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的餐点都上齐了, 小朋友那一桌这回也坐了七个人。


    店长出来告诉程澜，“深圳那边接到六叔公他们了。程芳说会安排妥当，让老板你放心。”


    程澜点点头, “我知道了。”


    晚上悦悦和小哥哥、小姐姐们玩了一圈回来。


    进门的时候心虚的低头看看自己又变得脏兮兮的T恤和短裤。


    舒敏正好看到，不由笑道：“你也有知道怕的时候啊？”


    前两天小丫头被她妈收拾了一回。不打也不骂，就让她自己洗衣服。


    抬个小板凳坐在盥洗室, 程澜把洗涤剂倒进温水，让她自己俯身搓洗泡着的脏衣服。


    悦悦开始不干。拿手指着家里的儿童洗衣机，字正腔圆的道：“洗衣机。”


    “太脏了，晓华姐也得先搓一搓才能放进去的。搓——”


    悦悦委屈巴拉的搓了两分钟, 效率当然是0。


    她哪懂得怎么洗衣服啊？就是学着大人平时的样子，不得要领的动作呗。


    但因为程澜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又不敢偷懒。


    这么来过一次，她就爱干净了不少。


    吃西瓜都知道低着头吃，免得滴到衣服上了。


    今天是那么多人一起玩，一时兴奋又给忘了。


    悦悦进了房间就扑进程澜怀里认错, “妈妈, 错了——”


    程澜把她从怀里扒拉出来，大热天的！


    “妈妈错了，妈妈哪错了？”


    “妈妈, 我错了。自己洗——”


    等妈妈给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


    悦悦把她专属的小板凳抬去盥洗室，然后又拖出她专用的小洗衣盆。


    程澜给她放了点水泡着, “泡着, 先泡5分钟会比较好洗。”


    “哦。”


    有五分钟的空档，悦悦出去坐在客厅地板上学着打盘腿。


    她想像妈妈一样不用手，直接用腿的力量站起来。


    高煜在沙发上看《乌龙山剿匪记》。


    看到她这么干赶紧把她拉起来道：“你别这么干, 你骨骼都还没长好呢。怎么，衣服就洗好了？”


    悦悦瞪着爸爸，然后眼睛一亮，“爸爸洗——”


    她朝盥洗室看看，妈妈已经去书房接电话了。于是使劲儿把高煜往盥洗室拖。


    “爸爸、爸爸、好爸爸——”悦悦撒娇地道。


    高煜被她拉了进去。


    “爸爸不帮你洗，自己的事情得自己做。不过爸爸可以教你一个洗衣服的好办法。”


    程澜接了电话回来听了这句话，站在客厅那边问道：“你准备怎么教她？”


    她知道他要怎么教女儿。磨不过女儿撒娇，准备教她用教踩呗。


    上次悦悦洗的衣服肯定是她返过工的啊。


    让她自己洗，不过是让她知道晓华表姐给她洗衣服的辛苦，让她爱惜卫生。


    高煜这么教，她没准还觉得用脚洗衣服挺好玩呢。


    高煜其实听到程澜的脚步声了，正准备告诉悦悦‘妈妈来了’，然后躲出去继续看电视剧。


    程澜道：“悦悦，五分钟了。”


    悦悦只好坐了下来，苦哈哈的开始洗衣服。


    高煜给程澜赔笑，退了出去。


    他们说好了的。他在女儿面前一点原则都没有，所以程澜教育女儿的时候他不准出声。


    等悦悦洗了几分钟过来告诉程澜，程澜对高煜道：“你去检查一下，我出去看看。”


    高煜心道：什么检查一下，就是叫他去替女儿返工。


    这结果不还是他替悦悦洗衣服么。


    程澜说完就出去了。


    悦悦道：“妈妈，哪去？”


    “妈妈去看看他们用火有没有安全隐患。”


    她做不到时时来查，但也不忘给用到明火、暗火的地方装上监控。


    来了，就挑个别人认为不太可能的时间去看看。


    别看她现在这么大的家业了。一旦出一次意外，就可能让她呼啦啦好似大厦倾的。


    不管私人会所还是超市、俱乐部、仓库，火灾都是最大的隐患。


    第二天，头回来广州的有十来个人留了下来准备多玩两天。回头这边会安排车送他们。


    程澜等人则得赶去深圳的度假村了。


    还有两天开业，老板总得提前去把所有的事情捋一遍。


    早上八点四十出发，十二点抵达正好吃午饭。


    午睡起来，众人开始游览占地30亩的度假村。


    说是村其实还是小了点，凑活吧。


    跟五星级酒店的底楼庭院也就差不多大小。可目前就只有这么大的地皮转让啊。


    看到依托原生态打造的度假村，程澜道：“除了酒店和网球场这些建筑，这山啊、水啊，变化也不大啊。”


    萧应道：“我给你拍照了，各个阶段都拍照了。来，你慢慢看。”


    他让人挂了出来。这么一对比变化就很明显了。


    而且光是那个24层楼高酒店耗资也不菲啊。


    程澜点头，“行，今天转给你500万。下个月、下下个月的1号再各转400万。”


    萧应比着大拇指道：“老板耿直，不愧是川妹子。”这算是提前一个月结清了。


    胡思宁和小鱼儿几个大的怂恿康庄和悦悦过来问程澜：“妈妈|干妈，可以、划船么？”


    程澜道：“等太阳下山吧。到时候你们七个人，只要能找到四个安全员就可以。”


    康庄挠头，安全员是什么？


    倒是去泳池游过泳的悦悦知道，“救生员。”


    他们回去告诉大孩子们，然后高煜、韩江波、肖晚、程杳就被抓了壮丁。


    公安部大院游泳池的安全员也有女的。


    肖晨对躲在河边树荫下纳凉的肖晚道：“姐，一会儿我去就好。”


    肖晚笑了笑，“好！”


    等肖晨走开，程杳道：“你弟转性了？”


    肖晚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想在程澜姐面前挣表现。”


    “嗯？”


    “他想去漂亮国。之前考军大没考上，又想让外公给他弄保送名额。外公没有答应。他在营地听说有几个成都军区的老兵退伍后去了程澜姐北京的会所当保安，收入还可以。后来其中又有两人去了漂亮国，一个月能寄大几百刀回家。”


    先是找妈妈。妈妈说她在程澜姐那里没有面子，人家寄化妆品都不给她寄。


    外公同样没答应替他找程澜姐，还是让他好好复习。


    但他觉得像小舅考上了军大，还两次上过战场现在也只是个副营长、即将升营长而已。


    而且外公又不肯帮他忙，他就是考上军大，以后前途也有限。


    昨晚又找到她头上，让她帮忙说几句好话。因为程澜姐好像还挺喜欢她的。


    臭小子当时还感慨，早知道程澜姐前程这么远大，当年他也该提前抱抱大腿的。


    程杳挑眉，“他连我小外公的副营长都看不入眼啊？”


    “是啊，好高骛远的。他自己连考都考不上呢。就他那性子，程澜姐会给他办工作签证去漂亮国才怪了。”


    如果是程澜姐给办的工作签证，去漂亮国出了任何事，妈妈不都得找程澜姐的麻烦啊？


    程杳反应过来，“这么说他不是凑巧这些天休探亲假，是故意挑了这日子回成都的啊？”


    “嗯。”


    程杳道：“我说句实话啊，你弟弟出国你们全家应该都不放心。外头诱惑很多，陷阱也多。就是我小姨都有一次差点就掉坑里了。”


    肖晚道：“嗯，说说。”她还真有点好奇什么人能坑得了程澜姐。


    “当时学校舞会嘛，我拉了小姨去。我跳舞的时候，有人在天台上散了一支女士烟给她，一个班的同学。我小姨不抽烟，但社交场合试一下也不是太抗拒。但她看了一下其它人的反应，感觉不是普通的香烟，就说自己咽炎有轻微咳嗽，现在不敢抽烟。”


    那人还是把烟硬塞给了她。


    她把烟收着，后来拿去检测，里头有大|麻的成分。


    那之后，小姨对那个同学和她周围的人自然是敬而远之了。


    肖晚道：“这不是害人么！”


    程杳有些不好意思，她爸私底下还在漂亮国开烟馆呢。


    “嗯，漂亮国很多人都觉得那不是毒品。有好些州都在呼吁合法化。你觉得你弟弟出去，这种诱惑他抵挡得住么？”


    肖晚变了脸色。


    她之前知道这事多办不成，所以压根没打算去找程澜姐说。


    听程杳这么一讲，漂亮国还真不是小晨能去的地方。


    她匆匆找到正在浴足坊和高爷爷、程家六叔公一起泡脚的外公。


    林爷爷皱眉道：“急匆匆的做什么？每临大事有静气。就你这样还去财政|部呢？”


    “是，外公，我一时情急了。”


    高战清道：“没事儿，有什么事说就是了。或者把你外公叫出去说也行。”


    肖晚道：“那倒不用，就是刚才程杳告诉我一件事。”


    她弟的德行，估计眼前两位也不是没有耳闻。她也就家丑不怕外扬了。


    林爷爷看她有事要说又不出声，便让个给他们按摩脚的技师先出去了。


    肖晚这才巴拉、巴拉把程杳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种事防不胜防的，绝对不能让小晨过去。他之前还说过早知道86年有大赦令，当时他就该跟着程澜姐一起偷渡过去。我还听到他和人讲电话说如今偷渡需要两万人民币呢，贷款出去得两年内还清。”


    个老爷子都变了脸色。


    高战清和六叔公变脸色是因为程澜一贯是个报喜不报忧的性子。


    在外头遇到事儿，只要是能解决或者没出大事儿，她都不会说。这还不知道孩子在外头遇到多少事儿呢。


    而林爷爷则是彻底的不放心外孙了。


    本来他给了外孙一千刀，他没有胡乱花了，林爷爷还挺欣慰的。


    难不成他是准备攒起来，万一程澜这里不成就偷渡过去？


    他几个孙辈，小翰还小，但岁看老应该也差不了。毕竟是梁教授在亲自管教。


    那最不成器的就非肖晨莫属了。


    军中考军大竞争已经非常小了。一般来说，都是考不上大学的才会去当普通士兵。


    可两个舅舅还托人给他弄了复习资料，他也没考上。


    就想着保送的名额。


    他又没有立功，凭什么去抢人家立功人员的待遇啊？


    如果他自己争气，长辈能扶一把会不扶么？


    就譬如小晚，自己争气考上了中央财经大学，成绩也不错。


    家里自然是要想办法托她一把的。


    他也不是铁面无私到丝毫不讲人情的地步。可自己得争气啊！


    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让他舍了一辈子的名声去给他弄保送军校的名额？


    军区大院里的孩子一个个可都是自己努力考大学的，其中还有省状元呢。


    澜澜更是一路京大+哈佛。


    就是肖晚和林墨考的大学也不错。


    他可做不出替外孙去抢前线拿命立功的、普通出身士兵的保送名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