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霓虹灯一闪一闪亮起，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两人步行到了不远处的美食一条街，宋摇有伤不好吃辛辣，最后两人去了一家重庆小面，宋摇只敢点了青菜面不加辣，周时聿也点了一份一样的。


    宋摇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而后主动付款，“周老师，今天我请客，感谢你的照顾。”


    “谢谢。”周时聿说。


    饭点人很多，两人找了靠窗的位置，并排坐在高脚凳上，宋摇抽了几张纸巾擦拭桌子，来来回回擦了好几回，“好了，干净了。”


    两人一时沉默，从玻璃窗望向对面可以看到对面墙上的屏幕，这会儿画面转换，正好在播放宋摇和顾景一起拍摄的安全宣传片。


    画面中宋摇又飒又美，一下追上嫌疑人，一个擒拿手直接把犯人撂倒在地上，宋摇尴尬地转移话题，“周老师，时堇她现在在念大学吗？”


    “嗯，明年就毕业了。”


    “那她念的是绘画专业吗？”宋摇问，从前就知道周时堇喜欢绘画，而且宋摇家里还有周时堇送她的一副画，是一朵向阳向日葵。


    周时聿没回，而是拿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开口，“我把她微信推送给你了，你自己问她。”


    宋摇点开微信，正好看到那只英短猫，宋摇好奇，“周老师，你头像的英短猫是你的猫？”


    “嗯，时堇养的，叫阳阳，”周时聿回头看了宋摇，“我记得你很喜欢猫，有空我带你看看阳阳。它很可爱，就是容易掉毛。”


    青菜面上来，看似清清淡淡，但是面条劲道入味，味道很不错，就是有点烫，宋摇嗦面太快，喉咙被热面烫了下，周时聿把一杯水送倒宋摇手里，她喝了杯水，“太烫了。”


    “慢点吃，小心烫。”周时聿再次提醒。


    等烫意过去，宋摇才开口结束，“我太饿了。”


    果然是饿了，宋摇最后连汤都喝了个干净，周时聿透过镜面看到吃得满足心理也暖了暖，他没告诉宋摇，其实很早他就看过宣传片，只一眼他就认出了宋摇，这几年她真得长得很好，所以他也在努力向她靠近。


    面条吃完，餐厅人少了大半，两人刚打开玻璃门出去，迎面走来一群人熙熙攘攘，周时聿把宋摇拉到一边，宋摇的脸贴到了周时聿衣服上冰凉的扣子上，面上冰冰凉凉，但是内心却很小鹿乱撞。


    一群人穿着精致的洛丽塔装在寒冷的街上游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甜美的笑容，宋摇推开些当做对游行很感兴趣，一直探头去看，“可真好看。”


    周时聿没有点破，而是在一边等着宋摇。


    有一个小姑娘给宋摇送了一张宣传单，用很可爱的声音说，“小姐姐，有时间带着小哥哥一起来电玩城玩。”


    “好。”宋摇看着宣传单上各式各样有趣的游戏，想着下次倒是可以和叶萱一起去逛逛，结果小姑娘又走到周时聿面前，同样也递上一张宣传单，“小哥哥，一定要带着小姐姐来玩哦。”


    周时聿拿着单子微笑地说了声好，然后看了一眼宋摇。


    该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跳又来了，宋摇用宣传单挡了挡脸，“周老师，我们回去了。”


    周时聿把宋摇送到了小区门口，大门附近的小区公园里，秦老太在跳广场舞，喇叭里播放着荷塘月色，一个转身的动作让她看到了门口分别的两人，她抛下自己的队伍，快步走到了宋摇面前，“宋警官，今天下班挺早啊，约会去了啊。”


    “秦阿姨，其实我有个朋友......”宋摇原本想问，但又觉得不能问，“算了。”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把秦老太逼急了。


    “既然喜欢那就追追看，追不到也不会少块肉，又不吃亏。”秦阿姨说。


    “不吃亏但是会伤心，秦阿姨，你还是跳舞去吧，她们都等着你呢。”宋摇也不管秦老太还想说什么，拎紧包赶紧回到单元楼下。


    宋摇刚打开家门，楼上的邻居就下来，手中拿着那件衣服，宋摇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和人对视了一眼。


    “你受伤了？”男人有些急切，而飞速恢复正常，他把衣服递过来，“你上次说过帮我帮我洗衣服，我拿来了，谢谢。”


    宋摇双手接过衣服，心中腹诽：果然是精致的男生，一个喷嚏也能较真，我客套居然当真了。嘴上却说着道歉，“上次真是对不起，洗完我给你送过去。”


    宋摇进屋把衣服装进了口袋，西服她不敢洗吗，遂决定明天送干洗店洗一下。叶萱晚上没出现，刚才宋摇发消息也不回，她不放心回了个电话，结果叶萱直接挂断电话。


    另一边翡翠公馆的一处豪宅，和宋摇出现在同一个宣传片中的年轻影帝顾景正挂断了叶萱的电话，然后慢悠悠地走进了厨房，依靠在冰箱柜门上，“萱姐姐，煮好了吗？”


    叶萱白了他一眼，“我真是你的保姆，你说有急事，我鸽了我好闺蜜，直接往你这边赶，结果你就说要喝海鲜粥，你一个大明星，搞不定一碗海鲜粥。”


    “萱姐姐，我就是想你了。”说着顾景就要往叶萱的肩膀上扣。


    叶萱怕痒，避开，“认真点，不要作。”


    然后顾景微笑着很认真地说，“萱姐姐，晚上陪我睡好不好，我一个人睡不着。”


    叶萱决定不再理他，认真煮粥，打算煮完就走，她把火候调小，慢慢炖，擦完手之后好客厅拿自己的手机，结果发现自己原本应该在包里的手机正躺在茶几上。


    “顾景！”


    叶萱最后气得粥也不管了，直接收拾包回家去了，大明星伺候不起。


    顾景躺在沙发上，在宋摇的头像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最后不小心变成了拍拍，并且发送给了宋摇。


    宋摇看着顾景两个字陷入思考，上次在拍摄宣传片时，两人互相加了微信，但是还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在拍拍的前面就只要系统打招呼的那两句话。


    “什么事？”宋摇处于礼貌还是回了一句。


    “发错了，打搅你了，宋警官。”顾景发完之后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自己也蜷缩在沙发上，厨房里粥正在咕咕咕得不断溢出来。


    行动这日，天公作美，不再沙尘弥漫，而是个大晴天，但是温度不高。


    在刑侦二队几人分开，叶少龙带着宋摇和于浩去见红姨，车子停在一家美容店后门，一个穿着酒红修身旗袍，风姿绰约的女人走了出来。


    “叶警官。”红姨看清楚来人，红唇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意，宋摇看呆了一瞬。


    叶少龙也难得停滞了一会儿才口，“哦，那啥，这是红姨，红姨，这是宋摇宋警官，这是于浩于警官。”


    “宋警官，跟我来吧。”红姨自然挽起宋摇的手臂，两人并肩走进了美容院。


    叶少龙和于浩被落在了后头。


    进入更衣室，红姨挑挑拣拣拿了一件绛紫色旗袍，前片点缀着错落有致的牡丹花，宋摇从未穿过旗袍，拉上帘子，在里面折腾半天才穿上，长款修身勾勒出宋摇性感曼妙的曲线，袖子极短，露出一双白皙的手臂，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较宋摇她这么坦然也觉得不自在。


    “没想到宋警官这么有料。”红姨轻笑一声，抬手帮宋摇扣上斜襟盘扣。


    红姨比宋摇大上两轮，面上的妆容浓艳，一颦一笑风情万种，而旗袍上前胸的蝴蝶刺绣恍若要翩然起飞，“比起红姨，我差远了。”


    长发盘起，宋摇带上耳麦，刚打开，就传来梁佳音激动的声音，“师父，你听得到吗？”


    “听到了。”宋摇无奈。


    宋摇脸上还有点伤，红姨拿了点遮瑕，帮宋摇遮上，红姨化妆技术了得，不过十五分钟，已经画完一个和旗袍相配的艳丽的妆容。


    “我再叫上两个姑娘，等下可以帮忙拖些时间，不过宋警官你可不能暴露啊，你也知道，我还得继续下去，不能砸了招牌不是。”


    宋摇了然，“我会小心的，肯定不会暴露，叶警官和于警官也会帮我的。”


    “那就好。”红姨说。


    几人一起坐进了一辆低调得不能再低调的五菱宏光。


    车子开进日落俱乐部后面的装卸区，早有一个穿着西装的人等着，红姨下车那人就恭敬地谄媚起来，“红姨可是越来越美了。”


    “谢主管，就你嘴甜。”红姨笑起来，眼波婉转，立刻把谢主管迷得五迷三道的。


    “快进来，已经备好茶了。”谢主管伸手揽住红姨的腰，两人往里走去。


    宋摇跟着另外两个姑娘也一同进去，那两个姑娘看起来年纪很小，走廊里闪着暗色的灯光，但也能看出这不菲的装修，宋摇装作没见过世面的新人，“这儿可真豪华呀，你们来过这儿吗？”


    有个长得清冷的姑娘直接无视了她，倒是另外一个圆脸的姑娘回答了她，“我们之前来过两次，这儿的客人大方，给的小费多，虽然……”她说着看了另外一个姑娘一眼，她笑了笑，“没有了，你长得漂亮，小费肯定比我们多。”


    几人绕来绕去终于到了一个包厢门口，门上有繁复的雕花，宋摇仔细看了看是一朵玫瑰。


    “还好有你，红姨，这个客人没你我可搞不定。”谢主管说。


    红姨恭维地笑了笑，正要推开了玫瑰雕花门，门开了一个小缝，里面传出激昂的声响，“红姨，”宋摇微微低下头，装作为难，“红姨，我好像那个来了，需要去趟洗手间。”


    红姨点头看向谢主管，“谢主管，这没事吧。”


    谢主管有点烦，“赶紧，快去快回。”


    “谢谢谢主管。”宋摇弓着腰往后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