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过后，青州城迎来了一场大雪，街道上覆盖了三寸的厚度。


    这场雪过后，气温骤降。


    在这个工业还不发达的时代，冬天是非常残酷的。


    有钱人家还能买些木炭取暖，穷人就只能靠一条被子，还不一定是棉的。


    王瑛一整天都缩在被窝里。


    倒不是他怕冷，而是高芷兰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


    两年来，高芷兰都是强忍过来的，每年冬天手指、脚趾都会得冻疮。


    那个时候的王瑛可不懂得怜香惜玉，没落井下石就算不错。


    想到这里，王瑛自责不已，他要把自身全部的温暖都送给娘子，也算是这几年来的弥补。


    “我不冷了，官人快些起床吧。”高芷兰蜷缩着身子说道，手脚不由自主的朝着王瑛怀里钻。


    起床是不可能的！


    王瑛舍不得让高芷兰一人独守冷床。


    他突然发现高芷兰半边身子漏在被子外面，于是起身想要帮她重新盖被子。


    就在王瑛压在高芷兰身上的时候，房门被打开，小灵拎着一个笨重的炉子跌跌撞撞走了进来。


    “老爷、夫人，火炉来了。”小灵气喘吁吁的说道。


    当她把火炉放下的时候，刚好看到王瑛这不雅观的姿势。


    “呀！”


    小姑娘尖叫起来，然后羞涩的捂上眼睛，连连说道:“我什么都没看到，老爷跟夫人继续。”


    说罢，小灵捂着眼睛往后退，身子差点撞在门框上。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王瑛大声说道。


    这下好了，小灵知道他大中午的也不安分了。


    难怪夫人一直想给他找个妾室。


    王瑛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门外，小灵红着脸蛋，心跳直线飙升。


    她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王瑛赤膊的样子，那肱二头肌，啧啧，也太解馋了吧？


    “羞死了……”小灵捂着脸，一溜烟的逃跑。


    估计三天内，她见了王瑛都要躲着走。


    屋内，王瑛也有些郁闷。


    他不想让小灵这么单纯的姑娘胡思乱想，都怪他没穿衣服。


    但如果穿着衣服睡觉，还怎么感受高芷兰的丝滑？


    王瑛也很难做的好不好？


    “现在有火炉了，我们可以起床了！”高芷兰红着小脸，扭捏的说道。


    不一会的功夫，屋内的温度开始上升，两人才穿上衣服。


    高芷兰蹲坐在火炉边烤手，气色比此前红润了许多。


    王瑛不禁感慨，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就怕冰冷的天气。


    别看他不冷，但觉得跟娘子一起烤火炉是件很浪漫的事。


    王瑛贱嗖嗖的凑过来，肩膀蹭着高芷兰，露出那多少有点猥琐的笑容。


    “娘子，你要是还冷的话我可以抱着你！”王瑛敞开怀抱。


    高芷兰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官人还是去酒楼看看吧，这么冷的天，生意可不好做。”


    “冷天生意不好做？”王瑛喃喃自语道。


    他明白高芷兰的意思。


    寒冬腊月，老百姓门都躲在炕头上，谁还愿意出门挨冻。


    可如果换一个方向思考问题，若王瑛的酒楼比家里还暖和呢？


    会不会有一些百姓为了蹭温暖去酒楼吃饭呢？


    这就跟现代社会蹭无线蹭空调是一个意思。


    王瑛顿时悟了，他在高芷兰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兴奋道:“多谢娘子提醒！”


    高芷兰斜着看了他一眼，问道:“我提醒什么了？”


    她觉得王瑛就是在故意占便宜，又不是不让占，明着说呗，至于拐弯抹角吗？


    “提醒我在酒楼多放几个火炉啊！”王瑛解释道。


    “哦……”高芷兰低声说道。


    原来王瑛真是因为兴奋才亲她，并非是纯粹想亲她。


    呵，男人！


    王瑛一旦认真工作起来，挺可怕的，连娘子都能抛弃。


    他拿出纸币，在上面画出酒楼的布局图，然后摆放上足够的火炉。


    通过计算，王瑛得出一个很可怕的结论。


    由于火炉的数量众多，木炭的消耗量很大，这是一笔不小的花销。


    不仅如此，火炉的供热效果也不理想，离着太近会热，离着太远又冷。


    还有最关键的一条，火炉燃烧到最后会产生一氧化碳，会让人中毒。


    万一有人死在酒楼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直接点火炉不行，那就点暖气啊！必须是地暖，省钱又清洁！


    “青山、小石头、赵雄都给我过来！”王瑛打声吼道，满脸的兴奋。


    这几人穿着厚厚的棉袄，哆哆嗦嗦的走进来，一眼就瞄见了火炉，恨不得整个身子都贴上去。


    “老大，什么事？”赵雄双手捧着火炉，嬉皮笑脸的问道。


    他多希望王瑛纯粹是让他们来烤火的。


    “待会多叫几名弟兄，去买些铜块跟沙子！”王瑛郑重的说道。


    铜块？沙子？


    几人充满好奇。


    两盘硬菜？


    不亏是老大，总能别出心裁。


    油炸铜块，爆炒沙子，想想都流哈喇子。


    客人一口咬牙去，应该会终身难忘吧？


    “快去！”王瑛催促道。


    几人恋恋不舍的离开火炉，迎着凌冽的寒风走上街道。


    “官人，你买铜块跟沙子干什么？”高芷兰好奇的问道。


    “用不了多久，娘子就会知道的！”王瑛神秘兮兮的说道。


    并非他故意保持神秘，而是怕高芷兰听不明白。


    一个时辰后，高青山等人把铜块跟沙子都运了回来，整整有一大车。


    王瑛把东西全都搬进厨房，一门心思的搞起了研究。


    要想安装地暖，就必须有金属管件。


    王瑛把常见的金属对比了一下，铁的价格最低，但不容易冶炼，而且铁管容易生锈。x


    银的熔点最低，最容易冶炼，可银的造价高，而且硬度小。


    王瑛选择了铜。


    按照当下的技术，足以把铜块烧成铜水，然后把铜水倒入沙子制作的模具中，最后形成铜管。


    这是一项浩荡的工程，把第一批铜块融化就用了好几个时辰，制作模具又是几个时辰。


    王瑛一晚上没睡，才铸造出第一批铜管，他把铜管弯曲成盘，也才不到两平米。


    王瑛都绝望了，他的寝室内最起码要用五六平米的铜管，这需要将近三天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