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怜现在也没时间去猜小福子想告诉她什么。


    头也不敢抬的，直接对姜天宸跪下。


    姜天宸坐在桌案后，看她乖巧的跪在那，他紧蹙的眉宇压抑着隐隐怒意，深深叹气，抬手捏了捏发紧的眉心。


    他眼角的细纹深了些，鬓间多了几根白丝。


    脸庞除了压抑的怒意，还多了几分疲态。


    姜怜静静的跪着，双手不安的攥着衣衫，心中担忧，想着已经有段时间了，苍玄应当已得到消息出城了吧。


    只愿他听话些，不要固执。


    姜天宸不开口，她也不敢先说什么。


    不敢抬头去看他，也不知他在做什么，只听到些细微的声响，应当是翻阅奏折的声音。


    过了片刻，突然听到姜天宸的声音。


    “将你面前的奏折拿来。”


    姜怜愣了愣，看到面前的地上躺着一本奏折，她捡起来，站起身便给姜天宸送去。


    放在他面前的桌案上后，姜怜想回去继续跪着，被他喊住。


    “研墨。”


    “……”


    姜怜站在一旁乖乖研墨，趁机偷偷看了眼姜天宸，他脸色仍是不好，但也不像方才那般可怕。


    他很专注的翻阅着奏折，也不提让她来谈何事。


    他越是不提，姜怜越是心焦难安。


    他是在等她主动承认吗？


    姜怜思索片刻，不想再忍了，手中慢慢研墨，嗓音轻缓的开口道:“皇兄……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姜天宸翻阅奏折的动作微顿，深沉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似是不在意道:“什么事。”


    “我……”姜怜眼眸垂下，长睫遮掩下眸中思绪，红唇微抿，犹豫片刻，终是开口道:“我已有心爱之人。”


    书房内静默，姜怜话音落下后，姜天宸不曾开口。


    也不知是不是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姜怜研墨的动作顿住，她总算鼓起勇气看向了姜天宸。


    这一眼看去，刚好也对上他的目光。


    姜怜不知他眼中的神色是何种含义，但她知道，她不想瞒了。


    她承认了。


    姜怜在他的目光中对他恭


    敬跪下，行最重的礼，声音认真，坚定:“皇兄，我心悦苍玄已久。”


    “此生，只愿有他，只想与他厮守。”


    “非他，不嫁。”


    说完这短短的几句话，姜怜背后已被冷汗打湿，她不知会面对姜天宸什么样的怒火。


    但她不后悔说出这些话。


    这些埋在她心中已久的话，她终于说出口了。


    终于，不用再瞒着皇兄了。


    她的话音落下，御书房内静的可怕。


    姜怜不知姜天宸现在是用何种神情在看着她，也不知他是否极力隐忍，压抑着怒火。


    可她不怕。


    这一天终是要来的。


    殿内静默许久，久到姜怜怀疑姜天宸是不是还在。


    她听到了姜天宸平静至极的声音:“你何时对他有的心思？”


    他这过分平静的语气，并未让姜怜安心，反而更为不安。


    但她仍是如实答着:“许久之前。”


    “好一个许久之前。”


    姜天宸声音骤然冷下，带着怒意:“你知不知道你是谁！”


    “知不知道你是何等身份！”


    “我知道！”


    姜怜仍是跪着，可她直起身，倔强抬头看向怒容的姜天宸，很是认真:“皇兄，我知道自己是谁，也知晓自己的身份。”


    “可这些，和我喜爱苍玄有何干系！”


    “住口！”


    姜天宸的怒意是不加掩饰的，是真实的，是姜怜从未见过的怒。


    “好一个心悦已久！好一个非他不嫁！”


    “你堂堂长公主，爱上一个影卫，妄想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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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悦他，与身份无关！他是影卫如何，不是影卫又如何！我只想要他！”


    姜怜没办法向盛怒中的姜天宸解释苍玄身份一事。


    若是解释不当，恐会适得其反。


    她只能告诉他，她不在意身份，喜爱苍玄也与身份无关。


    “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让你被他如此蛊惑！痴心与他！”


    茶盏落在远处的地面炸裂开，瓷片飞溅，碎落四处。


    姜天宸阴沉至极的面色，让姜怜心中一冷。


    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她垂在身侧的手攥的更紧了些:“他并未对我做过什么，我心悦他，是我一厢情愿！”


    “不曾对你做过什么？是你一厢情愿？”姜天宸蹲下身，目光平视着姜怜，眸底是浓浓寒意。


    他嗓音阴冷，让姜怜感到害怕的冷。


    “他对你做了什么对不对？”


    姜天宸抬手，宽厚的手掌放在姜怜的头上轻抚，声音轻缓，似是在哄她:“怜儿不怕，告诉皇兄，他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对他如此情深？”


    姜怜眸中划过一丝惧意，她从未见过这般可怕的姜天宸。


    他很陌生，眼中流露的杀意，让姜怜心中冷颤……


    “没有……皇兄，他没有做过什么。”姜怜摇头，抓住他的衣袖，语气缓和下:“皇兄，是我，是我对他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苍玄不知，他不知我对他的心意，是我一人的事。”


    姜怜慌了，她知道姜天宸的杀意不会是对她。


    是苍玄。


    他想杀了苍玄！


    她不知苍玄有没有听她的，暂且离开皇城，若是现在被姜天宸找到他，会发生什么，她不敢去想……


    “怜儿还想护他？”


    “不，不是的，皇兄，他当真不知，是我……”


    “怜儿。”姜天宸忽的很平静的看着她道:“苍玄，可不是这么说的。”


    姜天宸的这句话让姜怜愣住了，他不是这么说的？


    苍玄何时对姜天宸说过什么？


    不等姜怜问他，殿门轻响，姜怜猛然回头看去，便看到了跪在那的息影。


    还有一旁躺在地上，似是昏迷的苍玄！


    “苍玄！”


    姜怜慌乱的起身想要去他身旁，离他一步之遥却被息影挡在身前。


    息影冷漠的脸庞没有丝毫情绪，但他对上姜怜的眸子时，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


    “息影，你！”


    看到拦在她身前的息影，姜怜眸中惊愕，是息影将苍玄拦下的？


    不等姜怜质问。


    姜天宸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息影，杀了他。”


    “别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