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之前在皇宫里睡着了的小巫女吗？”


    “叫什么……姬神……”


    “姬神桔梗。”


    “对对对，换了身衣服我差点认不出来了……”


    直播间里。


    此刻弹幕正不断刷屏着。


    这副画面十分唯美，简直如水墨画一般。


    再配上悦耳的童谣，这一幕先得很治愈。


    而画面里，姬神桔梗的歌声也吸引了秦羽。


    等待的过程是枯燥无味的，忽然有一个人在樱花树下唱着童谣，拍着皮球，让人的眼神自然而然的就在落在她身上。


    当然，这个拍皮球的人稍微丑一点，或者唱的歌是跑调的，那就另当别论了，很煞风景。


    秦羽没有去打扰她，而是静静等着姬神桔梗把一首完整的手球歌唱完。


    而这时，姬神桔梗也看到了秦羽，抱着手球一脸高兴的来到秦羽面前。


    “是你啊，我们又见面了。”


    姬神桔梗笑得很甜，像三月樱花一样甜。


    “姬神秋……”


    “是姬神桔梗啦。”


    姬神桔梗纠正道。


    “你怎么在这儿？”


    秦羽诧异的问道。


    说实话，秦羽对东岛的神社没有半点好感，几天后甚至打算一一去登门拜访一下。


    但是有一个人是例外，就是这个站着都会睡着的小巫女。


    她出淤泥而不染，丝毫没有受整体黑暗的大环境而污染，看起来有些纯真。


    “你猜。”


    姬神桔梗眨眨眼睛，俏皮的笑道。


    秦羽没有猜。


    他觉得世界上最没营养的话，就是这句‘你猜’了。


    “没意思。”


    姬神桔梗撇了撇嘴，一边拍着皮球，一边提示:“当今女皇姓姬川，我姓姬神，你猜猜我们之间的关系。”


    “姬神……姬川？”


    秦羽眉头紧皱。


    不止秦羽在思索这两人的关系，节目现场的网友，也在绞尽脑汁思考着。


    “姬川，姬神……她们不会是姐妹关系吧？”


    “但是她们长得也不像啊！”


    观众们都是一脸惊讶。


    姬川飘絮是属于那种平静、温雅型的，当然，温和的表面下隐藏着一颗病娇得有些变态的心。


    而姬神桔梗看起来更加单纯，不谙世事，这种感觉她穿上红白巫女服，更甚之。


    “你们谁是姐姐，谁是妹妹？”


    秦羽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她是姐姐，我是妹妹。”


    姬神桔梗下意识答道，但很快她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准确来说，我们是亲人，但没有血缘关系。”


    “这是什么说法？”


    秦羽皱了皱眉，在他的观念里，有血缘关系的人，那才叫亲戚。


    “我们的祖上其实都是世世代代为神社供奉的氏族，有宗家分家之分。”


    “以前姬川是宗家，姬神是分家，但是到了姬川姐姐母亲那一代，就停止了。变成姬神是宗家，而姬川一家，则是被神社完全剔除了出去。”


    “……”


    节目现场，观众们也都是瞪大了眼睛，知道这是在交代姬川飘絮母亲的家族的信息了。


    之前的皇室之争，只是说了姬川飘絮的父亲，她的母亲占据很少的戏份。


    “原来是这样。”


    秦羽恍然大悟。


    东岛这边，只看分家和宗家。


    “为什么到姬川飘絮母亲那一代，就停止了？”


    秦羽好奇的问道。


    “因为神社的巫女要求每一代都保持处子之身，不能被玷污，而姬川姐姐的母亲违背了这一规则。”


    “可那是老天皇强迫的吧？不关姬川飘絮母亲的事。”


    “不管。”


    姬神桔梗表情很平静:“只看结果，结果就是姬川飘絮的母亲被玷污了，有辱巫女的名誉。如果仅仅是这样，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可当时她的母亲已经怀孕了，当世神主要她打掉孩子，她不肯，一怒之下，就将姬川这个姓剔除了神社的族谱。”


    “所以，严格来说，姬川姐姐，她不应该做天皇，而是像我一样，做神社的巫女。”


    “是吗……”


    听完姬川飘絮母亲这边的身世，秦羽也一下子陷入沉默之中。


    节目现场的观众们，也是一脸唏嘘。


    没想到姬川飘絮母亲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


    她有错吗？


    她没错。


    其实真要归根结底，追溯根源的话，还是很现实，很敏感的问题——社会地位女性地位偏低。


    这一点在东岛尤为显眼。


    在东岛，家暴是不会管的，大多数情况下，被施暴的一方只能忍着。


    更别说这种被夺初贞事情了，就是有一万张嘴巴，都说不清。


    “对于发生这样的事，我们家，是愧对姬川姐姐一家的，所以按照我的出发点，我并不想和她断绝关系。她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不是吗？”


    姬神桔梗看着秦羽问道。


    “……”


    对此，秦羽只是沉默。


    是啊，姬川飘絮当上了女皇，可代价却是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她真的开心吗？


    “也许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她并不需要我怜悯，我才是该被她怜悯的那个人。”


    说着，姬神桔梗眼眸又变得黯淡起来。


    “为什么？”


    秦羽诧异看着她。


    “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


    姬神桔梗语出惊人。


    听到这话，秦羽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照理来说，他见过太多生命的流逝了，可是对于姬神桔梗这种单纯，没有攻击性的生命死去，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点惋惜。


    可姬神桔梗却是一点伤感都没有。


    像是坦然面对死亡一般。


    “谁要杀你？”


    秦羽忍不住问道。


    “没人要杀我。”


    姬神桔梗摇摇头，语气平和道:“这是我的归宿，从我降生的那一刻，就注定了。”


    “……”


    秦羽眉头皱了皱。


    他很不喜欢这种‘宿命论’的说法。


    命运，是可以被打破的，没有什么是一开始就定好的。


    “巫女的最终宿命，都是回归神的怀抱，一段时间后的‘大神祭’上，我将被献祭给天照大神。”


    “献祭？是死的意思吗？”


    姬神桔梗诧异的看了秦羽一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只是笑笑:“我只是在此之前，想体会一下恋爱是什么感觉。”


    “我还没谈过恋爱，就这么被献祭了，多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