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下不是君，你也不是臣，不必如此作态。”


    朱梓淡淡的说道。


    这边，见朱梓发话，那霸也立即开口。


    “不不不！大明永远都是我们海西女真的君王，我们海西女真唯大明马首是瞻。”


    “八皇子您一声令下，臣立刻回去领兵与王师一起迎战建州女真以及高丽！”


    声音很响亮。


    说完又弯下了腰。


    啊这……


    这一幕看到朱梓眼角一抽。


    想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搞得这么卑微，自己怎么好意思哦！


    不过就冲那霸敢深入敌营一个人就来见自己，还有进账这两鞠躬，朱梓肯定这那霸是个会识时务的人才。


    因为有趣的是，他是对自己这么说，而不是一边的蓝玉。


    并且完完全全的将自己放在臣的位置，对自己一个年幼的皇子都如此的恭敬，可谓是给足了皇室面子，又坚决表明他的立场。


    倒是有趣。


    就是跟他这体格外貌完全不合。


    接下来该说什么呢~


    朱梓思考了起来。


    毕竟自己的本意是将他们歼灭为多的。


    主要还是他这一开始就将自己摆放的位置太低了，要是一进来牛逼轰轰很硬气的那种，朱梓就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想了想，还是挑明了说算了。


    “那霸，就直说吧，你为什么投降？”


    “因为我看到了大明要歼灭我们的决心。”


    那霸毫不犹豫的回答着，对上了朱梓的目光。


    这回答，朱梓也不觉意外。


    他猜到了。


    那霸跟他这外表完全不合，有这一颗玲珑的心，是一个聪明人。


    所以看出了自己这边的目的、决心。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一个人就来见自己，并且从始至终的将自己地位摆低。


    那么问题来了，接下来他是答应还是如何呢？


    没想太多，既然都挑明了说，那就看他是然后反应了。


    “你算是找到正主了，因为对付你们女真，不是本殿下的父皇的注意，而是本殿下。”


    朱梓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那霸。


    “这……！”


    那霸猛然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朱梓，然后又把目光看向了一旁一直未说话的蓝玉。


    “别看了，本次作战无论是对草原还是对你们女真，皆是殿下的主意，现在大军主要决定人也是殿下，殿下的任何决定我们必须遵守。”


    看着那霸望向自己，蓝玉淡淡的说道。


    那霸彻底震惊，嘴巴张大的能塞进一个拳头。


    一个十五的皇子，能干预政事？！！


    这让他觉得不可置信。


    原本只是以为这个八皇子，是在大明皇帝朱元璋那比较受宠让其随军历练，在西南那一块是代表皇家去安抚人心，结果你跟我说他才是指挥人！？


    这也太信得过了吧？


    而且蓝玉这些人不会不满吗？


    想到这里，那霸心中仿佛恍然大悟般，瞪大着眼睛看向那朱梓，咂舌的问道:“那……那与鞑靼的合作，以及开通贸易，就是殿下的意思吧？”


    “不然？你觉得本殿下父皇会有这想法？”


    朱梓回复道。


    随即又开口说道:


    “行了，反正本殿下现在就在这里，你们女真会如何全取决与我。”


    “鉴于你这让我刮目相看的勇气，我给你一个机会，就看看你能不能说动本殿下了。”


    “要知道，我对你们后面的决定，是一个不留的灭族哦！”


    朱梓的话轻飘飘，却是让那霸胆寒惊惧，冷汗直流。


    果然！


    他就奇怪那朱元璋为何会与巴图孟克合作，还开通贸易。这两者在他看来是完全不可能的，朱元璋不可能会如此。


    而且按照其用自己女真制衡当初北元的决策，朱元璋更是不应该冒着这天气，在草原战事刚结束就对他们动手。


    哪怕是草原暂时稳定，卸磨杀驴也不会是现在！


    难怪这些事情他看不透！


    联想起种种，他已经完全相信眼前这个年幼的皇子掌握着能决策国事的能力，更是掌握着生杀夺于的大权！


    至于他为何要如此对自己女真，那霸不知道，也更不会问为什么这种废话。


    当即就跪地朝着朱梓伏拜了下去。


    “潭王殿下息怒！”


    我海西女真日后唯大明是从，服从大明的任何安排，只求殿下放过小人部落、哪怕还是为奴为婢我们也听从！”


    那霸身体颤抖着，声音略微嘶哑。


    上半身快几乎完全趴在了地上。


    一个堂堂万人户部落、统合整个海西女真拥有七万大军的首领，此刻表现的如此卑微，但是那霸完全不觉得丢人。


    因为自己这跟大明比起来，完全不够看。


    而且，自己将要灭族了。


    他不能赌，赌朱梓是不是在吓唬他，这个他赌不起。


    况且，他也不认为朱梓是在开玩笑。


    虽然朱梓语气轻飘飘，但是语气不是在说笑。


    通过前面这种种，他已经确定了朱梓的决心。


    因为他跟朱梓不可能有什么接触跟矛盾什么的，阿哈出那边同样不会有，而没有任何理由，才最为可怕！


    所以为了部落，他必须如此！


    那霸这般举动，也属实是让朱梓惊讶诧异到了。


    他没想到那霸能如此放下身段。


    另一边，蓝玉也是惊讶那霸的动作，然后将目光放到了朱梓的身上。


    他也不确定朱梓会是如何。


    毕竟朱梓无缘无故对女真的反感跟杀意，他是清楚看在眼里的。


    而他想的这一点，跟那霸所想‘没有任何理由才最为可怕’这点有些相识，所以没有出发点，他不好去猜朱梓会如何选择。


    当然，要说他希望的话，自然还是不要杀了。


    那霸能直接过来，比那不知好歹的阿哈出建州女真好多了。


    好歹也是几万人，拉去做苦力都好。


    全杀了，实在是有伤天和。


    蓝玉这般想着，不过也没有说出来，反正他一切听朱梓的遵从他的任何决定。


    朱梓看着跪伏在地的那霸没有说话。


    大帐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一阵轻笑打破了宁静。


    朱梓笑着开口了。


    “对于你们女真，本殿下是有不同的打算。”


    “建州女真，这个是断然不会留的；野人女真，也不会动手，到时候会将他们都南迁整合起来；而你们海西，这个就要看你们自己的表现了。”


    “所以起来吧，本殿下又不是真的那么嗜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