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实习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包括老奶奶的真孙子也憋笑憋得满脸通红。


    宋摇尴尬到无地自容，她抱怨地看了眼周时聿，周时聿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宋摇。


    好在老奶奶很快就困了，她说，“乖孙儿，孙媳妇你们出去吧，奶奶我要睡觉了。”


    一群人这才退出病房，实习生偷偷看了眼未来的师娘，不敢声张，但又不敢走，周时聿问他们要了报告看一眼，看完之后点头，“好了，你们先回去的。”


    “好的，周医生。”实习生一下子全部散开，就只剩下周时聿和宋摇。


    宋摇看着周时聿，斟酌一下开口，“周医生，我能出院吗？”


    周时聿低头看宋摇穿着自己的外套，嘴角露出些许笑意，“周队长那边已经请好假了，你要去做什么？”


    宋摇一脸不可置信，但看着周时聿坚定的表情她不好说什么，“我有私事。”


    “刚好我下午没事，我陪你一起去。”周时聿说。


    “不用，”宋摇忙着拒绝，“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了。”


    周时聿看着宋摇，走近几步，“我现在不是以医生的身份在说话，而是以男朋友的身份在说话。”


    宋摇心一横，“好吧。”周时聿知道这个的案子的内容不比她少。


    中午，宋摇堂而皇之跟着周时聿去医生食堂蹭了顿饭，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


    周时聿倒是淡然地帮送娃拿饭拿菜，遇到了院里的领导，几人中有苏教授，领导问苏教授，“时聿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苏教授看着周时聿难得忙碌的背影，一时有点难以下台，周时聿倒是没跟他讲过这事，之前他倒是替周时聿张罗过，但都被周时聿给婉拒了，现在人家自己找了个女朋友，他还真是没有听到风声，当然苏教授才不会说他不知，他笑着点头，“是啊，时聿年纪也不小了。”


    宋摇像个嗷嗷待哺的小孩，等着周时聿打来饭，顺道还吸引了不少视线，嫉妒的，羡慕的，好奇的，八卦的，但大家都不敢上前，只有白屿凑上来，“哟，周医生，今天怎么有时间来食堂吃饭。”然后装模作样像刚看到宋摇，“这不是宋警官吗？原来是来陪女朋友吃饭的。”


    周时聿用颇有深意的眼神盯着白屿看，只把白屿看得气势少了大半，“好吧，吃饭吃饭，宋警官，下次来食堂我请客。”


    宋摇尴尬地一笑，管自己乖乖吃饭。


    等吃完饭，宋摇去病房换了衣服，两人一同出发去了江珊之前的老房子。


    房子很破旧，外围的甚至已经开始拆，有好几辆黄色的挖土机停在小区外面，几个拆迁工人正围坐在一起吃外卖。


    “我听说这边有人跳过楼，是个外地来的小姑娘，直接把拆迁款给减了大半。”


    “那个房东后悔死了，也被小区里其他人给孤立了。”


    “唉，倒霉，晦气。”


    宋摇走过去蹲下来，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各位大哥，我想跟你们打听个事。”


    宋摇长得唇红齿白，在他们看来好看得不行，有个年轻的小伙忍不住红了脸，“你要问什么？”


    “这边拆迁是什么时候的事？”宋摇问。


    小伙子额了半天，没额出来，他还真不清楚。


    有个大叔看不下去，喝了一口啤酒才开口，“我也是听来的，据说这要拆迁说了好几年了，因为是城中老房子，地段好，但是价格高，一直没有实行下来，结果今年出了个跳楼的事故，这价格下来，没一个月就谈成了。”


    “跳楼的是哪一栋？”


    “第十栋，就这边走过去最靠近马路的一栋，当初这姑娘跳楼的时候，我就在隔壁工地，太可怜了。”大叔回忆起来也忍不住唏嘘。


    “谢谢。”宋摇道谢离开。


    她跑到小路的另一边，周时聿正看着路牌出神，“周老师，这边第十栋和小文书记给我的重叠了，我们去第十栋看看。”


    两人走进小区，小区里面的住户差不多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只有少数钉子户不满意价格，还在坚持。


    但是这个房地产也太嚣张，人还没撤走就让工人开始拆了，她看到小区进来挂了一块巨大的红色横幅，“红墙房地产你的最终选择”


    “红墙房地产？”宋摇想起这家房地产是宜城本地房地产的龙头老大，老板似乎姓向。


    两人走到第十栋楼下，楼下已经堆积了一大片搬家遗留下来的垃圾，不要的柜子椅子桌子之类的都扔在了楼下，在风雨雪的加工下，已经开始腐烂。


    宋摇拿出了钥匙，“我们一家一家试吧，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钥匙肯定属于这里。”


    “嗯。”周时聿在前带了路，两人一同进入了一单元楼里，第十栋楼一共三个单元，每个单元楼有六层楼，每层楼有两间，宋摇一间一间地试。


    第一单元都失败，宋摇有点灰心地叹了口气，“周老师，我这人有时候乌鸦嘴也挺灵的。”


    周时聿拿过钥匙，“那我运气还不错，第二单元我来试。”


    果然，在第二单元的第六层，周时聿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入目的是一片狼藉，里面得抽屉柜子被翻乱，所有东西都乱七八糟，相片框被扔在地上，玻璃碎掉，宋摇走过去从破碎的照片里捡起了相片，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生。


    宋摇拍了照片，发给梁佳音，“查下这个女人。”


    周时聿不是专业的，他就只负责陪在宋摇身边，宋摇去别的房间看，走到了次卧，被褥凌乱，桌子柜子也是一般模样，但是这间房的东西比别处要新一点，没有那么多灰。


    宋摇心中胡疑，趴到床下看了一眼，一根细绳遗忘在了下面，宋摇拿了一块布爸绳子拽了出来，上面还能看见隐约的血迹，她再次看了看这个房间的布局，突然惊愕地睁大双眼，“周老师，这里或许是江珊被杀害的第一案发地。”


    外面传来轰轰轰的声音，好像地震在不断靠近，窗户被震开，宋摇被风吹得打了个哆嗦，周时聿上前把宋摇抱住，“挖土机开过来了。”


    宋摇点头，她挣开周时聿的怀抱，走到窗户口，看到挖土机竟然要对第十栋动手，


    “不可能，他们分明还在拆门口的房子，突然来了这边。”宋摇激动起来，“这分明就是有幕后黑手知道我们在查这里，想要毁尸灭迹。”


    宋摇激动起来，情绪高涨，周时聿按住宋摇，“不要激动，你刚经历了爆炸，现在清晰还不是很稳定，你现在打电话给你队长，让他想办法尽快停止拆迁。”


    “好，”宋摇在周时聿的安抚下心情平复下来，她给周征打了电话，简单讲述了这件事。


    “队长，尽快过来。”宋摇说。


    周征虽然有点懊恼宋摇擅自行动，但更多担心宋摇的安全状况，“你自己小心点，不要乱来。”


    周征挂完电话第一时间去了一趟魏局的办公室，魏局刚好再打电话，看到周征进来立刻拉下脸来，他有点歉意地说，“向总，你放心，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说要挂了电话，看向周征，“什么事？这么鲁莽。”


    “魏局，宋摇找到了江珊被杀的第一现场，但那边现在正好面临拆迁，希望你能联系前面上拆迁暂停一下。”


    魏局一愣，像在听一个笑话，“我能阻止？”


    “不能阻止也得阻止，宋摇还在楼里，拆迁队已经在楼下了。”周征硬着头皮说。


    魏局气得扔了玻璃杯，“气死我算了。”


    周征在这边争取的时候，宋摇和周时聿急忙下楼试图阻止了拆迁队。


    带头的大叔就是刚才跟宋摇讲话的那个大叔，宋摇走到挖土旁边，用手打了停下的手势，大叔皱眉，按下车窗，喊了声，“干什么？”


    宋摇跑过去，挖土机有些高，宋摇仰着头喊，“大叔，先停下，这边不能拆。”


    “我才不管，上面下命令了，第十栋要先拆，我们得尽快拆完，不然我们回去要挨批评的。”


    后面的几辆挖土机已经开始行动，第一单元的地基已经被破坏，“停下，停下。”


    宋摇想要跑到另一辆挖土机面前，被周时聿拦住，“危险！”


    “周老师，怎么办，这边太吵了，那边根本听不到。”宋摇问。


    周时聿转头看到垃圾堆的最下面有个喇叭，那种二元店经常在门口播放的那种白色大喇叭，虽然现在颜色已经暗沉发黄。


    “试试那个喇叭。”周时聿松开宋摇，走过去挖出最底下的喇叭，一不小心手背被木头上面木刺给刺了下，一串小血珠冒了出来，他胡乱擦了下，试了试喇叭，一个洪亮的女声响了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两块钱买不了上当，全场两块钱，只要两块钱。”


    还真是两元店的，两人相视而笑，宋摇拿着喇叭站到了高一点的柜子上喊，“大家都先停下，我是西城区刑警大队的宋警官，第十栋楼现在和一场谋杀案有关，现在谁也不能动，如果还要谁要拆，我拘留谁。”她说着拿出了警察证摆在自己手上。


    喇叭里的声音嘈杂，但还算清晰，开挖土机的人纷纷停下，有人下来宋摇的旁边，“你说你是警察。”


    宋摇点头正要走下柜子，周时聿伸手打算拉一把，就听到有车子滴滴开了进来，快要接近他们这一伙人，速度还不减。


    “宋摇，快。”周时聿心惊地喊了一声。


    宋摇一个飞跃直接扑到了周时聿身上。


    飞驰而来的车子这才急刹车，堪堪停在垃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