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了？”女医生嘲讽冷笑：“没钱你冲什么大爷？别在这闹事，不然我就叫保安把你们撵出去！”


    “我给！”季楚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工作这几年，省吃俭用，他还是有点积蓄，谭大勇那边的钱应该还没花完，凑一凑也许不成问题，实在不行他就去借。


    “手术费我掏了，一辈子没当过大爷，今天我就充一回大爷，但是你，必须道歉，我看你没带工牌，应该只是个实习生吧？如果我去卫生局投诉，你的实习到这就结束了。”


    没钱，就算闹到卫生局也无非是批评教育，可如今有了钱，这事到卫生局自然会翻转个局面。


    “你说投诉就投诉啊，卫生局你家开的！”


    真是死不悔改！


    季楚走到她面前，最后一次警告：“这可是你说的，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你！”


    看着季楚恨不得要把她吃了的眼神，再加上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女医生也有点害怕，毕竟她是实习，也不是正式医生。


    可她认为这件事她并没有错：“好，就算我态度不好，可我也是实话实说，如果所有的医生说实话病患就接受不了要去投诉，那我看医院也不用开了！”


    季楚的眼睛就快冒出火光，这要是个男人他早就动手给他两拳，但他不是黑社会，做事得讲理。


    “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中年男人在一众白大褂的尾随中快步走到诊室门口。


    他看着季楚，又看看漂亮的实习女医生，严肃的开口：“这里是医院，在这里大呼小叫像什么样子？”


    “你是谁？”季楚此刻只有满心的怒火。


    男人挺直脊背，顿时高傲不少：“我是科室主任赵光，不知道我们的医生做了什么，让这位患者这么生气？”


    “赵主任是吗？”高琦先一步开口，走到赵光的眼前，再次露出标准的姨母笑：“正好我们也想去找你汇报一下情况，这位女医生说，有钱看病，没钱丧命的言论，不知道是不是医院的意思？”


    “我没说！”


    女医生立即开口反驳。


    高琦笑道：“你不用不承认，这里这么多人都听得很清楚，你想狡辩恐怕不行。”


    “我！”


    赵光瞪了一眼女医生，再次看向高琦：“请问你是患者家属？”


    “算是吧，这位母亲的女儿，是前段时间山难的遇难者，听说病情恶化，急需手术，但她目前经济困难，确实也拿不出来钱，可这个女医生非但不同情好好安抚，还说让买点好吃的省得小姑娘到地府做个饿死鬼，这番言论，恐怕不是医院做事的态度吧？”


    周围的病患立即跟着起哄，纷纷谴责女医生没人情味，冷血。


    赵光眼见事情闹大，此刻只能选择息事宁人：“这……确实是我们管理不善导致，没有给实习员工做好思想指导，才会发生这样的事，实在抱歉。”


    “出了事就推在实习工身上，这样做事恐怕也不妥吧？”季楚斜眼看着赵光，说什么管理不善都是托词，医院想借此推脱责任，季楚第一个不答应！


    “您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但当务之急还是先处理患者的事吧。”


    赵光选择避重就轻，先把众人的目光转移了再说。


    “这位母亲，关于你孩子的情况，我跟主治医生已经沟通过，经过深思熟虑的考虑，后期的费用确实不是你可以承担的起的，我们也是考虑到你的家庭情况，我们的医生出言不逊，给你造成的伤害，我替她给道歉，还请你谅解！”


    赵光想扶起这个女人，但她却紧紧抓住赵光的手：“医生，我不怪她，我只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吧，她是我的希望，她不能死，她才五岁啊！”


    “我知道，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我非常能理解你的感受，可是换位思考医院也有难处，真的不是我们不帮忙，确实是我们没有这个能力，之前我也问过你，是否买过保险，可你说没有，那这个费用就需要你完全承担，我们也不希望看到这么小的孩子遭这么大罪。”


    季楚的情绪算是多少缓和了一点，别说，这个赵光还真有点科室主任的气概，至少在处理公关危机上，他还是有两把刷子。


    高琦也能瞧得出来，本来是质问他工作态度，他却转移视线对准患者，如今的群众都已经跟随赵光转移到了这个可怜母亲的身上，完全忘记了那个女医生欺辱患者的事实。


    这样岂不是又会把事情扯到费用上，无非是个死循环。


    但季楚怎么能让他称心如意？


    “赵主任，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己任，仁心仁术，受人尊敬，可孩子现在明明有救，你们第一时间不是说先做手术救人，反而是让家属放弃治疗或者转院，这就是所谓的仁心仁术吗？”


    “这……”


    “怎么？连你也要告诉我，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没钱的人就只能没命，吗？”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也许我们的言辞确实有不当的地方，我在这里表示深深的歉意，但每位患者的情况不同，这也是综合考虑过后才会给出家属意见，当然，这只是意见而已，我们只能把实际情况告知到位。”


    刘程眼睛转了一圈，伸头出来开口道：“高处长，我记得当时救助幸存者的时候，县里市里都批了点救济金来着，怎么会花的这么快？咱们要不要通知县卫生局查一下，这毕竟是国家的钱，得仔细点吧。”


    赵光立即揪住问题重点：“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每一笔费用都有单据证明，确确实实都是用在了患者身上，可每个患者的实际情况不同，花费自然也是不同的。”


    高琦一愣，突然明白刘程这话里的意思：“也是啊，卫生局的奇局前两天还询问我小叔的病情，看来我得趁此机会给他说明一下情况，不管怎么样先查一查再说。”


    季楚忍不住偷笑，这俩人脑子转的真快，够鸡贼的！


    一听奇局两个字，赵光立马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小周！你马上跟患者道歉！身为医生，怎么能跟患者这么说话，理应好好规劝以安抚情绪为主，要是今天这位母亲因为你的言辞出了什么事，你难辞其咎！”


    赵光立马调转枪头，把女医生一顿吼。


    “主，主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