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二章 战幕醒了

作品:《风华鉴

    温御实在受不了那个打击,一次次惊喜变成惊吓,他已经给吓破胆了。


    谁也不知道奎荷的毒被解之后,又有什么刁钻的剧毒突然冒出来,将他们所有希望尽数摧毁,战幕又要受什么样的罪。


    翁怀松握着手里药丸,李舆跟李显也都站在床榻旁边,随时待命。


    “不解此毒,军师再有一日便是神仙也回天乏术。”翁怀松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不吃解药一定会死,吃了解药可能死的更快。


    一经仍在床尾,双手握住战幕脚踝两处大穴,但凡有意外,他至少可以用内力先护住战幕心脉。


    温御也清楚此间厉害,同时准备。


    翁怀松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毅然决然将药丸搥向战幕。


    “慢着!”温御突然抬头。


    众人看过去,“战哥能立时醒过来吗?”


    翁怀松了然,即刻叫李显去燃香。


    若战幕醒过来看到自己浑身赤果,所见之人皆得灭口。


    终于,翁怀松将解药送进战幕嘴里。


    尽人事,听天命。


    能不能解奎荷剧毒,只看战幕造化。


    五人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战幕。


    解药入口即化,战幕因奎荷剧毒略显暗紫的脸色开始发生改变,渐渐变得赤红,之后惨白。


    所有人的心也都跟着悬起来。


    时间如沙漏既快速又缓慢,温御等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死死盯着战幕唇齿气息跟胸口起伏。


    李舆跟李显不时抹汗。


    李舆担心宋相言,李显则是出于医者的本分。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战幕脸色开始恢复血色,翁怀松一直叩住他脉搏,此刻也狠狠舒了一口气。


    “如何?”


    “如何?”温御跟一经几乎同时问道。


    翁怀松不敢大意,仍然没有挪开手指,多番确认后抬起头,泪眼婆娑,“命保住了!”


    一语闭,温御仍不敢相信。


    他不想笑的太早,到最后哭都来不及,“还……还有没有新毒?”


    翁怀松也是一朝被蛇咬,重新叩住战幕手腕,“并无!”


    温御听罢喜极而泣,眼泪说着话的涌下来。


    “军师何时能醒?”一经哽咽道。


    但凡有人问,翁怀松便将手搭过去,谨慎探究之后才敢回话,“早则明日午时,晚则后日卯时。”


    再三确认后,翁怀松也终于稳稳的把心放在肚子里。


    战幕活了……


    东市青吟街,靖水楼。


    萧冥河穿着一身黑色蟒袍坐在桌边,桌上没有煮茶,御医嘱咐过他,用药期间不能喝茶,于是他连杯水也没有准备。


    半掩的窗棂下面,他又看到贾万金了。


    而且不止一次。


    他坐在这里半个时辰不到,贾万金就来来回回跑了三四趟。


    据消息称,贾万金算是彻底拿下了青吟街,而且因为这里的东西以‘贵、稀、少、真’闻名,吸引了不少达官显贵。


    非但如此,朱雀大街多家商铺合在一起的消费金额若够万两,则会拥有一张靖水楼一折饭票。


    饭票私下交易,断不会叫别的客人知道。


    萧冥河很少会把谁放在眼里,但贾万金,他放在眼里了。


    此人绝对不简单,庆幸的是。


    他有软肋。


    “主子,人来了。”


    虚空传来师媗的声音。


    也就数息,暗门开启,那人行到屏风后面坐下,“六皇子怎不在皇宫里好好养伤?”


    “战幕没死的事,你如何解释?”萧冥河收回视线,声音冰冷中透着明显的质问。


    屏风后面,苗四郎沉默数息,“血雁门的老夫子,医术在我预料之外。”


    “这不是理由。”萧冥河淡然抿唇。


    “就因为这个,六皇子连口水都不给我喝?”


    没等到萧冥河的回答,苗四郎又道,“即便那个老夫子的医术十分厉害,我亦能有办法叫战幕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你能别给我画大饼了吗?”萧冥河微侧眸,“在你嘴里说出的战幕必死,有几次,你可还记得?”


    “两次。”苗四郎记得清清楚楚。


    “事不过三。”


    这一次是萧冥河先走,独留苗四郎坐在屏风后面。


    他叹了一口气,刚刚云淡风轻的模样不再,眼底闪过一道幽暗冷光。.ghxsw.c0m


    不管那个老夫子是谁,他都不能大意。


    再击,必中。


    战幕真的醒了。


    就在次日是午时。


    翁怀松所言丝毫不差。


    厢房里,温御连哭带笑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悉数告诉给战幕,唯独露了一段宽衣解带,一丝不挂的事。


    非但一丝不挂,还在其身上扎满银针,什么部位都没放过。


    战幕初醒,加上身体被剧毒连续侵扰,大补的药又灌了一肚子,此刻躺在床榻上一时虚弱无力,一时又鼻血直流。


    战幕在听完温御讲述的事实之后,无声躺在床榻上良久,终于开口。


    “李院令。”


    站在角落里的李显闻声看了眼翁怀松。


    翁怀松皱眉,“军师叫你,你瞅老朽做什么?”


    李显立时上前,“军师?”


    “烦请李院令走一趟太子府,请太子……及司南卿……过来见我。”战幕虚弱至极,只说这一句话便似抽空肺腑间所有空气,濒临灭顶的窒息感令他喘息不已。


    李显听到后,再次看向翁怀松。


    这几日跟在翁怀松身前打下手,他已经习惯了这位师叔。


    翁怀松两只眼睛瞪如铜铃,“你瞅什么瞅!”


    李显一缩身,匆匆离开厢房。


    房间里一时沉寂。


    “李大人。”战幕缓缓道。


    前车之鉴,李舆迅速走过来,“军师请讲。”


    “烦劳您去弄些吃食,战某……饿了。”


    战幕音落,李舆实在没有主意,看向翁怀松。


    翁怀松则看向战幕,“军师大病初愈,尚须调养,切勿随意进食,不若老朽到后厨瞧瞧,给军师准备一些清淡汤水。”


    翁怀松有了不好预感,遂起身。


    且在他转身之际,战幕又道,“李大人,拜托。”


    一语闭,温御跟一经相视一眼,暗暗抹汗。


    “那李大人与老朽同行。”翁怀松反正是不想呆在这儿了。


    就在李舆跟翁怀松一前一后走到门口时,战幕的声音再次响起,虚弱却带着不容人质疑跟反驳的威严。


    “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