩，便转身按了长明灯底部，大门打开，王氏赶紧进去，门又自动关起。


    在一片黑暗之中，王氏被升降梯直接送到了凤仙楼的顶楼，这是一处除了她们这些人，无人踏及的存在。同时也是整个京城除了勤政殿最高的大楼了，站在凤仙楼的楼顶，透过那一圈隐形玻璃，可以窥见整个京城的全景。


    “你来迟了。”一道浑厚冷冽的声音传过来。


    王氏才刚出升降梯的门，吓得腿一抖，就瘫软在地。


    “文，文君见过，见过王爷。”低着头，颤抖的说道。


    随后一道真气扑面而来，王氏面前的两扇门也依次向两边打开。


    “过来！”男子冷峻的声音再次传过来。


    王氏微微抬起头，就瞥见一个男子伟岸的背影在宽大的太师椅上。


    面对这个杀伐果决，雄心壮志的男人，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前的爱慕竟然变得更多的是恐惧。她不敢反抗，小心翼翼地走进里面，随后门又自动关上。


    “啊——王，王爷。”王氏一个猝不及防，被男子反手就钩住腰身跌入怀中。


    “怎么？一个月未见，生疏了？”男子眼睛上带着半张黄金面具，只露出凉薄地嘴唇。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怀中的美人。


    王氏虽有生育，但毕竟是之前轰动天下的第一美人，现如今也才不过二十二三岁的年龄，再加上保养得当，就更加赏心悦目了。


    “王爷，文君不敢”，王氏脸上浮起一层浅薄的红晕。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可知本王思你如狂？”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手指在她的唇上摩挲。


    “文君谢王爷爱怜，愿为王爷，为王爷排忧。”王氏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快比蚊蝇的声音还小了。


    对男子而言，这是自己唯一爱过的女子，虽然为了自己的霸业，最终把她献了出去。


    但是此时，此刻，俯视着怀中娇羞受惊的女人，却还是想把她深深地揉进骨髓里。


    ······


    良久，王氏迅速穿好衣服。


    看着在床上单手撑头假寐的男子，她跪在床边道:“王爷，这次文君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故云峰的私生女竟然有蚀骨针。”


    “嗯？”男子猛地睁开眼睛，“你确定是蚀骨针？”


    “文君确定，这是我让疾风去查的。”


    “有趣，当真有趣。”男子一手撑头，一手手指敲击着床褥。


    “这件事你做的很好，接下来本王自有安排，你不用管了。”


    “是，还有一件事就是，那老皇帝要为几个儿子选王妃了。顾云峰将会在三日后在相府举办赏花宴，到时候会有很多京城权贵过来，包括几位皇子。”王氏继续说道。


    “好，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男子慵懒的说道。


    “是，王爷。文君告退。”王氏赶紧起身，后退了几步就转身走了。


    望着王氏离开的背影，男子面色复杂。


    ······


    经过一番折腾，王氏终于换回自己的丫鬟装扮，回到了牡丹苑中。


    “姨娘，您终于回来了。”绿芙看到王氏，赶紧上前扶着。


    “绿芙，老爷可有过来？”王氏一进屋，就赶忙开始换衣服。


    “回姨娘的话，未曾。”


    “好了，衣服我自己换，你去帮我弄点热水过来，我要泡个澡。”王氏一边说，一边往屏风后面的耳室走过去。


    绿芙拎着热水过来的时候，看到王氏满身的淤青，着实吓了一跳。


    王氏注意到绿芙的表情，只是苦涩的笑笑，示意她把水倒进浴桶里。


    王氏忍着伤痛，小心翼翼地进入浴桶，浑身地酸疼让她忍不住蹙眉。


    绿芙忍着眼泪，跪在浴桶边呜咽道:“姨娘，呜呜呜，他怎么这么狠心？姨娘别动，奴婢帮你洗?”


    王氏艰难地挪了挪身子，感叹道:“与虎谋皮，大概就是这种结果吧，呵呵。以后有机会，你也找个好人家嫁了吧，跟着我肯定是没有好结果的。”


    绿芙哽咽，“不要，绿芙这辈子都要跟着姨娘，照顾姨娘，我不要嫁人。”


    “傻瓜，当初让你跟着我，可不是为了让你跟我受苦的。”王氏鼻子一酸，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下来。


    绿芙丝毫不为所动，只是抓起王氏的手，坚定的说道:“反正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王氏定定的看着绿芙，泪水早已模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