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家人是咨询过一些老大夫，才做出找冯楚月的决定。


    他们的目的，一在冯楚月，二在轮回丹。


    “我再看看腿。”冯楚月没有轻易下结论。


    这种下毒的手法肯定很刁钻，不然以宁家老爷子的身份，给他看病的人肯定不少。


    而且肯定都是挺厉害的医生，不可能都察觉不出问题。


    “我这腿……”宁老爷子有点犹豫，“有点吓人。”


    “小姑娘看到，可能会吃不下饭。”


    他看冯楚月也就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真担心吓到她。


    冯楚月有些哭笑不得:“老爷子，我都是大夫了，还会怕这个吗？”


    “您放心吧，更恐怖血腥的画面，我又不是没见过。”


    “我知道你是大夫，但你也是个小姑娘啊。”


    宁老爷子的话，让冯楚月有一点点触动。


    不过，学医的人，都心狠。


    前世她在修真界，才不到五岁吧，就跟在师父身边，师父可没想过因为她是女孩，就不让她见到血腥的画面。


    冯楚月也不觉得师父的教育方式不对。


    作为小姑娘，她是可以被保护，可作为大夫，她的责任就是治病救人，没资格矫情。


    “好，那你看。”


    见冯楚月态度坚决，宁老爷子倒也松了口气。


    他心里觉得这姑娘是真不错，朝小儿子看了一眼。


    宁五爷呢，就赶紧配合着佣人，帮忙把老爷子的裤腿撩上去。


    冯楚月看到的是一双萎缩的腿，看起来确实有点吓人。


    伤口早就已经长好了，但因为当年缝合伤口的是军医，伤口的疤痕难免有些潦草。


    这也可以理解，军医时间紧，任务重，只要能疗伤就行了，哪里还管缝合得美不美观？


    那个年代的战地医生，都是在阎王手里抢人的。


    冯楚月手附上伤疤，开启灵眼，灵力附着在伤口处，由外而内。


    这中间大概只用了几十秒。


    她的手来回在老爷子腿上按摩，宁老爷子的腿是有知觉的，不然不会觉得每天疼了。


    但在她的按摩下，老爷子觉得很舒服。


    老爷子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在她的按摩下，宁老爷子很快睡了过去。


    听着老爷子的呼噜声，宁五爷都觉得不可思议。


    “楚小姐真厉害。”他小声说话，然后朝冯楚月竖起大拇指。


    “我家老爷子，好长时间晚上都没能睡过一个整觉了。”


    “他也没办法快速入睡。”


    宁五爷也是真的心疼他父亲。


    老父亲困得不行，但也疼得睡不着。


    整夜整夜的熬啊，如果不是以前习武，底子好，可能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宁家也是修灵力的，老爷子就是炼气期巅峰，这也是他能吃撑到现在的原因。


    “现在只能让他短暂地睡一觉，人没有休息好，身体各个器官就无法正常运转，他的身体就会衰败下去。”


    “休息好了，人就会好很多。”


    冯楚月给老爷子按摩只是个幌子，其实就是用灵力疏导他的经脉。


    那些毒素全部附着在他的经脉里了，很难清除。


    宁老爷子这个，比黄少安难治多了。


    就算治好了，他这双腿也没办法重新站起来了。


    只能以后慢慢调理身体，看能不能多活几年。


    “幸好遇到了楚小姐，不然家父只怕……”


    冯楚月对此不置可否。


    宁老爷子确实是幸好遇到了她，换个人，确实很难找到宁老爷子的病根，解毒也只能用寻常手法。


    要给他缓解痛苦，让他这么安然入睡，那可能只有安眠药的效果能与她相比。


    “我们先出去吧，让老爷子好好睡一觉。”


    冯楚月率先起身。


    她这个提议，立马得到了宁五爷的响应。


    如果不是他作为病人家属不好提这个事情，他早就想说让父亲好好睡一觉了。


    现在冯楚月主动提出来，宁五爷怎么可能不答应？


    出去之后，冯楚月才说起宁五爷的身体状况:“这毒，下了两重。”


    宁五爷不明所以。


    “两重？”


    难道是老爷子回来之后，还有身边的人对他下毒？


    不然怎么解释之前还好好的，回家之后，毒性就慢慢开始发作了呢？


    “是，这个毒，不是一次成功，所以才能下得不知不觉。”


    “当年老爷子的双腿，是受了刀伤吧？”


    能在他双腿上这么砍的，对方应该也是个武术高手，且擅长使刀。


    “是的，老爷子是与人比武，一对一的时候，被人使诈砍到了双腿。”


    宁五爷说起这个，还有点咬牙切齿。


    当年的情形，他根本不清楚，但不妨碍在听说之后的愤怒。


    “第一次下毒，是在刀上。”


    这是冯楚月的推测，但也八九不离十。


    “下在刀上？”


    宁五爷惊讶。


    “可如果家父是在那个时候就中的毒，怎么会毫无所觉？”


    “军医在给他治伤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个是后来军医回忆所说的。


    他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所以按照普通的伤口给处理缝合了。


    “军医没有发现，不代表没有存在过。”


    冯楚月知道当时的条件有限，军医擅长的就是手术外伤的治疗，所以没有察觉也并不奇怪。


    而且，第一次的毒，为了不引起宁老爷子的怀疑，也下得很谨慎。


    “那第二次下毒呢？”


    宁五爷没纠结这个问题，也知道不能怪当时给老爷子做手术的军医。


    人家已经尽力了。


    “第二次，是在手术之后，上药的过程中，被人动了手脚。”


    冯楚月这次倒是十分笃定。


    因为那两种药最后会合成一种新的毒药，名字叫做跗骨。


    跗骨就是这么下的。


    想要完成下毒，必须是伤口还是新伤的时候，把毒就种下。


    然后这毒会和前一次融合。


    这毒，可以说是在宁老爷子的身体里被催熟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在恢复正常之后，双腿才慢慢出问题。


    对方狠毒的地方，也正是在于此。


    就是想要让宁老爷子没办法下决断，那个时候下决心截肢，或者把伤口重新打开查看，寻找根因，或许还有机会解毒。


    可谁都会认为是受伤后遗症，而不会怀疑是中毒，更不会把原本好了的伤口重新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