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质问 X 绑架 X 熄灭
作品:《宇智波拯救世界2[火影]》 三代目的葬礼在长老团们的操持下举办得很是隆重,几乎木叶所有人都自发自觉地穿上了黑衣、裹上了白布走上了大街,前往慰灵碑。
街道上人山人海,却静默得落针可闻。
然而,火之国国主没有下达任何抚慰。
这是九院神斛在为宇智波出气——千手希音是否真的还在意宇智波是一回事,木叶在千手希音眼皮子底下灭了宇智波的族是另一外件事。
这触碰到了九院神斛的底线,若非顾忌希音,九院神斛绝对不可能轻轻放下。
希音当天便给九院神斛送去了口信,督促他必须表态,不许让三代的家人下不来台。
猿飞日斩作为火影,德行绝对没有问题,他不能因为对方在某些时候不得已的软弱便全盘否定他的功绩。
没有办法和成为和千手柱间一样的忍者之神不是猿飞日斩的错,这世上至今也不过只有宇智波斑一人可以和千手柱间媲美。
葬礼的晚上,鸣人冲进了希音的房间:“你为什么不救火影爷爷!?他们都说你当时明明在里面,可你选择了袖手旁观!如果你愿意帮忙,火影爷爷本来不会死的!”
“喂,鸣人!”身后,阻拦不及的卡卡西头大地拖着鸣人往外走:“你在做什么!?”
鸣人奋力挣扎着,因为过于激动,他甚至隐隐有九尾化的趋势。
希音正在看书,被鸣人这一打断,她阖上书看向鸣人。
这孩子和带土真的很像,卡卡西不止一次这样感慨过,连跑来质问时的神情都一般无二。
“鸣人,宇智波被灭族时,三代目也接到了风声,他选择了按兵不动。”
这是谎言,宇智波灭族的前后三代都参与其中,只是希音不能如此直说,这会破坏世界的命运走向。
鸣人的哭泣卡在了喉咙,连同卡卡西一起,两人甚至顾不上古怪的拉扯姿势,一起震惊地看着希音。
他们一边被这件事所震撼,一方面又被希音深不可测的信息渠道所震撼。
那么隐秘的事情,为什么千手希音依旧一清二楚?为什么这世界上好像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一般?她在木叶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音姐,你是因为责怪火影爷爷的袖手旁观才……”
“不是。”希音摇了摇头:“鸣人,日斩不出手是因为身为火影的立场让他不得不做出取舍,我不出手同样如此。你责怪我为什么不去救他的话,你是不是也要去责怪日斩为什么不出手救宇智波?你如果能理解他,为何不能理解我?”
“……可那是火影爷爷啊!音姐,火影爷爷那么慈祥,保护了木叶那么多人……”
希音再度摇了摇头:“对于你们来说,日斩是你们从小就存在的火影,是你们的心灵支柱,更是木叶本身的证明。可是对我来说,他是晚辈,我看着他从小长大到成为火影;于我而言,他是一个帮着柱间哥和扉间哥守护他们梦想的晚辈,于我并无特殊存在的意义。对不起,鸣人,我对他没有你那么深的感情,他没有到让我放弃考量出手的地步。”
卡卡西想,这就是千手希音,凉薄得让人心寒,就连当年带土去世,她的失态也只有短短的一瞬。
这些年来,她甚至从未去带土的慰灵碑前看过他一次。
“鸣人,如今火之国势大,其他国家被火之国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即便如此,火之国国主从未参与过忍界大战,你难道会去责怪火之国国主不帮忙吗?在这个世界,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你不该逾矩要求他人妥协。”
鸣人还小,这些事情也是希音第一次教他。
他哭了半天,才抹了抹眼泪说道:“对不起,音姐。”
于他而言,千手希音和他的母亲别无二样。他有了什么不解或者受到了委屈,第一时间想和母亲抱怨哭诉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希音当然不会苛责。
“鸣人,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我们会有自己的人生和选择,你未来也是。”希音俯身抱了抱他:“我很羡慕你可以为了一个目标不断向前的勇气,只是我已经不能那样做了。”
最后,卡卡西抱着哭得睡着的鸣人离开了希音的卧室。
希音重新坐回书桌前,复又翻开了书。
她又在看这个世界神明历史,神明相关典籍实在是太少,这百年间忍者世界已然进入了半科技时代,信息搜索还是很困难。
她拿着笔敲了敲桌面,实在看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后,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习惯性地将房间内部布上结界,她对虚空道:“出来吧。”
片刻间,宇智波带土不爽地出现在了房间中。
希音将书推到一边,起身垫着脚给他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发丝:“干什么去了?身上那么脏。”
她帮带土将皱巴巴的外套脱下叠起来放在一边,又从衣橱里拿出适合他的宽松外袍,示意他换上。
带土敞着手任她折腾,根本不搭理她手中的衣服。
他垂眸俯视着希音,一如既往阴阳怪气:“关你什么事?”
……这臭小子。
希音习惯性地无视了他的屁话。
带土冷哼:“那小子那么放肆你都不生气?是我的话,你早就教训我了吧?”
希音无语地将他黏着血的内衫扒下:“带土,说话要凭良心,我对你还不够纵容?木叶谁敢像你这样在我面前没大没小?”
“那是你心虚。”带土讽刺:“可你连为什么心虚都不敢承认。”
心虚的希音再度移开了目光:“……”
她去洗手间为带土打了一盆热水,将毛巾沾湿后,她回到卧室将杵着的带土一把摁坐了椅子上。
她则半蹲下身,细细地为带土擦拭着身上凝固的血液——这小子如果能自己去洗个澡最好,不过他显然没这个打算。
血液都是别人的,她没有在带土身上看到任何伤口。
带土等希音将水倒了回来后,才再度开口:“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倒是对你还不错,可惜在利益面前,他们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姐姐,是他们默认的九院神斛侮辱你吗?”
“带土!”每次听到带土提到九院神斛,希音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
“又是这样,只要提到那个男人你就会这样!”带土更怒,他拍案而起,居高临下地阴森森地看着希音:“那是不是我理解错了,其实你们之间压根不是强-奸,而是和奸!?”
他怒极冲心,这一直是他的逆鳞,提到便一定会发疯:“也是,你那么厉害,如果你不愿意,谁能强迫的了你!那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你和-奸的产物,还是你那可怜被带了绿帽子老公的不该出生的孽……”
“啪——”
带土的声音戛然而止。
希音抖着手,这一巴掌用了太大的力气,连她都感觉到掌心的疼痛。
带土被扇得头偏向了一边。
希音嘴唇发抖,理智后知后觉地回笼:“带土……”
“别碰我!”带土掐住希音带着治愈系查克拉的手,他的瞳孔早已变成了红色,独特的形状旋转着成型:“原来你有在乎的事情,只是我不在其中而已。”
“……”
“告诉我,你在意的到底是九院神斛,还是千手瓦间?我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房间内一片安静。
希音听着脑海中不断嗡鸣得警告,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带土肿起来的半边侧脸。
许久没有得到答案,宇智波带土面若冰霜,声音低沉:
“千手希音,我从小到大都做着同一个噩梦,我梦见我再一次被抛弃,成为了无依无靠的孤儿。是你虚伪地让我放下了戒心,让我有了安全感。结果最后,原来被我视若珍宝的你就是抛弃我的那个人。”
“千手希音,看我战战兢兢、自以为寄人篱下的长大,是不是给你带来了许多掌控我命运的快-感?”
“我的要求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难吗?我甚至可以不去在乎你对我的不管不问,任由宇智波斑实施他的计划。我唯一的祈求只是想不要这样可笑地活着,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父亲到底是谁,我的存在对我的母亲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折磨我!”
话说到最后,带土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凄厉。
这是一个孩子在索求他的人生方向,何其卑微。
他只是想要一个身份。
希音缓慢又僵硬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去和带土对视:“带土,你的亲生父母已经去世了,他们是我的下属,我答应了他们要抚养你长大……”
“哈。”带土大笑出声,笑着笑着,泪水却顺着眼角滑落:“姐姐,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是你逼我的。”
带土没有再给希音眼神,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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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音睁开眼来到另一个世界时,第一时间发觉了情况不对。
两边时间流速不同,如今她身体虚弱,希泽对她寸步不离,每次她睁眼,希泽定是陪在她这边的。
可这次她竟不知在何时被人绑在了石柱上,虚弱的身体让她连挣脱的力气也无。
她佯装还在沉睡,听着身边人的窃窃私语。
其他的世界意识和神明联起手来,对他们发动了总攻。
在无法直接参与其他世界的情况下,他们将如何对付他们的方法告诉了本界的人类,如今准备利用她先杀了希泽,再弄死她。
她的身上有希尔大哥准备的保命符,每次死亡只会让她的神格被削弱,最终导致神格的消散,而不会让她迎来真正的死亡。
希尔大哥再如何心狠手辣,他也不会做出真正会让母亲崩溃的事情。
而本界早就对她和希泽的存在充满复杂情绪的人类,果不其然地来了。
嫉妒、羡慕、恐惧、感恩、防备、好奇……种种情绪,最终交织成无边的贪念,所有国家联起手来,在全国百姓的支持下发动了军事行动,利用其他世界神明给予的武器短暂地控制住希泽后,他们抓住了昏迷中的希音。
如今,希音被束缚在雕刻着象征着王权的石柱上,台下却堆满了柴火。
希泽应约前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几乎是瞬间,他目眦欲裂。
天空瞬间阴沉着咆哮起来,可人类和异界神明们显然是早有准备,一层薄薄的结界瞬间笼罩在上空,压制了希泽全部的力量。
这个世界的国主们齐聚一堂,他们带着冠冕,站在高高的宫殿前,俯视着困兽般的希泽。
他们在享受着碾压神明的快-感,都露出了令人厌憎的笑容。
“放下她!”希泽怒吼,他的理智摇摇欲坠。
可希音身边同样结界重重,来自于其他世界神明和世界意识联手制作的囚笼逼的希泽走投无路。
他不敢轻举妄动,希音如今的身体,对方但凡做点什么……
“邪祟,想让我们放了你的同伙,你总要拿出点诚意出来。”高台之上的一名国主挺着大肚,毫不掩饰他的贪婪。
希泽冷冷地看着他:“你们想要什么?”
“把你的力量全部注入这颗心脏。”另一名国主指了指希音上方巨大的心脏:“这颗心脏是神明赐予我们的,用于吸收你们两个邪祟的作恶之力,我们会利用你们邪恶的力量来保护我们的子民!只要你交出全部的力量,我们就放你们走,并且对你们既往不咎,如何?”
如何?
希音讽刺地看着天空之中遮天蔽日的心脏。
我们守护了生灵整整千万年啊……我们为了你们殚精竭虑,无时无刻不再维护着世界的正常运转,阻拦着其他世界神明的入侵。
希泽作为意识收敛起了一切该属于他的情绪,用最赤诚的心保护着你们,他学会掌控力量的第一件事,便是给你们制造出了净土,希望你们哪怕今生有无法完成的遗憾,来世也可以得到圆满。
可是,在你们的口中,我们是邪祟、是压迫你们的存在。
而你们“宽容”地对我们“既往不咎”。
可笑……
太可笑了……
“我不同意。”希音虚弱却不容反驳地说,她看着希泽,一字一顿:“希泽,我不同意。”
希泽神情里闪过痛苦。
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当希音在对方手里时,他就只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上方的国主们对视着冷笑着,其中一名国主嘲讽地挥了挥手,下一秒,希音周身火焰升腾而起。
——这根本不是针对身体的火焰,而是灼烧灵魂的烈焰!
撕心裂肺的疼痛瞬间袭上希音的脑海,她的神经如同被活活烫熟的动物一般试图蜷缩起来,却因为被束缚着动弹不得。惨叫被她强行压下,然而额间的冷汗和忽然惨败的脸色无一不昭示着她如今成熟的痛苦。
希泽双目瞬间通红:“……住手!”
他的声音发着抖,而后整个身体都在抖:“你们住手!不要伤害她,有什么冲着我来!”
国主笑意盈盈地说:“的确是该冲着你去,若不是你这个脏污的存在,这小美人也不会遭受这种这么。怎么样?不愧疚吗?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因为你吃苦吗?”
希泽心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曾经有许多人说,他的存在会给他人带来不幸,他就是一个脏东西,就该孤独地一个人去死。
他不懂为什么他们那么恨他,明明他是世界意识,他们都是他的子民啊……
后来,是希音告诉他他不是,告诉他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最光明的存在。
是希音用爱包裹住了他,给了他全部的力气去爱着世间万物,去成为一个博爱的神明。
神爱世人,可世人呢?
希泽恨意滔天,他用尽力气才挤出声音:“……你先住手!我可以答应你!”
“不行哦~”国主们神情里的恶意与嘲讽不加掩饰:“她是你的妻子吧?她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她总该受点教训。或者你跪下来求我们,那我们可以考虑考虑免了她皮肉之苦,怎么样?”
“我不同意!”希音嘶哑着怒吼。
怎么可以!
和希泽相伴那么多年,就连几千几万年后的重逢,希泽都是永远高高在上的神明。
他那般的骄傲、强大,谁都不能让他下跪,谁都不可以折辱他的尊严!哪怕是她!
然而下一刻,希音充血的瞳孔中倒映出那个强大到无懈可击的男人重重地跪了下去。
希音抖着唇,嘶声力竭“——希泽!!”
国主们却很满意眼前这个戏码,他们大笑着停止了灼烧着希音的火焰。
紧接着,在场的大臣们与士兵们都笑出了声。
王宫外的普通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听着笑声,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快乐。于是,这笑声阵阵地传遍整个京都。
每个人都在欢欣鼓舞,彷佛在他们的努力下,他们一起战胜了敌人。
“……希泽。”希音的泪水布满整张脸,她死死地盯着希泽:“你给我起来。”
希泽对着希音露出了温柔的笑容,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缱绻的爱意。
这个身姿挺拔、从未低过头的神明直直地跪在地上,附身做出臣服的姿态,平静道:“你们放她离开,她如今比普通人还不如。只要她安全了,我会把力量全部都给你们。”
“不要做梦了,邪祟。”一名大臣不屑地啐道:“没这个女人的话你会乖乖听话?我奉劝你少打什么鬼主意,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里,你没有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另一名大臣接口道:“你现在立刻交出力量,不然……”
他□□着:“你的妻子长得真不错啊,你再敢耽误一次,我们就脱她一件衣服。等脱-光了,我们就把她扔进军营当妓-女如何?”
希泽双拳握得死紧,他的眼神阴鸷得再无半丝光亮,如同吸收一切的黑洞。
他看向说话的大臣。
那大臣被吓得后退一步,而后察觉到自己的怯弱,勃然大怒:“大胆邪祟,来人,把那女人现在就给我——”
他话音未落,就见希泽缓缓的拿起他们早已准备好的、被其他世界的神明赋予神力的刀,抵在了自己的胸口。
出乎意料的,原本疯狂挣扎着的希音突然平静了下来。
她说:“希泽。”
希泽拿着刀的手一顿,他的视线之中,他此生唯一的挚爱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极美极美的笑容。
希泽瞳孔猛然放大。
“不——”
他疯了一般冲向希音。
漫天的血。
刺目的红。
他此生唯一的光浑身都是血,好多好多,像是要将全世界都染红。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希泽。”希音轻声说:“为我报仇。”
我和你说,作为世界意识要爱世间万物。
是我错了。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和平的资格。
清脆的响声在虚空中响起。
希泽一点一点缓慢地抬起头来。
他的光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