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真和白秋水走在去国营饭店的路上。


    一辆自行车朝他们的方向骑过来。


    “小心，”顾真眼疾手快，一把将白秋水揽入怀中。


    自行车从两人旁边擦身而过。


    “媳妇儿，你没事吧？”


    白秋水摇摇头，表示没事。


    刚要不是顾真动作太快，她自己也能躲开的。


    “对了，刘东成那边消息打听得怎么样？”


    “有些悬，我和陈哥已经商量好了，先把手头上的这批货出了，等年后再看，这段时间上面抓的严，不适合当那个出头鸟。”


    白秋水点点头，若有所思。


    其实，也不是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但现在形势紧张，很多事情都干不了。


    从小白查到的历史中，1978年的时候，改革开放，那时候，机会才多，而且还有高考。


    白秋水算了算，顾真今年二十三岁，现在是1972年，再过5年，他也才二十八岁，完全可以去参加高考。


    而且，还有她那几个哥哥，也都可以去试试。


    不过，现在还早，可以以后再议。


    一封电报从镇上发往a省。


    两人吃了饭，白秋水又跟着顾真去了供销社。


    他们从另一道大门进去，那里可以直通仓库。


    陶云云一直站在大门口，本来想等顾真回来以后找他问个清楚，但没想到白秋水也跟着来了。


    两人从她旁边擦身而过，招呼都没打一个。


    顾真是觉得这个人身上太香了，香了他每次只要距离对方太近，就会觉得鼻子痒痒的难受。


    白秋水是性子本就冷清，向来就不是主动会去打招呼的人。


    两人的视而不见，把陶云云气得脸都红了。


    顾真上班的地方，白秋水还是第一次来。


    仓库里不准烧火，所以有些冷。


    顾真将自己的棉衣脱下来，披在白秋水身上，又找出自己的大茶缸，接了一大杯开水。


    “媳妇儿，你坐这，我再去给你拿点吃的。”


    他知道白秋水有吃零食的习惯，准备去柜台里面给她买点。


    白秋水却一把拉住他的手。


    “你忘了，我有，”她手腕一翻，一颗糖就出现在了手中，再一翻，平时看的书也出现在了。


    顾真“……”


    好吧，他差点忘了，他媳妇不是一般人。


    “行吧，那你在这里坐着看书，要做什么叫我，不过千万别突然消失，待会儿会有人进来提货。”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忙吧。”


    看她不耐烦的样子，顾真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发现，自己每次面对秋秋，都会变得婆婆妈妈。


    白秋水将自己喜欢的零食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一包瓜子，一瓶可乐，悄悄地将搪瓷缸里的水倒了，将可乐倒了进去。


    还有鱼干之类的，小白贴心地帮她把外包装去了，外人看见了也不会怀疑。


    她身上盖着顾真的棉衣，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吃着零食，看着书，喝着可乐。


    小小的角落，硬是被她搞成了休闲区。


    白秋水手里拿的，依旧是那本黄帝内经，她发觉学医还挺有意思的。


    就之前看见刘小芝的时候，发现她脸上竟然长了痘痘，皮肤干燥、面色萎黄，精神不济，一看就是肝气郁结的表现。


    要是以前，她肯定看不出来。


    下午提货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每个人进来，都要往白秋水这偷偷看一眼。


    顾真正在清算库存，准备一会时间到了就下班，晚上天气越来越冷，要是回去晚了，秋秋坐在自行车上肯定受不了。


    这时候，陶云云拉着秦主任来到了仓库。


    顾真还以为有啥事儿？放下手中的笔记本就迎了过去。


    “秦主任……”


    刚张嘴，就被一旁的陶云云打断，她指着角落里的白秋水。


    “秦主任，你看吧，顾真竟然私自拿我们供销社里的东西给他媳妇吃，他这属于公挪私用，侵占集体主义资产，这种人，怎么配在我们供销社上班？”


    秦兰华看过去的时候，白秋水嘴里刚磕着一颗瓜子。


    顾真还有些懵，不知道怎么就得罪这陶云云了。


    “主任，那是我媳妇自己带的零嘴。”


    陶云云嗤笑一声，“骗谁呢？你家就是一乡下人，吃得起什么零食，别不是你平常就偷偷往家里带，你这种小偷小摸的行为，真是给我们供销社抹黑。”


    她早就跟刘小芝打听清楚了，这顾真，没来这里上班之前，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泥腿子。


    骗得她以为是城里哪家的人。


    真以为来城里上班，就是城里人了，平时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顾真面色骤然冷了下来，“我是乡下人没错，但我还不屑偷这点东西，再说，每个月的库存，都没有出现过缺斤少两。”


    “哼，说的好听，那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陶云云指着白秋水面前桌上的东西问。


    顾真一噎，说不出话了。


    他总不能说，这是她媳妇儿从另一个世界带过来的吧？


    此时，仓库外已经聚集了好多人。


    这会儿快要到下班时间了，前面柜台上买东西的人不多，好多人都跑来看热闹。


    秦兰华看着顾真说不出话的样子，皱了皱眉。


    王大庆这时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秦主任，我看事情是不是有些误会？顾真在这上了这么长时间的班，是什么样的人大家都清楚。


    再说，就为了一点瓜子，还不至于去偷吧？”


    “对啊，我觉得顾真不是这样的人。”


    “我觉得顾真也不会去偷东西。”


    陶云云冷哼一声，“你们平时就跟顾真关系好，当然向着他说话，有本事，让他说，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她刚才看到顾真犹犹豫豫的，就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刘小芝站在人群后，看着里面，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要是能把顾真弄走，那就再好不过了，自己一点也不想在这里看见他。


    白秋水这时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走向秦兰华。


    “秦主任，你尝尝。”


    秦兰华“……”


    这么多人看着呢，竟然敢叫她尝尝？


    她怎么好意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