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白未清悲惨的曾经
作品:《三生有幸,与君知》 面对着白未清爹娘的恳求,那些村民仍然是无动于衷,为首的那人甚至还把她爹的一双手踩在脚下,碾压摩擦。
他嘴巴动了一动,吐出一口痰来。
“呸,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既然想死,那就都给我死了好了。”
随即便抬脚对着她爹的脑门上一踩,将他踢翻在地。
爹爹捂着脑袋,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旁边的村民看了都哄堂大笑起来,随即便上去一人一脚。
“别打了,别打了。”娘亲撕扯着白未清身上的绳索,看着爹爹倒在地上任人欺辱,左右为难,最后在那帮人打的更狠的时候,跑了过去。
那群人终于停手。
爹爹被踩得奄奄一息,七窍流血,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却还是看着白未清所在的方向,想要尽力爬起来,嘴巴一张一合,鲜血流到颈部,在地上蔓延开来。
“真是晦气,我们走。”
“爹!”
“孩儿她爹!”
年幼的白未清看见自己爹爹被人打的就剩下了一口气,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和自己的娘亲同时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
她想下去,想去抱抱他们,可是没有办法,她只能任由眼泪淌下,流进嘴里,真咸真苦。
这八个人,她记住了。
娘亲抱着奄奄一息的爹爹,死命将他往自己怀里靠,抚摸着他的脸颊,轻轻替他擦去血迹,泪水决堤。
明明是那么爱干净的两人,此刻却如此狼狈。
“禾儿,扶我起来,去救我们的孩子。”爹爹轻声唤着娘亲,用手擦去他心爱的人脸上的泪痕。
“嗯。”娘亲坚定的点了点头,扶起了爹爹。
“爹,娘。”白未清无助的哭着,喉咙像被掐住了一般,说不出一句话,
“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在一起,不要怕,爹娘在呢。”爹爹和娘亲同时抚摸着她的脸颊。
熊熊大火中,三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爹爹和娘亲在外,为她围成了一堵人墙。
后来,桃花林一个漆黑的小孩坐在石头上,整整哭了三天三夜。
“我的小未清,你知道爹娘为什么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为什么?”
“因为爹娘希望你做一个正直,心如明镜的人,未妨惆怅是清狂,你的名字便是取自这句诗,爹娘同时也希望你好好长大,未来的日子有人陪伴你,爱护你。”
爹爹和娘亲被尽数烧成了灰,灵力涌出,护住了白未清,她身上捆绑的绳索也被大火烧断了,待火熄灭后,这才逃了出来。
带着想要复仇的愤怒,和她的爹娘想要她活下去的愿望,她决定尽力活下来。
但从此她便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日日夜夜。
她饿了就捡地上的果子裹腹,渴了还是捡地上的果子止渴,席地而睡,晚上常常被噩梦惊醒,脸颊上,常常挂着泪痕。
就这样,过了一年。
这年冬天,桃花族闹饥荒,白未清所在的这片桃花林开了花后却并不生果子。
她饿了三天三夜,眼下乌黑,嘴唇干裂,终于忍不住赤着足踏出了这片林子。
顺便捡起几根断枝,掩盖自己的身形。
白未清从未想过这片桃林居然会那么大,她走了很久很久,一直走到了晚上。
终于,她借着月光,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了一堆桃子。
她欣喜若狂,因为她实在是饿坏了,所以她什么也没想,甚至连自己手中用来隐蔽身形的桃枝都无意中扔掉了。
白未清跑着过去,捧起桃子,随后便跌入了一个陷阱,陷阱下面铺满了荆棘,她一碰到,全身皮肉便绽开了,血流的荆棘上满是。
她疼得忍不住哭了起来,但也不敢随意乱动身子。
要是爹娘在,该多好。
有美味的饭菜吃,还有一个个的桃子。
还有暖暖的被窝。
白未清舔了舔嘴唇,感到一阵一阵的头晕目眩起来,她害怕了,挣扎着想要寻找那些随她一起掉下来的那些桃子。
手边便有一个,她急急的将它握在手心,正要吃的时候,那个桃子便化为了一股灵力,在她面前,消散而去。
这是幻术。
白未清心里凉了一截,翻身坐了起来,她已经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
还有五个桃子。
白未清再次去拿身旁的一个桃子,幻术。
腿旁的两个桃子,都是幻术。
背后的一个桃子,幻术。
还剩下最后一个了,白未清心里的忐忑,期待和害怕交杂在一起。
“爹,娘,保佑保佑我吧。”白未清双手合十,眼眶发红。
她小心翼翼的探过身去触摸着脚边的那个桃子。
指尖触到那毛茸茸的触感。
白未清像做梦一般,随即拿起来放进嘴里咬上一口,感受着桃子的汁水在嘴里弥漫的感觉。
她无声的哭了,双手紧握着那个被咬了一口的桃子。
“爹,娘,是你们在保佑我吗,我活下来了,但是我三天没吃饭了,我想吃你们做的饭菜了,未清以后会听话的,会听话的,你们不要抛下我好吗?”白未清泪如雨下,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手上的桃子也只被咬了一口。
她算了一下,这个桃子一天咬两口,可以撑五六天呢,她得活下去。
过了很久,白未清哭着哭着睡着了,嘴里还喃喃的说着梦话。
她又梦见了那一夜,爹娘葬身火海的那一夜,这一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悔恨和愤怒当中度过。
她会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八个族人的脸,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她总有一天会杀了他们为自己的爹娘复仇。
她有时候还会想,要是她当时没有哭喊,是不是爹娘不会死了呢?
这一夜,外面繁星点点,方圆十里外一户人家灯火通明,就像白未清以前的家一样,温暖。
若是她的父母还在的话,估计这个时候还在讲故事哄小未清睡觉呢。
白未清躺在漆黑的洞里面,蜷缩着身子,眼泪冻在了她的脸上。
一连过了七天,没有一个人发现白未清,桃子早已吃完,她用手扒开层层密布的荆棘,把手上的桃核埋在了最下方的土壤里。
“小桃子,谢谢你让我撑了这么多天,我也希望你有个家,不要死在这寒冬腊月里。”
白未清边埋边默念着。
这些天,她不是没想过要爬出去,可一次一次的失败了,这个洞的高度实在是让当时还小的她望尘莫及。
每一天睡在荆棘丛上,伤口遍布全身,一次又一次的碾压,伤口从未愈合,早在两天前,已经溃烂。
这一天夜里,她发起了高烧,这一烧,便让她昏睡了三天三夜。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了,身上盖着厚厚的温暖的被子,头上敷着冷毛巾。
桌子的旁边,还放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
她咽了咽自己干痛的喉咙。
这是,家的感觉,久违了。
这一年,她遇到了自己的养母,养母住在一个茅草屋里,就是那一夜白未清掉进洞里之时,方圆十里外灯火通明的那一家。
她养着伤,对于养母对她的好从戒备慢慢转为了接受,也在养母的教导下,学会了一些法术。
等她伤好了后,才得知,养母那一天是见一只小兔子掉进了她所在的那个洞里才发现她的。
白未清精神好了很多,也开始会像普通的小孩子一样嬉笑打闹了,只是更长的时间会坐在石头上发呆。
这一坐,便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