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扭扭捏捏的模样，仿似又变成了之前那个毒妇，还不如扮作男装。


    殷启颇是不耐道了句:“莫说胡话。”


    “……”


    两人话语间，钟大夫已被请入王府内。


    钟大夫在淮州可出了名的医师，乃是太医院告老还乡退下来的老太医，医术口碑绝佳，寻常人请都请不来。


    老头儿一来，凌姝心头紧张不已。


    哪怕妆造再像，可这气息脉搏骗不了人……


    钟大夫的确也诊出了个一二，要不是王妃面色奇差，他都要怀疑王妃装病？


    钟大夫好歹也是宫中出身，年轻时就是个人精，不然怎么在皇宫里头混。


    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凌姝的小心思。


    后宫嫔妃什么招数没有，眼下一看怕是下了十足的功夫，想要装病博得王爷怜惜宠爱。


    想不到堂堂淮南王妃，竟然不受宠到，要装病博得宠爱？


    人家后宅家事，犯不着惹不痛快，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想通这层，钟大夫也不打算拆穿凌姝，顺着她的意思给其台阶下。


    “王爷，王妃这病来得蹊跷，怕是突发恶疾。老夫先给开几副安神镇心的药，改日再来复诊，娘娘需安心静养才是。”


    一句话，前后谁也没得罪。


    一切还是得看王爷的态度。


    殷启点头，心下多少有些烦闷。


    方才替她把脉时，确实有些气虚体弱，身子骨也不似常人健壮，而且钟老也开口了，凌姝怕是真病了。


    深更半夜，一个妇道人家待在停尸房验尸。


    虽不曾碰到尸体，但入夜后寒气重，怕是过了尸毒撒煞气，又一宿未眠，身子骨弱些也是常理。


    钟大夫没有揭穿她，凌姝心中大石总算落下。


    钟大夫一走，凌姝干脆有恃无恐地，假装剧烈咳嗽，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妾身身患恶疾，王爷日后万万不能踏进这院子，你快走。”


    “……”


    殷启好歹也是个男人，堂堂王爷犯不着和一个病弱女子怄气，索性道了句。


    “本王走便是，王妃好生歇息，若是有事，派人前来通报一声即可。”


    言毕，又对碧秋吩咐道。


    “照顾好你家主子。”


    “是，奴婢遵命。”


    言毕，果真头也不回的走了。


    凌姝一阵错愕，殷启居然这般好说话？


    嘿嘿，看来这男人是一刻也待不住！


    凌姝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欢呼，殷启前阵子的态度，着实弄得她一阵迷糊，这才是正常态度嘛！


    不过，这般装病也不是个事。


    看来，得提前安排纳妾一事！


    翌日一早，凌姝便遣散下人，精心画好病态妆。


    妆容比昨日更是憔悴，眼底带了些细纹淡青，就是法令纹也加深了不少，病老憔悴妥妥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为了显得逼真，连走路都让人搀扶着，三步一喘气。


    下人瞧见，越发不消停，背后里议论纷纷。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道。


    “王妃一早便命人去城中各家各户，还有淮州驻军的部将府上送帖子，说是邀请各家小姐过来品茶对诗。”


    “娘娘这是何意？”


    “昨日钟太医可是来瞧过，说时娘娘身患恶疾……”


    “今早一瞧，娘娘怕是……”说时，四下一扫小声继续道:“怕是命不久矣。”


    “那让娘娘还让各家小姐姑娘过来作甚？”


    众人不解，却也不敢耽搁茶会。


    糕点茶水一一都给备妥当了，免得丢了王府的面子，事后被管家责罚。


    至于凌姝，这会儿正忙得不亦乐乎。


    她一边挑选各家小家，一边上送请帖。


    各家姑娘都不错，虽不似京中仕女大多都名门望族，但也不乏风姿绰约、粉妆玉琢的美人儿。


    特别是武将门下的小姐儿，个个英姿飒爽好不可爱，看得凌姝一阵欢喜。


    听闻大部分都心悦殷启，只不过碍于原身的手段，才没有前赴后继扑上来。关键家世背景还能帮助殷启招兵买马，某人一定很乐意娶进家门。


    若是一个不够，就纳两个！


    两个不够就三个，到时候也就无暇顾及她这个病秧子。


    很快各家姑娘都收到了请帖，左右打听一番，有这门心思的各家小姐，纷纷准备盛装出席。


    凌姝特地挑了殷启在家的日子，开茶会。


    这样一来，小姐姐们更容易邂逅。


    而难得休息一日的殷启，本想趁空闲时日，一举拿下凌姝——正所谓，借病乘虚而入。


    没想到，凌姝请了这么多莺莺燕燕过来？


    殷启一阵恼火，若是以往，他还会觉得凌姝懂事乖巧。甚至会趁机拉拢势力，笼统不过纳个妾而已。


    但如今有了系统，拿下凌姝一个就够了，何必再借他人之手？


    不过转念一想，正好借这个时机，独宠她一人，长长淮南王妃的气焰和风头，对方应该会感动的五体投地吧。


    茶会那日，一贯清冷的王府难得热闹起来。


    桃红柳绿姹紫嫣红，个个是美不胜收看得人赏心悦目，特别是少女们轻盈的笑声，如黄鹂鸟一般清脆可人。


    看什么殷启，小姐姐们不香吗？


    凌姝一出来，一个个便上前请安。


    凌姝一袭素寡衣裙，面色黯黄憔悴。


    在旁人眼里仅抹了个红唇，却怎么也掩盖不住病气，加上时不时弯腰驼背咳嗽，甚至比旁边的丫鬟还要寒碜。


    众女子早就听闻王妃不受宠，不少人对原身又蠢又坏的性子，更是鄙夷。


    此时见凌姝如此，难免心高气傲，面上尽是不屑与轻浮。


    凌姝缓缓坐下，将在场女子的表现，一个不漏看在眼里。


    将来好长一段时间，都是同府室友，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也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选妾起码也要有个分寸，最重要一点，不会随便来招惹她！


    “娘娘，你可是身子不适？”


    一个模样靓丽的女子满是担忧上前。


    此女正是她和女主凌瑾瑜的共同的朋友——周淑仪。


    周淑仪对凌家两姐妹，可谓是又羡又恨。


    凌家嫡长女自从被宣进宫中，便平步青云成了皇贵妃，万千宠爱于一身。


    嫡次女更是由陛下指婚，进王府当了王妃，哪怕性子恶毒，淮南王照样得娶她当正妃。


    周淑仪又酸又恨，都是一同长大的好姐妹，怎么就独独落下了她？


    凌瑾瑜也就罢了，凌姝哪里比得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