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惨不忍睹

作品:《九河怪谈

    翌日清晨,有两个早起的庄客,下地路过韩大户家的门楼时,见院门四敞大开。


    原以为韩家的人早早地起了,哪晓得一阵秋风吹过,立时便有一股子浓浓血腥顺着门楼弥漫出来。


    那两个庄客面面相觑,猜不透韩家为嘛血腥气息如此浓烈,莫非杀猪宰羊不成?


    一不是逢年过节,二不是家有喜事,以韩大户的吝啬劲儿,绝不能平白无故杀生吃肉。


    二人受好奇心驱使,便迈步上了高台阶,站在门楼外,朝里面吆喝道:“韩大爷,韩大奶奶,早起了呀?”


    怪了。


    没有回音。


    “韩大爷,韩大奶奶,早吃了吗?”


    仍旧没有回音。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分别意识到事情有点儿不正常。


    于是乎,俩人仗着胆子,迈步跨过高门槛。


    等绕过了影壁墙,两人竟同时发出惊恐尖叫声。


    紧跟着,连滚带爬,冲出韩家。到了街头,疯魔一般,狂呼乱叫。


    早起的庄客听到声音不对,意识到出了大事。


    于是纷纷循着声音来到韩大户的院门前。


    那两人脸色苍白,语无伦次,分明是惊吓所致。


    如此这般,韩大户家里一定出事了。


    可谁也不敢进去,生怕沾染上晦气。


    没辙了,只能禀报地保老爷,请地保老爷处置。


    地保闻讯之后,立即招呼了一帮子乡勇,拿着刀枪棍棒,绳索铁链,呼啦啦来到韩家院门。


    驱散开围观人群,站在台阶上,问里面到底是个怎么的情景。


    那两个进入过韩家的庄客,这当儿也已经稳当了些,但仍心有余悸,只说院里的人,像猪肉摊上的猪一样,被挂在了房梁上。


    地保听了这话,以为韩大户一家子让入室抢劫的杆匪给吊死了。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等到他绕过影壁墙,看清楚客厅当中的惨景之后,连他这见惯了死人的大能耐,都吓得腿肚子转筋了。


    一个字,惨。


    两个字,极惨。


    三个字,太惨了。


    只见,韩家五口,两大三小,尽被铁钩穿透肋骨挂在房梁上。


    五口人,肚腹敞开,脏器血水,洒了一地,腥臭难闻。


    身上的肉,如被虎狼撕咬过一般,碎烂不堪。


    肋骨根根可见,脸皮同样碎烂。


    似这种死状,即使胆大如熊者,也会魂不附体。


    大宅大院,犹如阿鼻地狱。


    韩家五口,尽被鬼卒摧残。


    如此情景,怎一个惨字了得。


    而韩家的贵重财物,也尽数遭窃。


    如此看来,一定是有一伙子恶人,趁夜进入韩家,残害人命,拿走财物,而后逃之夭夭。


    但是,周遭四邻,并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另外,屋里屋外,也没有打斗痕迹。就连一个多余的脚印,都没能找到。


    这一来,地保犯了难,只得禀报衙门。


    衙门懒得管,让地保自行处置。


    地保没辙,只能让韩大户的族人和亲戚给惨死的一家五口收尸下葬。


    而那所宅院,因为太不吉利,不久后被庄客们推倒铲平,还请来道士做了一场法式,在原址上盖了一座韦陀庙,压制邪气与晦气。


    人人都以为是一伙人干下这桩灭绝人性的恶事。


    却不知,干这桩事情的仅是一个人,那便是冯善长了。


    那日,韩大户烧了冯善长的“神仙宝卷”,惹得冯善长动了杀心。


    白天无事,直到夜晚三更之后,冯善长利用从绢布上学到的邪术,拘来恶鬼,将韩家五口尽数残害。


    而后,又用邪术摄走韩大户积攒下的金银细软。


    不等天亮,他早已离开黑驴庄的地界,带着大笔财富逍遥快活去了。


    几天之后,他推着一车金银回到老家。


    雇了泥瓦匠,将老宅推倒,又把周遭的房屋买下来,一并推倒之后,盖了一座敞亮气派的大宅院。


    贼孽障摇身一变,成了土财主,不知眼热坏了多少穷根子。


    一切家当归置齐全之后,冯善长又雇佣了几个下人伺候自己。


    舒坦几天之后,他想起了跟大舅哥曾经许下的约定。


    于是,高车驷马,来到大舅哥陶日昶的家中,请求大舅哥履行前言,将他老婆月姣还给他。


    陶日昶早就听说混账妹夫发了横财,还盖了一座大宅,他预感到这混账东西会来要人。因此,提前问过了妹子月姣,愿不愿意跟混账回家继续过日子。


    月姣对哥哥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当年选择嫁给他,那便是他家的人,总这么住在娘家,会叫外人说闲话。所以,她愿意回去,跟善长继续过日子。她不认为善长还像以前那样待她,这一回,一定会痛改前非,对她好。


    既然妹子都这么说了,做哥哥的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只得履行前言,眼看着妹子上了混账的车,目送着妹子远去。


    他却不知,妹子这一去,便再也无法回头。


    月姣被接回家后,当起了大奶奶,使奴唤婢,穿金戴银,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冯善长也不知是出自真心,抑或假意,竟当面给月姣赔罪,并保证往后善待月姣,绝不会像以前那样耍混账。


    月姣信了他的话,于是把心踏实下来,陪他一块儿过日子。


    但也仅是清静了几天,冯宅便昼夜难以清静。月姣苦不堪言,只得一个人搬到后院,让一只猫儿听她说话。


    听说冯善长发了横财,昔日那帮子无赖地痞,歪毛淘气,一股脑地涌到冯家,张口冯大哥,闭口冯大哥,求冯大哥赏他们一碗饭吃。


    冯善长来者不拒,在花厅当中,排摆宴席,与众无赖交杯换盏,谈笑风生,从早到晚,喧闹声不断。


    知道冯善长出手阔绰,于是,十里八乡的臭无赖们全都跑到冯宅拜大哥。


    冯善长非但不烦,反倒十分高兴,叫人做了一块匾,他亲手用金漆书写“聚义厅”三个大字,效仿梁山之主宋江,招揽各路英豪,每日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逍遥快活。


    那些人无不都是龌龊小人,跟英豪二字连边都沾不上。但是,在冯善长看来,这些人就是英雄豪杰,谁要说他们不是,先得问问他冯善长答不答应。


    一天晚间,冯善长酒后失言,将他在山洞中得到秘法仙咒的经过讲了出来。


    听说他有这个能耐,那些阿猫阿狗,纷纷叫他显露一手。


    冯善长早有卖弄之心,于是甩掉锦袍,抖擞精神,说练就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