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可他能怎么办呢?

作品:《难哄

    只不过他没料到姜予安会是那样的反应。


    没有恶语相对地说他活该,反而是承诺会负责他的伤势治疗。


    但那临走前扔下的那句,仍然还是像一把利刃,将前面存留的一点期冀给他全部刺破毁灭。


    不管他现今是什么想法,她与他,再无可能。


    当真,破镜无法重圆么?


    傅北行脑海里只剩下姜予安临走时扔下的那番话,对于蒋家兄弟之间的恩怨,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在病房里听他们争执半天,他注意力只放在蒋延钦喊姜予安圆圆这件事情上,于是话语也跟着吐出。


    “蒋延钦怎么会和圆圆扯上关系?”


    “你问我?”


    蒋延洲正拉来一张椅子在病床边坐下,闻言动作一顿,嗤了一声。


    “谁知道他怀了什么心思,当初还在陈家的时候,就时不时向陈朝打听圆圆……”


    话说完一半,他忽然顿住,爆了句粗。


    “靠!那伪君子该不会那个时候就盯上了圆圆吧?那个时候圆圆也还是一个孩子啊!”


    细思极恐,蒋延洲越想越觉得有些合理。


    正是当初就把姜予安当做一个目标盯上,只不过那时有傅家的存在,所以只能把所有的心思都藏在心里。


    现今姜予安与傅家的婚事已经作废,所以他就卷土重来?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圆圆和这种人走近!那人就是披着一层羊皮的狼,虚伪至极,圆圆真要是让他走近了,还不知道怎么一步步落到他的算计中呢。”


    蒋延洲越想心里越是不对劲,直接摸出手机给姜予安发消息。


    什么垃圾话都往蒋延钦身上加,然后发给姜予安。


    病床上的傅北行静默地听着蒋延洲的自言自语,听到他对于往日的一些猜测,那被纱布包裹的手臂也不受控制地在里头动了动。


    很早之前,他便喜欢上了姜予安吗?


    那他呢?


    傅北行思绪慢慢地回到从前。


    他恍惚记得从前姜予安张扬的笑意,在姜笙没有回来之前。


    像是冬日里的小太阳,不管怎么样都带着笑,即便是跟着他胡闹,从树上摔下,在额头落下一道疤痕,都是带着笑的。


    当然,也不是没哭过。


    傅北行记得她额头的伤是怎么落下的。


    在傅家的院子里,她见他胡闹也跟着去爬那棵树,想跟他坐在一块儿,看看远处的风光。


    说来也怪,他在那儿晃悠了很久都没事,偏偏他下来、她上去时树枝就断了,她额头也猝不及防地磕在树底下的一块石头上。


    当时小姑娘还傻乎乎的,揉着额头扯出笑容,强装镇定地说不疼。


    大抵是察觉到手上的触感和平常磕出肿包不一样,于是收回手看了一眼,入目便是满手的鲜血。


    几乎是在瞬间发生的事情,小姑娘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哭脸,哇哇大哭。


    疼痛尚且能够容忍,在别人面前,她觉得哭泣丢人。


    是被鲜血吓到。


    傅北行对当时的场景记忆犹新,还记得她伸出沾了血的手傻乎乎地问他。


    “哥哥,我额头磕破了,会不会变成傻子啊……”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她的呢?


    傅北行喉间忽然溢出一声轻笑,眉眼也变得温柔。


    他记得,他说的是——


    “不会,本来就是一个小傻子了,还怎么变成傻子。”


    可真讨厌啊他。


    也不知道小姑娘当初怎么就愿意跟在他身后,每天眼巴巴地凑过来。


    这声轻笑也引来蒋延洲的注意。


    手上打字的动作停下来,有些诧异地看了傅北行一眼。


    “老傅你没事吧?你是被火烤了,脑子发热烧傻了?”


    被这道嗓音打断,也将傅北行从回忆里拉回。


    眉眼间的笑意也跟着消散,染上几分落寞。


    他想摇头,奈何动弹不得,只能缓缓溢出虚弱的声音。


    “我只是想起从前的事情罢了。”


    世上诸事,没有后悔的余地。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觉得那些平常的时光原来这么刻骨铭心。


    思及,眸光也更加黯淡。


    因为身上的疼痛,傅北行又闭上眼睛,试图再多想一些从前与姜予安在一起时的场景,来麻·痹自己。


    他合上眼:“不用太在意蒋延钦,即便他对安安有心思,安安未必会回应她,何况商家那几位也不是吃素的,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他接近她。”


    蒋家本来就是一团槽,何况蒋延钦拿回蒋家的手段并不光鲜。


    说他有本事,自然是真。


    可商家那几位,未必看得上。


    尤其是商承,mrc集团总裁,什么人没见过?


    更重要的是,他们未必愿意让姜予安远嫁。


    与其把姜予安交给这样一个难以把控的,还不如直接低嫁给一个有上进心的。


    或许家境不如商家,只要对姜予安好,人品不差,能让人放心,自然值得托付。


    如果他是商家人,最先优选肯定是这类,而不是蒋延钦。


    蒋延洲闻言哼了一声,给傅北行泼了一盆冷水。


    “你说的好听,你自己也知道蒋延钦是什么人。是,就圆圆那几个哥哥肯定看不上蒋家,可耐不住蒋延钦是个伪君子,万一一步一步地把圆圆骗到手了怎么办?只要圆圆点了头,就算商家兄弟不同意,你能怎么办?”


    这婚姻大事,最主要的还不是看男女双方。


    商家那几个一看就是几个死妹控,想来不管姜予安以后嫁给谁,商家那几位都看人不顺眼。


    可只要姜予安点了头,这婚事铁定能成。


    蒋延洲的猜测也不无道理。


    病床上的傅北行闻言久久不语。


    好半晌,干涸的嗓子从溢出一句不成调的话。


    “她不会喜欢蒋延钦。”


    是肯定句。


    可配合他此刻的虚弱,就带上了几分不肯定。


    甚至还有许些细微的难过和落寞。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是他自己愚蠢地闭上眼睛,把他的姑娘给弄丢,又怎么敢去肯定,她不会再喜欢上别人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他话中的各种情绪,蒋延洲难得没有继续打击他,而是顺着他的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圆圆不会喜欢那伪君子!”


    “我也不喜欢他,看我不把那逼人的破事全都向圆圆抖出来!”


    他重新低下头,手指飞速地在手机虚拟键盘敲击。