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工，市政府里混日子。”


    电工？白金彪也是电工。


    忙死了，年后必须得去一趟沈阳。


    “你这样，让他年后去大华报到，工钱不会比市政府低的。”


    “那行，回去我问问他，主要是照顾家里的老娘，不然谁去市政府做事？除了市长，都累成狗！”


    “都有总督了，还要什么市长？就是一个代理人而已。”


    直到门口的门童喊了一声“欢迎光临”，算是有了第一个客人。


    那些人挨着他们桌坐下的时候，还扫了眼桌上的菜品。


    “这个就是你们今日主打的猪脚？要不要尝尝？”


    “猪脚有什么好吃的？脏死了！”


    “你想吃你自己要一份吧？”贵妇用帕子捂在鼻子上。


    那个男子见王鹏的吃相，艰难的吞咽着口水。


    “回头多带几个回去给你妹子，你妹子不是吵着要吃猪脚吗？这可是欧洲黑毛猪猪脚，喂得饲料都是严格筛选的。”


    妹子？


    我不是说了，我只有一个弟弟吗？


    哪来的妹子？


    “唔，唔唔，好。”王鹏多机灵，一听就知道卢家驹在借题发挥，“她就喜欢吃这里的猪脚，其他人家都吃不惯。”


    “猪脚满满的胶原蛋白，对女人的皮肤不要太好啊！你妹子是懂得吃的，下次带她出来坐在这里吃，比在家里好多了，还能听听歌跳跳舞，年轻人放松放松嘛！”


    “唔，你知道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王鹏越说越来劲，好像真的有这么一个妹子一样。


    女服务员也恰巧把打包好的猪脚放在餐桌旁，“先生，这是您订的十只德式香烤猪脚，帮您将蘸料都放进去了，有任何建议随时联系西餐厅。”


    原本对猪脚没什么兴趣的贵妇，一听说人家连吃带拿的，一下子就消费了十几只，还有些瞧不起的样子。


    但是看身旁卢家驹的装束，再看看面前自家的男人，长袍马褂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还是西装能够衬托出男人的形体美。


    最关键的还是那句“猪脚富含胶原蛋白，对女人的皮肤好。”。


    买那么多化妆品干什么？还不就是想要皮肤好吗？


    胶原蛋白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洋人的说法吧？


    要紧跟时事啊！


    回头贵妇约下午茶的时候，可以装一把了。


    一顿早午饭吃到下午两点多，王鹏满载而归，西餐厅走不远就是德国领事馆，这也是卢森堡西餐厅当初选址的初衷。


    卢家驹返回楼上的密室，重新装扮好后，这才从西餐厅的后门离开。


    在这样一家满是洋人出没的西餐厅里，出来进去几个洋人，自然不会引起被人的留意。


    “去横滨正金银行！”卢家驹提着两口大箱子上了一辆三轮车。


    比起青岛的黄包车来，就是省力一点。


    原本车夫还以为他要去不远处的汇丰银行，一个洋人要去岛国人的银行，倒也不是很违和。


    一路进门，都有人恭敬的向他问好。


    直到他来到大堂经理的柜台前面。


    “你好，尊贵的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我们正金银行....”


    “我想要咨询一下抵押贷款业务。”卢家驹用的是流利的岛语。


    那位纯正口音的岛国经理先是一愣，旋即恭敬的起身，将他带往后面的会客室里。


    当然，有人负责帮他推运手提箱。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约翰内斯。”


    里面跪坐着的和服男子显然一愣，旋即面带微笑，示意他入座。


    卢家驹在西餐厅的房间里早就练了好多次了，这种跪坐久了，伤大腿内侧。


    这也是为什么岛国人矮子居多的最直观原因，跪久了。


    “约翰内斯先生岛语很流利...”


    “我在鹿儿岛出生，在鹿儿岛长大，我的父亲是个犹太人。”卢家驹耸耸肩膀轻笑道，“横滨正金银行可以接受我的抵押物品吗？”


    很快，就有人将两口手提箱带上来，卢家驹起身缓解大腿的酸麻感，弯下腰打开两口箱盖。


    “这...这些是？真迹？”


    “对，我一个朋友托我拿着一部分过来交给你们验证，如果确认为真迹，再商讨一下借贷的事情。”


    和服男子拍了拍手，就有一名身着和服的女子走了进来。


    快速的交代了几句，虽然故意夹带着方言，但是依旧没有夺过卢家驹的耳朵。


    “请稍作休息，用点茶点，鉴定师正在赶来的路上。”


    “堂堂正金银行，就没有一两个驻店的鉴定师吗？如果是这样，我还要去一趟汇丰银行。”


    和服男子有些慌了，这些如果是那一批丢失的真迹，要是再落入英国人的手里，断然不会那么轻松拿回来的。


    没错，男子刚才的话是让女人去联系岛国领事馆的人过来一趟。


    “达咩！”和服男子起身鞠了一躬道，“这是我的工作失误，我这就去安排首席鉴定师过来。”


    狗屁首席！


    “请尽快吧！我赶时间！”卢家驹端起桌上的香茶，吹了吹茶叶沫，假装喝了一口，其实只是湿了一下嘴唇。


    不着痕迹的用餐巾擦干了嘴角。


    几分钟后，几名身着和服的男子进来，带着很多工具，开始检验那些藏书。


    给他们检验的自然是真迹，这点事毋庸置疑的。


    这些人似乎对华夏的古籍颇有研究，检查的很是小心，一页页纸张小心检验，不是用手，而是用镊子。


    一个多小时后，才将检验报告汇报给那位负责人知晓。


    “约翰内斯先生，检验无误，请问现在可以洽谈抵押贷款的事情了吗？”


    “随时都可以，只要你们能够给出的贷款让我满意，这些东西我就不带回去了！”


    “谈业务之前，我冒昧的问一下，您这些东西的出处。”


    “怎么？东西就在你们这里，真假也辩过了，还想知道什么？”


    “是这样的，之前的报纸上提到过这批藏书，似乎是被一伙神秘武装人员截去了，未免麻烦，还是需要交代一下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