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姨娘······”婢女冬梅紧张的压低音声。


    “慌慌张张的有什么事？”王氏忍不住露出鄙夷的神色。


    冬梅既然奉命监督，自然不敢耽误，把听到的信息一股脑的跟王氏讲了。


    “你说什么？那个野丫头跟顾念秋私会，他们之前真的认识？你可听清楚了？”王氏惊讶的张大嘴巴。


    “奴婢不敢隐瞒，他们还说什么救命之恩。”冬梅忍不住挠头。


    “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王氏说完，在确认冬梅和房里的丫鬟都走远之后，才换了一副神色，沉着声音喊了一个名字:“疾风！”


    “主子。”黑衣男子低头躬身行礼，周遭的杀气让空气都冷了几分。


    “你去查查那赵月希和顾念秋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事，事无巨细，都要回禀我。”王氏一改往日的媚色，此时倒是像个杀手组织的女头目一般冷峻。


    “是。”黑衣人话不多说，转身就消失在夜色中。


    随即，王氏又切换成平日顾影自怜的模样，对着铜镜，给脸上涂抹着雪花膏。


    王氏坚信，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所有的好日子都和这张脸脱不了干系。他是这样，老爷是这样，未来还会不会受他重用，也还是靠这张脸。想起了这个让人又害怕又依恋的人，王氏也不禁陷入沉思。这次怕是要晚几天才能见他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动怒，唉。


    正在此时，院子里又传来丫鬟的声音，“姨娘，二小姐来了。”


    “思瑶，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王氏心中不悦，却还是拢了拢思绪，露出一脸慈爱。


    看着顾思瑶进门就露出一脸的不悦，王氏忙开口道:“瑶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啊？可是还有什么事吗？”


    “姨娘，我听说那个顾念秋和赵月希本就是旧相识，刚刚来的路上我还看到她们两个手挽着手，有说有笑的往府门那边走去呢。”顾思瑶没好气的说着，放在桌上的手也不自觉捏成了拳头。


    “这件事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绝对瞒不过我的，你放心。”王氏低声安抚。


    “那个赵月希一来就得了祖母和爹爹的喜爱，现在又有顾念秋那个死丫头支持，想必顾夫人到时候也不会为难，我怕陛下赐婚爹爹会偏袒她。”顾思瑶说着，愤恨地眼泪都要挤出来了。


    “瑶儿莫急，那老太婆蹦跶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了。”王氏说完，眼神中闪过一抹寒光，让一旁的思瑶见了也不禁心里一抖。


    “姨娘，你这是要······”顾思瑶惊讶的张开嘴巴，随后又立即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说出来被人听到。


    王氏点头，给了一个母女之间了然的眼神。


    顾思瑶虽于心不忍，但是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最后也是咬紧了牙关。要成大事总是要有所牺牲的。


    看到女儿下定决心的神情，王氏嘴角的笑更深了些。


    “姨娘，那爹爹那边怎么办？他肯定会优先选择那个野丫头的？”顾思瑶想起如今这个偏心的爹，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担心。


    “没事，这是圣上的给几个皇子选妃的正式消息还没有出来吗？只要消息一出来，京城百官的富家女肯定能够都会争先恐后做准备的。到时候我先探探你爹地口风，如果她愿意给你一个机会选妃，那我便看在这一日夫妻百日恩地情分上，让他痛痛快快地或者，如果他一意孤行，丝毫不顾及我们娘俩，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王氏说完，面露狰狞地看着顾思瑶地眼睛。


    顾思瑶吓得后背都沁出一层薄汗，担心王氏看穿，又强忍着稳定情绪，指尖早已深深嵌入血肉里。对这个娘亲，她一向是又爱又怕。


    终于得到了王氏地承诺，顾思瑶才心满意足地行李离开，路上的脚步不自觉地快了几分。


    ······


    玉清苑


    顾念秋送走了月希姐姐，想着饭桌上母亲那似有若无的敌意，决定还是去跟母亲解释一番比较好。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谁啊？”凤姑一边问话，一边赶紧过来开门。


    顾夫人正准备脱了鞋子上床休息的，听到敲门声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披上了一件薄纱衣，翘首望着。


    “凤姑，是我。”念秋温柔的答道。


    “哎呀，三小姐啊，快，赶紧进来。”凤姑脸上堆满了笑容。


    “念秋，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顾夫人赶紧上前，关切地问道。


    顾念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支支吾吾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看着自己亲生女儿这个样子，哪能不明白。赶紧交代凤姑去门外守着，谁都不让靠近。


    随后又拉着念秋的手，在床边轻轻坐下。


    “说罢，念秋。”说完还用手帮着念秋捋了一把鬓角的碎发。


    “娘，”念秋情不自禁的抱上了自己的娘亲，身子也微微颤抖，略带哭腔的说道:“娘，你可知长姐就是当日救女儿于危难的人，她，她就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呜呜呜······”


    顾夫人面色复杂，轻拍着念秋柔软的臂膀。


    良久，她又问道:“这件事情关乎你的终身幸福，你爹今日也有意无意的提及皇子选妃的问题。如果这个时候这件事被抖露出来，那你······”


    顾夫人咬紧牙关道:“这件事交给娘来处理，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念秋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顾夫人眼神里全是冷漠和寒光。


    “娘，月希姐姐答应过我，这件事她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相信她。”顾念秋诚恳的说道。


    顾夫人心下无奈，这女儿到底还是被自己养的太单纯了些。为了不影响自己的计划，面上假意应和，心里却翻涌着想办法除掉她，毕竟只有四人才开不了口。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娘知道了，放心，我不会为难她的。”顾夫人满脸慈爱的轻轻拍拍念秋的手。


    “嗯，好的，娘。那娘早点休息吧，念秋告退。”顾念秋感觉跟母亲交代清楚了，以后母亲也能对月希好一些，就开心的擦了下眼角的泪水，欢快的回去了。


    顾夫人目送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凤姑也走近到身边来。


    “凤姑，你说我这样做对吗？”顾夫人失魂落魄的问道。


    “夫人，小姐以后会明白您的一片苦心的。您都是为了小姐啊。”凤姑眼神深邃的顺着顾夫人的视线看过去，幽幽的叹口气说。


    “好，那你便去安排吧。”


    “老奴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