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质问
作品:《医毒双绝:丞相千金不好惹》 今夜太晚,楚瑾叶不放心温言走夜路,就让下人收拾了一间厢房,让他先行住下,明日再走。
好不容易送走了温言,正准备躺下,就看见一道玄色身影兀自走了进来。
“还真是情真意切啊。”墨染嘴角扯开一抹讥讽,脸上带着戏谑之意。
楚瑾叶瞥了他一眼,“夜闯闺房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墨染回睨她一眼,“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楚瑾叶叹了一口气,放弃要睡觉的念头,从桌面再拿起一只空杯子,斟了满满一杯茶递到他的面前。
“我看待温言,就像看待白芷一样,一个是自家妹妹,一个是自家弟弟,所以你要说‘情真意切’也没错,我对他们的感情半分不假。至于你,把这杯茶喝了,就当我谢过你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最后一句话过于直白,就差将“撵人”两个字直接写在脸上,只是某些人装聋作哑,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墨染端着茶杯,浅尝了一口,不慌不忙地笑道,“但依我看,温家公子对你,可不像对待姐姐的情谊。”
楚瑾叶:“”
“墨染。”沉默半晌,楚瑾叶终于开口说道,“我跟温言之间的很多事,你不清楚。但我知道,我对他绝对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你在解释什么?心虚?”墨染放下手中茶杯,倏然抬起长眸盯着她。
楚瑾叶眸光沉了沉,一把收起墨染的茶杯,将剩余茶水往门外一倒,站在门前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走吧,记得按时交租。”楚瑾叶神情冷淡。
她不喜欢这种被审问的感觉。
况且,她一向对周遭人的情绪感知敏锐。
很显然,今晚的墨染带着一种不可言说的侵略性。
她不知道他的情绪从何而来,她只知道,她不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墨染站了起来,一步步地走到她的跟前,如深潭般的双眸紧紧盯着她。
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已被盯得心虚。
楚瑾叶抬眸,若无其事地凝望着他那张俊朗的面孔。
明明才十几岁的年纪,看上去比原主大不了几岁,却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
他俯身靠近她的耳侧低语:“你不像大庆女子,你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淡淡的乌木沉香钻进她的鼻孔,她身体陡然一僵,大脑飞速旋转。
糟糕,糟糕,这是被看穿了?
灵魂穿越这种荒唐事,她要被拉去做研究吗?
瞒住了身边所有人,却瞒不过一个陌生人?
玩呢这是?
楚瑾叶顿觉后背一阵阴冷,强撑着心神说道:“你说什么,我自幼就在这里长大,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你若不信,大可去查。”
冷静冷静。
她是魂穿,只要她矢口否认,就没人能拿得出证据,证明她不是原主。
“庆国民风保守,女子含蓄内敛,你不像。让我猜猜你来自哪里,是豪迈奔放的漠北,还是女子为尊的南凌呢?”
“来庆国,是何目的?间谍?”
墨染再次俯身,用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凝望着她,似乎想从她的眸光中窥探出什么来。
楚瑾叶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是呢,穿越这种事情,连她这个现代人都无法理解,他一个架空时代的古人,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她“啪”地一声打掉他的手,一把推开他愈发靠近的身体,冷冷地道,“我生于田野,长于田野,自然不受拘束。至于你,既然庆国民风保守,你夜闯女子闺房,又该当何罪?如果一个国家男子放荡,却独独要求女子守贞,未免太过荒唐!”
墨染看着自己被拍开的手,眼神微动。
他不曾见过任何一个,个性如此鲜活的女子。
生于田野,长于田野,自由自在地生长,那是什么样的滋味?
他不懂。
他从小是带着负罪感长大的。
娘亲说,他背负着一条人命,要用一辈子去还。
没有人在意,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三岁学文,五岁习武,七岁入军营,九岁上战场
他一直在承担着远超于他这个年纪的压力。
烽火连天,狼烟四起,马蹄惊乱,血染黄沙,本该在父母膝下逗趣撒娇的年纪,他却见惯生死,满身伤痕。
娘亲是关心他的,可娘亲的爱里面似乎藏着那么多的愧疚和歉意。
毕竟,他害死了爹娘最在意的朋友,甚至因此掀起朝堂之乱。
爱他是作为母亲的本能。
可他天性敏感,怎么会感受不到娘亲内心的苦痛和挣扎,以及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疏离感。
久而久之,母子俩的关系愈发冷淡,仅仅维持着表面的母慈子孝。
墨染久久愣神,忽地抬眸笑了。他的眼眸清亮,笑起来如星夜流莹,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楚瑾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心里只觉得他很莫名其妙。
大半夜跑过来发疯,先是一番质问,现在又一顿傻笑,干嘛呢?
有精神病就去看医生啊。
她可不想惯着。
“你方才说的白芷,是指拾一姑娘?”
楚瑾叶眼珠子转了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嘴瓢,无异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当初只是随便想个化名打发一下他,谁料到后来他不仅住下,还三翻四次救了自己。
如此一来,当初随口扯的谎就瞒不住了。
“还有,你说你叫堇十,为何人人都唤你楚姑娘?”墨染用审视的目光凝望着她,但语气却明显比方才缓和不少。
“天泉庄的主子姓楚,奴随主姓不是很正常么? 女子闺名不可外泄,所以大家都叫我楚姑娘。拾一是我捡回来的妹妹,名字随便取的,她更爱用白芷,也就随她了。”
“况且,你又有什么立场过问?难道你就真的叫墨染吗?”
墨染:“……”
楚瑾叶睫羽轻眨,继续说道,“是,你是多救了我一次,但我也收留你了。”
“墨染,我从来没有过问你的身份,更不清楚你来平潭村的目的,但你自己心知肚明,一旦暴露会给天泉庄带来多大的风险,所以我自问并不欠你什么。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互不干涉是基本礼仪。”
单凭初见那晚,他跟山贼之间的对战,还有今日县令对他毕恭毕敬的模样,楚瑾叶便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绝不简单。
她自己也在组织待了多年,大抵猜到,他定是在执行什么任务,才隐瞒身份来到这里。
而据她所知,京城并没有哪个将门世家,姓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